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往事

    正在晚花苑的洛璠得知此事也是十分后怕。

    本来她不想让萧千慕知晓她与潇湘阁的关联，但因着怕那风月楼背后动手脚，她不得不将潇湘阁置于风口浪尖。

    此事一看便是有人在背后作梗，而这作梗之人不肖看便知晓，定是那风月楼做的手脚。

    加上今日明日，一共三日的撑场子，想来那潇湘阁短时间应是无人敢惹了。

    接下来两日，有二皇子的带人造势和晚娘的拍卖会，再加上温大宝安排的渗透式传的小道消息，生蚝和擎天丸的大名，已然在京中流传开来。

    甚至还有人仔细区分了二者的区别。

    生蚝适合日常进补，效果慢但确实有效，尤其适合身体健壮的年轻人。

    擎天丸适合完全不能人道的人或者偶尔想“威风”一次的人，虽有些疲累，但瑕不掩瑜，且见效极快。

    生蚝因着味道鲜美，且对男女皆大有裨益，每日早早便出售一空，甚至有不少人来询问是否接受预约。

    洛璠听闻此事立马拒绝了。

    奇货可居便是奇货可居，虽然目前京中只有她一家售卖生蚝，但东离早已制冰自由，后续难免不会有人效仿他们用冰进行运输，左右不过是多试几次可行性而已。

    届时，有蚝油调味的菜肴便是他们的主打产品了。

    而擎天丸因着目前并未大规模出售，便更显得抢手，价格越炒越高，虽然晚娘已经公开表示不久之后擎天丸将大规模上市，但耐不住无数想试试鲜的宾客。

    每日潇湘阁光是酒水小吃的消费便高了许多，姑娘们弹琴跳舞得手脚都要抽筋了。

    终于迎来了大批量出售擎天丸的日子。

    这一日的几位老鸨各自心有感慨。

    晚娘自是心中松了一口气，温大宝给了她二十枚擎天丸，成本十两，盈利按比例收即可。

    今日虽然可以大批量出售，但她做主这三日晚间只接少量客人。

    楼里的姐儿和伺候的丫头，以及龟公，都轮流休息两天。

    也能给那两个楼子一些喘息的机会。

    浣花院里，林烟萝收到十五枚擎天丸，按照每枚二十两的价格，还要算入盈利比例后续分成。

    但林烟萝心中十分欢喜，送走温大宝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取了两枚用锦盒装起，差人送给东家。

    虽然东家年纪轻轻用不上，但东家很明显十分感兴趣。

    絮儿则是捧着那十五枚擎天丸心中百感交集。

    她曾是父母双亡沦落街头的小乞丐，当年讨饭讨到了潇湘阁的门前，被刚出门的客人一脚踹到了一边。

    那一脚极重，当时只有六岁的她已然饿得皮包骨头，因此那一脚险些要了她的命。

    那时还只是清倌人不愿接客的晚娘正巧看到她，见她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跪着求老鸨救她。

    老鸨本是不愿的，但奈何晚娘跪得太久，甚至自愿说出以后愿意接客的话，才找了大夫救她。

    待她好了，晚娘也并未多说什么，只说让她在她身旁当个伺候的小丫头，等年纪大些便让她离开。

    可她呢？

    初初，她还尽心尽力照顾晚娘，在每个她喝多了的夜里给她煮醒酒汤，甚至在偶尔没有客人的时候，与晚娘窝在一起说心里话。

    在收到客人随手打赏的铜板时，悄悄藏起来，若没被老鸨发现，便去偷买些吃食，夜里与晚娘一人一口在被窝里偷吃。

    客人点的点心酒水有了剩余，晚娘也会偷偷藏起来给她留着。

    那时候多好啊。

    直到后来。

    后来晚娘爱上了那个书生，原本她是欣喜的，若那书生考取功名后，真的能来迎娶晚娘，那她变成了画本子里的官夫人。

    但晚娘背着她，将所有存下来的银两给了他，让他来给她赎身。

    科考结束，晚娘等了一日又一日，终是没等到那男人。

    才心灰意冷将此事告知于她。

    她气急了，直接便跑了出去，到处打听。

    只听说那书生考确实上了举人，但已被下放到外地做了县令。

    她失魂落魄地回来告诉晚娘，晚娘如疯魔了一般，高声喊着她不信，薛郎定是出了事，薛郎怎会那样对她！

    后来晚娘大病一场，她每日衣不解带地伺候她，严重的时候号脉的大夫都说是心神耗尽油尽灯枯之象。

    她拉着她的手说，等她死了，离开这里做个普通人，找个普通男人成家，生个孩子，过好一生。

    她瘦骨嶙峋的手死死拽着她的手，纤细的颈仿佛能看到青紫的筋脉，让人心疼极了。

    老鸨那时便要放弃了晚娘。

    一盏瓷器，再好，破碎了，即便花了大的代价修补起来也未必还有价值。

    况且，还有那么多新的，美的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