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异瞳
冷鸢的祖上有异国血统，所以她眸子天生是蓝色的，又在她还小的时候得了一种特殊的眼科疾病，虽然在治疗下得以痊愈，但右眼的瞳孔却被永久染成了红色。
或许是因为瞳色引起议论，或许是她本身性格上就胆小懦弱，亦或二者兼有之，就刻意把刘海留长了些。
冷鸢一直隐藏地很好，直到今天……她暴露了……
冷鸢双手捧着果汁，坐在座椅上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她的刘海被撩到了一边，一红一蓝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水雾，居然显得有些魅惑。
仅仅只是去掉了遮住眼睛的刘海，冷弯就完成了质的飞跃，说得庸俗一些，她从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
翎凡也愣了，他一半出于好奇一半出于恶作剧才这么做了，可结果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就好比，你捡到了一张路边被遗弃的刮刮乐，刮出了头奖……
十来分钟前
时间泊入了傍晚，客人也少了起来，忙碌了好一会儿的两人也都有些累了。
“我去帮大家的忙了。”冷鸢的耐受性可比翎凡强多了，而且她似乎也不愿意闲下来，见这里的工作告一段落了便打算去帮其他同事。
“欸，你还是休息一会吧，冷鸢同学。”翎凡伸手拦住了她，“大家都能完成份内的工作，忙帮太多了也会令大家苦恼的。”
“要喝些什么吗？”见冷鸢略有些迟疑地在吧台后的高脚椅上坐下，翎凡兀自笑了笑，开口询问。
“可以吗？”冷鸢惊讶地说道。
“当然，算是员工们的隐藏福利吧。”在空闲时间，翎凡往往会给自己制一杯饮料，虽说以公谋私不太好，但多数人都会这么干，“你要橙子还是柠檬或者青苹？”
“橙子……”
翎凡手脚麻利，很快为自己调配了一杯柠檬汁；在为冷鸢调制橙汁时他想到女孩也许会更喜欢甜一些的，便多加了一些糖。
“谢谢。”冷鸢客气地回应了一声，双手捧过了玻璃杯。
“怎么样，好喝么？”翎凡端起自己的柠檬汁坐回了自己的位子，见冷鸢喝了一口橙汁后微扬的嘴角，他颇有些自豪地问道。
“很好。”冷鸢点了点头，接着气氛陷入了沉寂。两人相隔地并不是很远，似乎都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翎凡同学为什么会选择出来打零工呢。”这一回主动打破沉默的却是冷鸢，虽然声音不大，但吐字清晰，不像之前偶尔会有口吃的情况发生。
“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就决定搬出来住，需要多赚些外快来过活。”翎凡摇头叹息不已。“
具体发生了什么？不打紧吧？”冷鸢打直了背，略有些着急地凑向翎凡，但在看到翎凡有些吃惊地向她看来时，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有些僵硬地收回探过去的身子，埋下了头不敢去看翎凡。
冷鸢她这是在关心我吗？翎凡短暂地思考了一下，便觉得是在这几天的相处中冷鸢已经被从消极的观念中摆脱了出来，会关心他人，不会那么自闭也不再怯懦了。
“十分感谢你的关心，不过我目前很好。”翎凡点了点头，带着肯定的微笑，友善地说道。
“我……关心……”冷鸢本苍白的脸瞬间一片霞红，她很想扬声辩驳，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呜咽着不断纠结。
“你脸好红，没生病吧？”翎凡想起冷鸢一直留着过长的刘海，从未见过她真正的样子，便一半出于好奇，一半出于恶作剧的心理随意地伸出手拨开了她遮住眼睛的头发。
一蓝一红的异瞳在明亮的灯光下猛地一闪。翎凡只感觉自己的手一下子僵在了原地，冷鸢也呆呆地看着他撩开自己头发的手。
冷鸢右眼的眸子呈鲜红色，恍若烈日般耀眼夺目；左眼的眸子呈蔚蓝色，如深海般浩瀚，又如寒月般圣洁无瑕。两种不同的瞳色更使冷鸢的容貌增色不少，令人不禁感叹造物主的奇妙。
“对……对不起，我只是想开个玩笑……我……”翎凡这才触电似的缩回了自己的手，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一段完整的话来。
“你都看到了？”冷鸢只露出了左眼，蓝色的明眸被蒙上了一层水雾，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可怜巴巴地向翎凡看去，话音里甚至染上了哭腔。
完了，数日之成果功亏一篑，没脸见先辈了。翎凡后悔地直呲牙，但他又很快重新稳定了心神，开口道：“抱歉，都看到了。”
“那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像一个怪物……”冷鸢声音低沉，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下。
啊勒？她为什么会如此认为？我觉得挺好看的？翎凡闻言也是脑子打结反应不过来，为什么冷鸢会有这种想法。
“回答我。”冷鸢抓住了翎凡的手腕，“恶狠狠”地说道，说话的语气虽凶但她这副竭力作出凶恶还挂着眼泪的样子也不禁令人觉得有反差萌。
“呃，报告！完全没有那种想法，相反，我其实觉得你很漂亮……”翎凡能感觉到冷鸢在用力地捏自己，不过因为力气不是很大，所以连威胁都称不上。
翎凡看向了冷鸢的称号，仍旧是绿色，代表她并不是处于愤怒中，好像是处于某种纠结与矛盾。
“你骗我。”冷鸢银牙一咬，抓着翎凡的手要把他拉近一点，“我最讨厌有人欺骗我，尤其是你……”
“不，我没有骗你，你看。”翎凡掏出了自己随身的镜子，照向冷鸢，“很漂亮的一双眼睛，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反正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冷鸢愣住了，镜子中的她头发有些杂乱，只露出一只如蓝宝石般闪耀的左眼，那只浩瀚如海的眸子仿佛能令所有人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对不起……”冷鸢松开了抓着翎凡的手，重新将自己的头发打理了一下，那对异瞳又被遮掩了起来。
“没必要道歉，都是我做的不对。”翎凡将镜子塞回了口袋中，视线转向别外，一时气氛又陷入尴尬。
“你喜欢我的眼睛？”许久，冷鸢才低着头断断续续地说道。
“是的，我从没有见过那样的眼睛。”虽然觉得冷鸢的话有些奇怪，但翎凡还是给了她肯定的答复。
“那好……”冷鸢抬起头看向翎凡，后者也是一惊，不明白她要做些什么。
冷鸢伸出右手将刘海捋到一边，异色的美眸再度展现，她双颊泛红，悄声道：“如果是翎凡同学你的话，没问题的……”
“哈？”翎凡哪怕再迟钝也意识到事态的发展有些不对劲了，什么叫只要是他就没问题？
“一直以来就只有翎凡同学与广星彩愿意帮助我，我或许，要拿出一些反馈了，我以后可以直接称呼你为翎凡吗？”冷鸢神情坚定，说话的语气也透露出了决心。
“看来是我想多了，这是表示交友的意思么。”翎凡暗自嘀咕了一句，抬眼看向冷鸢精致的小脸上浮现出坚毅的神采，他不禁笑了，“那么，以后也请冷鸢你多多关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