第3章离别，求婚
【你夜以继日的研究，出云帝国一次次突破科技上限终于有了回报。
你们成功定位第四位神“志那都彦”结茧所在的位置，最后以一座废城化作焦土的代价将其消灭。
这看似是次漂亮的反击战，实际上人类还是付出数十万难民的生命。
接连的灾难让全球人口削减40％。
你清楚不能只靠毁灭性武器对付神，人类需要铸造出最锋利的刀。
你在一场实验过后突然咳出几口血，你没有太在意。
这段时间里黄泉的进步比你想象还要快，女孩没有沉浸在父母消失的痛苦中太久，她开始频繁参与各种讨伐战役，在世界各地留下身影。
当你们再次见面时，黄泉已经成为逐火组织精英小队的队长。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反攻的号角就此吹起，越来越多的阵地被夺回，接连四次的胜利证明人类并不是无法将神拉下王座。
直至第五位神，天之冬衣的出现。】
【十九岁，第五位神明在一夜之间出现，你惊愕的发现，不止帝国的科技在向上突破，连高天原带来的灾难也是。
似乎人类在变强之后，灾难就会以更可怕的姿态碾压你们。
当你意识到这个问题后为时已晚，天之冬衣将一座重要城市包括其在内的军队、设施、人口全部化作冰雕，无数科研数据毁于一旦。
依靠数位强者的牵制和火力攻击，人类最终斩杀天之冬衣。
你踏上这座冰封城市，看着那些栩栩如生的冰雕，在那寒冷外表下曾是鲜活的生命，阳光落在上面折射的光线犹如无数绝望目光注视着你。
你站在触碰一位小女孩模样的冰雕，抚摸她的脑袋，对着这些逝去的生命低语。
“我答应你们，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人类一定会赢。”】
【同年，你在一系列的坏消息收到一条好消息，雷电龙马还活着，他因为及时逃离免于死亡，过去整年的时间都跟随灾民生活。
两家人得以重聚，可不等你和黄泉重拾这份温馨多久，更绝望的事情出现在眼前。
雷电龙马因为抗性差，被鬼感染已深，即将死去。】
……
沈零抛下手头所有工作匆匆赶来医院。
这里整体的色调是苍白，大厅人来人往却挥不散那股压抑的氛围，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大多相似，恐惧、担忧还有一丝将要破灭的期望。
沈零嗅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他很不喜欢这种味道，每次闻到都像是按下告别倒计时的开关，不安从心底诞生。
在走廊冷白的灯光照耀中，沈零看到靠着墙壁蹲坐下的黄泉，女孩双手环抱大腿，将整张脸蛋全都埋进膝盖里低声抽泣。
听到脚步声，女孩抬起脑袋，漂亮的脸蛋双眸哭的通红，沈零想上前安慰，可黄泉却轻轻摇头拒绝，“零，爸爸想要见你。”
沈零伸出的手停滞在半空，好久，他艰难地点头，“好……”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还要更浓烈，沈零怔神的注视起病床上身躯仿佛枯萎的男人，生命宛如随时都会熄灭的烛火， 他半阖眼眸，面若死灰。
“是零啊……”雷电龙马睁开浑浊双眼，扯着喉咙说出细微的话语。
沈零很难把记忆中那个年过四十意气风发，一股宗师气派，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和眼前这个仿佛六七十岁的瘦削老人联系在一起。
“伯父，很久不见。”
他恍惚意识到，雷电龙马一直在强撑等待自己到来，做最后的告别。
“很抱歉让你看到我这副样子……”雷电龙马的喉咙里传来风箱似的声音，男人或许是在自嘲自己的狼狈。
“怎么会呢，伯父现在的样子……很帅啊！”沈零强装出愉快的语气，却难以掩盖声音里的颤抖。
雷电龙马是为拯救难民才被鬼抓伤的，这正是男人曾经的理念，早在开设道场时，他就教导弟子习武的目的正是为拯救他人。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雷电龙马每个字都说的很费劲，为数不多的寿命在极速减少，似乎下一秒就会停止呼吸。
可他还在说，也必须要说，“我只是觉得愧疚和遗憾，没能多陪在芽衣身边。”
沈零没有说话，他不想告诉雷电龙马，自己已经把芽衣当做亲人，会永远照顾好女孩。
他想说，“伯父，你会好起来的，到时候多陪陪芽衣吧。”
可沈零和龙马都知道，那是再也不可能的事。
雷电龙马伸出手艰难地放在少年的脑袋上，“别人只看到你光芒，但我知道，这些年你一定过得很累吧。为了拯救我们，你做过很多努力，也绝望很多次。”
“伯父，我还是没能把你救回来……”沈零艰难的说，他觉得自己要被无力感冰封。
“你已经很努力了，偶尔也试着放松一下吧……”男人梦呓般的说，“零，往后一切，还有芽衣都拜托你了。”
一如当初踏上那座冰封的城市时，成千上万的生命压在沈零身上，沉重的几乎让他窒息。
雷电龙马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开始干瘪枯萎，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他强撑着让自己没有死去，只是等待另一个男人给出承诺。
“我会的……”沈念声音颤抖回应，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坚定，“伯父……爸爸，我会永远保护好她，直到我死去。”
“那就太好……”
称呼的转变让男人干瘦的脸上扯起笑容，他的生命也定格在这一刻，干枯的手从少年的脑袋滑落，无力的垂下。
他这一生到死，再也没有任何遗憾。
沈零怔怔的望着再也没有呼吸的雷电龙马。
离别来的太过突然，他甚至没有做好准备，那位温柔的强者就永远的与自己永别了。
过了很久，他伸手替男人闭上双眸，麻木地转身走出房间。
黄泉蹲坐在走廊冰冷色调的灯光下，女孩苍白的脸蛋两条泪痕明显可见，注意到沈零从病房中走出，泪水又从眼中决堤。
沈零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以此缓解无力感揪着心脏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
他低声说，“芽衣，我们结婚吧，嫁给我好不好？”
灾难发生，正常人的一切不再属于你们，你失去了爱上别人的能力，也不想再爱上别人。
他只想在直到死亡前所有的时光里把珍惜的事物守护好，再也不想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