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起睡
乡间的夜晚也不同于城市，这里有漫天的星斗，飞舞的流萤，皎皎的白月。
厨房里，翎凡默默清洗着晚餐后留下的碗筷，也沉浸一番思索之中。
“哥哥！你看我翻到了什么。”陆小岚略显兴奋的声音响起，翎凡停下了手里的事，循声望去。
只见小岚站在门边，手里抱着一只黑色的兔子玩偶，玩偶的耳极长，无力地垂在两边。
“兔子？”翎凡在短暂的失神后便回想了起来，那是当年他用压岁钱为陆小岚买的礼物。至于她为什么在店内选了一只“黑兔子”，翎凡就不得而知了。
“你当初不是说丢了吗？现在又是从哪里翻出来了？”翎凡回过头，接着洗碗。
“似乎姥爷都把我的东西收拾在房间床下的纸箱里了。”话音戛然而止，一个柔软的身躯在背后将翎凡抱住。
陆小岚将小脸埋进了他的背里，贪婪的呼吸着。
“这是做什么？”翎凡晃了晃身子，回眸瞥见陆小岚反常的举动，语气略冷了一些。
“自从哥哥搬出去后就没有好好抱过你了，机会难得。”陆小岚撒娇道。
“如果你不做那些奇怪的事，我又岂会搬出去？”翎凡翻了白眼，他也是想不通小岚是从什么时候，又是以什么契机开始对他产生另外的一些感情。
这又不是什么轻小说、动漫之类的，妹妹与哥哥怎么可能会发展到那步田地？可笑……
“一想到会失去哥哥，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陆小岚的声音低低的，也柔柔的。或许再多端的人，在爱的人面前，都会表现出自己的柔情。
“我会遇到值得我照顾她一生的女孩，同样，小岚也会有愿意照顾你的男孩，哥哥的爱，可只限于家人。”
翎凡觉得自己的话九分甚至十分的有哲理，简直有被帅的。
“是吗？那么，哥哥，这是什么？”陆小岚却是诡秘地一笑，手伸入短裙下，拽出了一本书，同时也松开了翎凡。
啥啊？翎凡回眸一瞧，脸色一下子僵住了，这一眼，便是万年……
只见陆小岚手中捏着一本花花绿绿的漫画，封面画有一只呈侍奉坐的白毛红瞳萝莉，上书几个大字“妹妹真是太可爱了！”
“不认识吗？要不要我翻开给哥哥你看看？”陆小岚似乎很满意翎凡的反应，接着就又要将书给打开展示。
“别，别，你从哪里翻出来的？”翎凡放下洗到一半的碗，有些急切地向陆小岚走了几步，伸手去抓漫画。
“当然是在哥哥的床头柜底下啦。”陆小岚也后退了几步，手拿着漫画藏到了身后。
“你先听我解释……”翎凡伸到一半的手转而捂在了脸上，在整理了一下措辞，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才开口道，
“首先，男生看这种东西是很正常的，我并不是个变态，其次，那只不过是一种类别，并不能……”
“嘿嘿，欧尼酱也不希望母上大人会知道这件事吧？”陆小岚狡黠地一笑，在翎凡眼前晃了晃那漫画。
我这是，被妹妹威胁了？！翎凡好歹也是个血气方刚的汉子，当即就滑跪了。
“你说，我照办。”翎凡无奈地垂下了头。
“让我来想一想，该怎么处理好色的哥哥。”陆小岚来回踱了一圈，灵光乍现，“我们，今晚，把饭，煮熟如何？”
翎凡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他怎么可能会听不出这“煮饭”的内涵。
“咯咯，玩笑而已，乡下的晚上很可怕，小岚想和哥哥一起睡！”
这就是所谓的“破窗理论”。倘若陆小岚直言要和翎凡一起睡，肯定会被拒绝，但若要说做些更过分的事，他便同意一起睡了。
“人总是喜欢折中的。”某伟人曾这般说过。
“可以是可以，但你绝不能干什么奇怪的事。”翎凡有些不信任地审视着陆小岚，毕竟他可不能因为一时的疏忽，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哥哥果然是变态，小岚才不会想那些东西呢。”陆小岚做了个嫌弃的表情，转身离开，“我先去洗澡了。”
这丫头……翎凡轻哼了一声，便接着去干活了……
倚在二楼阳台的横栏上，翎凡向远处眺望。水田折射着月，泛着粼粼的波光，远方模模糊糊的亮着灯，天地之间，辽阔而寂静，别无他物。
翎凡忽然想到了什么，伸手从上衣兜里摸出了那根香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牌子，其中的烟草味很浓。
他把烟叼上了嘴唇。
“我在干什么？”翎凡冷冰冰地自问了一句，将烟吐在了地上。不真实的感觉，相当糟糕，这一切仿佛就只是被人随手捏造的那样。
尤其是那个荒诞的系统，它的存在简直是对翎凡近十八年受到的教育的颠覆。它不像一个机械，更像一个活生生存在着的人，将意志强行介入翎凡的脑袋里，它是谁？
“我说我是神，你信吗？”系统那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你别说，我还真信，也就那些吃多了没事干的存在，会闲得来逗弄我。”翎凡调侃道。
“当玩具有了觉悟，趣味就会大大降低……你说我该不该将无趣的玩具摔个稀碎？”系统淡淡地说。
翎凡猛然愣住了，额头开始渗出丝丝汗渍，一股寒气缓缓爬上了脊梁。他是真的从这个披着“系统”外衣的意志的话里，感受到了杀意。
“有了觉悟的玩具，不是会更有意思吗？”翎凡没有乱了方寸，反而语气更平静了。
“呵呵，你有继续玩弄的价值……”
“你……到底是……”
“会见面的，就在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