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谁杀了知更鸟？
沈零再次拒绝，砂金抵着下巴沉思片刻，“如果您见过接下来的场景，我想你会考虑的。”
那扇门就在眼前，沈零微微皱眉，他隐约觉察到砂金已经见过什么了。
他伸手推开门，柔和的灯光照耀着客厅，古典乐曲的声音从胶卷机里传来，在一副宁静和谐的光景下，穿着长裙的身影靠坐在沙发上。
和星期日有着相似发色，身着华丽长裙的女孩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沉重的气息就此蔓延开来，沈零大步向前，等走到知更鸟的面前时，眼前的光景让他怔然。
女孩的胸口破开深紫色的裂缝，不知何时物体穿透了她的身体，没有血液流出，也没有了声息。
知更鸟死了。
“因为流弹失去唱歌的机会，原本期待着在谐乐大典大放光彩，却倒在到达时的前一刻，真是个可怜的女孩。”砂金显然已经见到过，轻摇着头遗憾的说。
“你做的？”沈零抬起眼眸。
“我可不敢。”砂金连忙摇头否定，“这里是家族的地盘，知更鸟小姐又是星期日先生的妹妹，她可是这里的公主。
胆敢对她下手，要遭受的恐怕比死还要痛苦。”
沈零望着砂金片刻，便从他脸上收回目光，这番话说的没有错。
砂金或者其他外来势力根本没有勇气动知更鸟，一旦星期日知道这件事必然会追查下去，届时他们这群抱着不同目标的人都会被驱逐。
这样做反而会与目标相反。
沈零拿出手机，将知更鸟的死讯同时发给所有人。随后不顾那些跳出的信息，对着砂金问道，“你说的合作是什么？”
“果然，我就知道会这样。”砂金露出欣然的表情。
他抬起戴好手套的手，竖起三根手指。
“我有三枚筹码，其一我们合作追查死因，可以避免被驱逐。
其二，我调查到猎手与星穹列车关系不菲，在列车成员有人和您女儿被通缉的情况下，查清这件事可以洗脱所有人的嫌疑。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您应该已经坠入梦境过吧？”
砂金的话让沈零回想起不久前与流萤所遭遇的蝗灾，包括自己的宝贝女儿也是，落进不同阶层的梦境里。
少年的沉默是最好的回应，砂金语气更加放松惬意，“如果我说，从降落匹诺康尼到入住，一切都是场梦呢？
有人创造了一个庞大的梦境把所有人囊括进去，大家做着相同的梦，永远不会醒来，不会离开，也没有死亡和痛苦，在虚幻中度过一生。”
沈零愣了愣，这和他曾经尝试做过的事情很相似。
在灾难来临前，他尝试过要成为连接梦与梦的神明，让所有人做同一个梦，拥有全新的未来。
但那个故事的结尾自然是计划被打破了，因为总有人不会满足沉沦，他们需要的是不被人规划好的未来，即便那个未来充满绝望和灾难。
那个人不止是芽衣，当初出云星几乎要毁灭，所有的资源全部耗空，可到最后她还是带着一把全新的刀和撼动神明的力量来了。
那是整个世界的愿望。
“我们现在所做、经历都是虚假的泡影，如果不回到真实世界就无法达成目的，我想您也不想永远留在这个梦里吧。”
这些话全部说完，砂金便信心满满的露出微笑，他觉得沈零已经没有拒绝的理由。
沈零看了眼手机弹出的讯息，得知消息的星期日正在带人赶往这里，其他人都是惊讶，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说的很不错，但是我拒绝。”
他抬起头淡淡的说道，随后迈步向外走去，“是什么给了你错觉，星核猎手需要依靠你做这些事？
还有你不会蠢到觉得我的女儿和这种事有关系吧？”
砂金说的再好，可这家伙的目的不纯。星核猎手所做的事情从来不会掺和进更浑浊的水里，那样会引来很多仇人。
沈零不为了自己，也要为其他家人考虑，这正是他拒绝砂金的理由。
砂金愣在原地，他真没想到自己这样还是被拒绝了。
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捏着下巴苦笑，“您的想法很坚定。”
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金色的筹码丢向沈零，在后者接住的同时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我只好寻找其他盟友。
这是邀请函，等我的事情完毕，欢迎你们前来捧场。”
沈零看着他，忽然回想起自己看过的数据库内记载，茨冈尼亚星上埃维金人灭绝的事迹。
眼前这个可怜的家伙那么不留余力的做事，让他失去了继续探究对方的欲望。
“你有选择不影响到我和我身边人的权利，不然你的敌人会有几倍。”
沈零说完转身离开这里，在乘坐电梯的路上，他遇到带人赶来的星期日。
“沈零先生……”星期日愣了下，像是心里在做什么艰难的抉择，犹豫了半晌才说，“事关重大，我想请你留下来等待我们的问话。”
他的脸上浮现出悲伤，“妹妹是被梦主也看好的孩子，现在这种情况，大概梦主也会察觉，我们要以防发生摩擦冲突。”
梦主，令使级别的存在，星期日算是搬出一尊大人物来了。
沈零微微颔首，他打量起眼前这个青年，疑惑是不是对方制造了这场梦境。
星期日并未逗留太久，立即前去房间查看。砂金也从里面走出来，沈零恰好成了他的证明人。
屋内传出骚动的声音，在许久后，衣服有些凌乱的星期日尝试整理情绪走出来，他面容苦涩的看向沈零。
“抱歉让你看到不好的事情，妹妹……”星期日深吸一口气，“可以告诉我，你和砂金来这里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沈零自然将见到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星期日的表情逐渐难看，他猛地扭头看向四周，砂金早就没了踪影。
“去找他，把他带回来问清楚！”几个安保人员急急忙忙的向电梯赶去。
“是他，一定是他！”星期日想到了什么，“为了夺回被没收的东西，他才做出了这件事！他的同伙一定趁机会帮他去拿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