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偌大的体育馆内沸沸扬扬，来自四所高中的四支代表队都在场下做着热身动作。联赛的上半赛季四月份在经开区的广茂高中已经举办了，现在已经进入了两两对决，最后决一胜负的阶段。
激昂的赛前音乐散播在馆内的每一个角落。因德远是这次的主办方加场地供应者，所以派德远的队员前去抽签。
宋云霄搓搓手，又“呸”了几声，紧张的从裁判手里抽出一张牌，心里默念“不要是他们不要是他们”。
然而，
白底黑字的牌上几个大字还是直直落入眼中：鸢都四中。
宋云霄：“我靠！”
见鬼啊！
听到宋云霄的一声哀嚎，许韫玉心下了然，对战的应该是鸢都四中。倒也不是怕，只不过在他们高一的时候，对打的就是鸢都四中，那时年少气盛，比赛刚开始的时候进攻又急又猛，打到最后就没劲儿了。而鸢都四中特长生升上去的居多，体育生更是占大部分，人家良好的合作能力结合打球技巧把他们虐的可谓是哭爹喊娘。
如今德远的篮球队也磨合了一年多，无论技术还是合作能力都比去年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儿，队里有的人也早就想再和四中的比较一番，只可惜上半年那次比赛，两方缘分缺失，没有碰上。
但宋云霄可不算是“有的人”，被暴虐的阴影依然在，比起四中，他更想和新鸢的明清高中打。
抽签结果已经很明显。
经开区的广茂高中对决新鸢市的明清高中。
文奎区的德远高中对决八里台区的鸢都四中。
“别来无恙啊兄弟们。”一位穿黄底蓝纹球服的大高个走到德远代表队的休息区域面前，朝着球员们打了个招呼。
看衣服就能分辨出来，来人是四中的，此时气场温和，别人又主动来示好，德远这一群身穿红色球服的大男生们此刻也散发着和谐友爱，叽叽喳喳的回应着“你好”“喝水吗哥们”“哎，兄弟”。
杨锐目光投向许韫玉。
许韫玉刚拧上水，两条胳膊随意撑在腿上，闻声抬眸，身子直起倚在了座位的靠背上，抬了抬下巴，算是回应。
来人叫杨锐，高一完虐德远的那场比赛他也在，这会儿两家又对上了，难免要过来刷个存在感。
杨锐看了一眼许韫玉，心下不屑，面上却笑的灿烂：“去年我们运气好，不知道今年我们还能不能这么幸运了。”
新高一的大多都不知道上一年德远的惨状，此时都在花痴着四中的哪个球员长得最高，哪个球员很帅等等，杨锐前来表演笑面虎，也并感觉不出来暗藏内里的嘲讽，只觉得来人特别友善。
宋云霄咬咬牙：“那拭目以待啊兄弟。”
杨锐继续笑着扯皮，过了一会儿准备离开时，单手放在太阳穴旁，微微侧头，敬了个帅气又骚气的美式军礼，惹得一群女生顿时尖叫。
许韫玉表情淡淡，丝毫没有被隐晦的挑衅影响到，瞳孔中充斥着漠然，此时声音低沉，没有一丝温度的骂了句：“傻逼。”
周围声音嘈杂，瞬间淹没。
……
二楼更衣室内，距离开场还有十分钟。
此时更衣室里挤着十几个阳光明媚的少女，穿着红白相间的啦啦队服，白色长筒袜下都包裹着一双修长的腿。
“荣荣，帮我拉一下。”
“来了来了。”
辛向荣帮忙拉好衣服后，不老实的手越过明晨腋下抓了一把明晨的胸。
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哆嗦，明晨错愕的回头看去。
“不是我说，你有点儿缺营养了。”辛向荣一本正经的说。
明晨不可思议的看向她，脸色被憋红，吐出一句：“你流氓啊！”
辛向荣不以为意：“你看看大家哪有像你发育那么不良的。”
明晨：“……”
估计是营养全都用在个子上了，除了身高，明晨瘦的像是吃不饱饭。
“你懂什么，人家明晨这身材可是实打实的衣服架子，穿衣服好看啊。”旁边一高二的女生凑过来笑着接了一句。
“我也喜欢明晨这样的身材，都不长肉的，你看我喝口水都胖……”又一女生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说。
“好身材不是谁都有的啊！不过你看秦孟语那身材，刚才她换衣服的时候你看见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我靠，前凸后翘，妈呀，肉都长对地方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明晨不自觉的看向秦孟语，少女此时开着门看向一楼，莞尔笑着，身上的肉都恰到好处的把衣服撑了起来，曲线被完美的凸显。长相虽不同于明晨的明艳，但秦孟语有一双小鹿眼，尽显柔态。
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上衣随便一扯，还能扯出些空隙，略显松垮。
明晨心里默默攥起了小拳头：以后要多吃饭饭！
从抽屉拿了几个曲别针，自行又把腰围收紧，让衣服看起来没那么松。
衣服紧贴身上以后更显腰线，明晨自己不知道，旁边的女生看她的眼神羡慕的都发直。
“你这直角肩，你这a4腰，你这腿——”辛向荣咽下嘴里嚼着的橘子说，“我嫉妒了！我馋了！”
明晨看着她那那样子觉得好笑，甜甜的回她：“我一直都是你的呀。”
辛向荣听着开心，献宝似的拿着自己剥好的橘子跑过来塞给明晨，又是贴贴又是蹭蹭。
……
十分钟很快过去，此时拉拉队早已整齐的现在侧门口准备上场。
“……下面我宣布，开幕式到此结束，请各班稍安勿躁，比赛马上开始。比赛开始之前，请大家欣赏舞蹈《ddu-duddu-du》，有请女孩子们～”
场内瞬间爆发出一阵高涨的叫喊声，只不过这次，浑厚的声音更大声些。
“善良的面孔下无法如此的态度
柔弱的身材下被掩盖的
volume是两倍的强大
肆无忌惮地前进
没必要非得看人眼色
black的话就是pink
我们是美丽可人的savage……”
空旷的篮球场地此时只有十几个白色身影，手中捧花随着挥动发出“飒飒”的声音，混合着劲爆的音乐，无一不让人沸腾。
“……ohwaittil"idowhatido
hityouwiththat
ddu-duddu-dudu
hityouwiththat
ddu-duddu-dudu”
音乐正达高潮，全部人扔掉手中的道具，两手比作枪状指向前方，随着音乐鼓点舞动着。
“我觉得今年的舞比去年排的要好看哎。”
“快快快看中间那个女生。”
“啊好漂亮，啊她身后那个也好漂亮……”
成紫阳注意力被吸引，看向球场中央，几个高二的他倒是经常见，一些面生的应该是新高一来的。
手肘捣了捣旁边的许韫玉，调侃道：“你老婆。”
许韫玉懒懒的掀了掀眼皮，面前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应付了一句：“嗯。”后，又低下了头。
舞蹈很快结束，主持人示意他们到休息区。
明晨走在前，高高的马尾因舞动而变得有些微散，脸颊白里透红，刚结束还带着些喘，朝着休息区走去时，不知道有多少眼睛都定在了她身上。
“哎哎……”成紫阳再次捣了捣许韫玉，“上次在咱班门口的那个美女，你看你看。”
许韫玉再次抬头，依旧视线模糊，可不知怎么的，看着前方走来的一群白衣少女，走在正中央的模糊人影脑子中渐渐把她和某个女生的脸重合，生动俏丽的一张脸浮现在脑海。许韫玉摸起眼镜戴上，入眼的是明晨将发圈一拨，瀑布般的头发瞬时披散在肩膀上。
像是心理作用，许韫玉的右手腕似乎又传来了微微痒的感觉。
头发塌掉的感觉让明晨感觉难受，便直接散了下来，身后的辛向荣追上来，挽起她的胳膊，嘴里嘟囔着想要去便利店买点零食。
“歇会我们再去吧。”明晨轻轻开口。
体育馆里的座位都是阶梯式的，明晨拉着辛向荣往上走去，坐在了正中央。
刚坐好，便看着秦孟语小跑着过来，倒是没有上来坐，而是带着笑眼直接扑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周围的人顿时发出一片起哄的声音，秦孟语像是怕引来老师的注意，急忙离开了拥抱，脸上的幸福感倒是越来越深，而周围的人大多都是认识许韫玉的，已经见怪不怪，许韫玉谈恋爱这件事早就已经慢慢传遍了整个教学楼。
大概是刚才太累急着找座位休息，根本没注意到许韫玉一拨人就坐在刚才她往上走的那里。
她的方向只能看到许韫玉的侧脸，她看到许韫玉淡淡的勾起嘴角，摸了摸秦孟语的头发，低声正说些什么。
明晨手指头不自觉的搅在一起，移开目光，不料和一个身穿黄色球服的高个子男生对上了目光，明晨一呆，迟钝又温和的朝对方笑了一下，低下头，没再乱看。
而另一旁的杨锐从开场舞就注意到明晨，她舞动的样子，她散发的样子，她朝他笑的样子，让他的心莫名的跳着。
跟德远这场比赛……他势必要赢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