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二子被劫,自愿服毒
自清醒以来柏书意就被困在木屋里,算来也有两三日了。
手脚始终被绑着,嘴也被堵住了,毕竟是个弱女子,哪儿经得起这番折腾;奇怪的是蒙面人自那日将她掳来后,就再没出现过,只留了个聋哑的丫头在木屋照顾着。
她也想过逃跑,奈何身上的绳索任她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
门再度打开,几日不曾露面的蒙面人忽然出现,没有马上进来,而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步步朝柏书意靠近,然后在其近前蹲下身,从怀里取出小瓷瓶,又将柏书意口里的堵嘴布拿开。
“你,你究,究竟想干,干什么?”长期咬着堵口布,导致柏书意无法正常交流,“我,我,我的…孩子呢?”
蒙面人没有作答,反而从瓷瓶中倒出一颗黑色药丸,答非所问的对柏书意道,“身为神医无忧子的后人,想必听过有种蚀骨之毒,名为‘断魂’。”
‘断魂’,听清这三个字后,柏书意眼眸微滞,少时曾听母亲提及,这世上有种歹毒的炼药方式,可淬炼出世间剧毒,便是此毒;因其取之残忍,故而失传已久;据说想要炼制此毒,需孕期妇女为容器,从怀孕初期便每日以百余味毒草熬制的药汁浸泡,满八月后开膛破肚取出毒婴,以其精血炼制而成,此毒霸道非常世间无药可解,但服下后不会马上致命,而且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会慢慢消磨寿元,最长者活不过三年,气绝之时尸骨消融,死状凄惨无比。
“想见孩子自然可以,只要你服下这无解的毒药,我便带孩子过来见你。”
“说话算数。”
“当然。”
闻言,柏书意没有犹豫,微微倾身张嘴便将药吞了下去,蒙面人见状微微蹙眉,似是没想到柏书意会真吃,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很快被掩盖的无影无踪。
“真不愧是能做湛家主母的女人,果然胆色过人。”拍手之时看向柏书意的眼神里透着意味不明的笑意,话语中却尽是倨傲与讽刺,“为两个不相干的小孩儿搭上性命,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无私,很伟大?可惜啊,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就是蠢了点。”
“我现在的做法不是正合你意,有什么好惋惜的。”柏书意讽刺一笑,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
湛家究竟有多少敌人柏书意不知,那毒究竟是不是所谓的‘断魂’柏书意也不知,她只知道至少此刻,眼前这个人不敢让她死。
“真是大义凛然啊!”从屋外又走进一蒙面人,原本屋内的蒙面人冲着刚进来的点了点头便出去了,他幽幽的目光看向柏书意,步步靠近蹲在她身前与之平视,“但你这种行为真的不可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我不敢杀你?那你可就想错了,那毒是真的,你会死也是真的,不过你放心这毒没那么快发作,过两天我便放你回去,好好珍惜这最后活着的日子吧。”
“你们煞费苦心的安排这出戏,却只为要我这条命?”柏书意笑了,“那你们背后的主子可不怎么聪明。”
最初她怀疑的对象其实是云景睿,毕竟他与湛家的仇怨由来已久,捉她不过是想以此要挟湛家,没想到竟只是想要她的命,这行事作风倒是颇像李瑶星的风格,毕竟她那般落李瑶星的面子,湛辰熠又伤了她的宝贝儿子,她会报复也属正常。
没想到那人却猝不及防的扯下面巾,露出一张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脸。
“云景睿。”
“你看上去似乎并不惊讶,看来你早有怀疑。”
其实柏书意是惊讶的,但惊讶的却不是这人是云景睿,而是这人不该是云景睿。
且不说云景睿怎么会蠢到自爆身份,单他身上的气息就不对,尤其是当那人走近时,柏书意便越发肯定,眼前之人绝不可能是云景睿。
柏书意对气息格外敏感,而云景睿身上有种特别的味道,是体香,很淡轻易很难察觉。
易容术嘛?紧紧盯着面前之人寻着破绽,直至发现此人两侧耳后那细小的银针,才确定是穴位易容,此术要以银针入穴修改五官容貌,不过时效大概两个时辰,之后必须马上取出,否则会五官扭曲,不可修复。
“既然云庄主只想要我这条命,那你的目的达到了,我要见我的孩子,现在,立刻,马上。”
柏书意强势开口不容拒绝,假云景睿收了面上的笑意,这女人还真是不讨喜,若不是她嫁与湛辰熠还有些价值,哪里会将人留到现在。
“放心,这几日孩子过的要比你好,你现在更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断魂无解,我便是再怎么担心又有何用?本以为我于你还有些价值,看来是我高估了自己,否则你怎会连救命之恩都不顾及,给我下这么阴损的毒呢!”
讥讽、嘲弄,惹得对面之人蹙眉不悦,这种行为也称作死,换做旁人敢同他这般叫嚣早一掌拍死了。
“所以你该庆幸,我没立刻宰了你。”
迎上对方满含恶意的双眸,柏书意选择沉默不语,对方的目的已然不言而喻,就是明晃晃的借由此事激起湛云两家的矛盾。
这几年两家虽有纷争,却并未真正走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但此事若证实为云家所为,新仇旧怨两方难免不会兵戎相见,如今两家并未撕破脸皮,仍会一致对外,其实这一平衡是朝堂与敌国都不愿见的,唯有两方内斗,这稳若金汤的边关才能让人有可乘之机。
此人当着她的面扯下面巾,无非是想坐实此事就是云家所为,她若此时道破对方身份,反倒不易脱身,可他们既然敢这么做,想必早已准备充足。
只是湛辰熠疑心那般重,她若据实相告,只怕那人多半会以为她在为云家开脱,想到此柏书意竟有些无力。
见柏书意这副呆呆的模样,假云景睿也觉无趣,左右那药她已经吃了。
这口锅,云家背定了,想来云景睿也不会拒绝,毕竟扣在他头上的祸事也不止这一件,他既懒得解释,那也不差多这一桩。
径自退出木屋,独留柏书意一人。
其实那晚蒙面人出现时,柏书意就将准备好的香粉袋子捅破,这几日并未降雨,想必沿途留了些痕迹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