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信王被擒
顾侧妃冷眼瞧着他,仿佛是在看一个死物。
沈卓瑞不甚在意,笑着看向呆愣在原地的佟锦兰,“前年兄长选妃,那么多世家贵女争破了头想要王妃之位。兄长在崇德殿外跪了三日,要迎宣国公嫡女入府主事。”
“可父皇怎会将西北的兵权安然放在兄长手上?他,也不过是个庶子。即便是攀上了宋家,靠山在手。可兵权与朝中势力怎能全然在一人手上,父皇也未同意。”
信王失笑,“他在大雪寒风中跪了三天三夜求来了妻子,转头却要我的爱人嫁给他!兄长果真贪心,他心中有愧!父皇竟为了宋家的皇后,将我贬出京。”
“如今,他的爱妻在我手里。即便是登不上高位,本王也不许他爱妻美妾过此一生!”
话落,沈卓瑞起身一把拽起顾侧妃。
惹得漱王妃一阵尖叫,她紧紧拉着顾侧妃的手腕,有些反应过来。
温声细语的看着沈卓瑞,“九弟,何苦一直将自己困在原地?倾芸素日待你不薄,你们男子的纠葛万不能牵扯到女眷身上。”
可沈卓瑞哪里听的下去这些,只拽着顾倾芸往门口走去。
佟锦兰又惊又惧,情急之下她抱住沈卓瑞的腿,“殿下,不要做出这种事!锦兰求你了!”
沈卓瑞垂头看着她,“今日我将这碍事的人铲除,为吾妻铺路。”
“不要!不要!求您了,侧妃她不是坏人!”
佟锦兰抱着他的腿不撒手,顾侧妃苍白着脸,小腹剧痛,腿间流下温热的液体。
陈霜晚强忍着疼痛,伸手过去拉扯住沈卓瑞的衣角,“放开她,我与你走!”
“浮尘仙师不是说我有凤凰之命?怎么说,我也比侧妃更有筹码一些吧?”
顾侧妃被拉扯着,痛的她要失去意识,喃喃低语:“霜晚不可……”
沈卓瑞不为所动,却听着陈霜晚嗤笑,“原以为你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没想到你却是个为个人私利而徘徊不前的伪君子。越贵人是我绑到春华宫来的,你竟对着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撒气……”
还未等陈霜晚说完,便被一股大力扯起来,扯动着肩上的箭伤,锥心的疼。
将陈霜晚捏在手中,沈卓瑞看着同样面色苍白的顾侧妃,将她丢在地上,拽着陈霜晚便出去了。
出了偏殿,便看见春华宫院中火光冲天。一众侍卫围着的,便是他敬爱的五哥了。
沈卓远持剑立在中间,眸中尽是肃杀。
薄唇轻启:“放了她。”
沈卓瑞轻笑一声,“兄长可真是见异思迁,有了顾倾芸不够,又抢了兰兰。如今,你的挚爱又成了这不知死活的陈家丫头……呵呵,兄长果真是虚伪。”
院内火把的光冲天,陈霜晚映着光宛若一个破布娃娃被沈卓瑞捏在手里。
沈卓远眯着眸,眼中的冷意到了极致,身后的弓箭手早已经准备就绪,只一声令下,便能将信王扎成个筛子。
门口处立着帝后,也是冷眼瞧着他。
沈卓瑞攥紧手中的陈霜晚,她的气息愈发微弱,只有离得近的沈卓瑞才能分辨出来。
他看着沈卓远,如幼时那般喊着他兄长,“兄长,你我兄弟一场。却要如此对我,得了我的心上人,又不珍惜。如今,瑞儿知晓自己已是滔天大罪,偌大的黄泉也该有人陪我才是。”
话落,沈卓瑞将手握上了陈霜晚肩膀上的箭,猛的一拔。
鲜血如注,宋皇后不忍的别开了头。
沈卓瑞将带血的箭抵在陈霜晚的脖颈处,大喊道:“皇兄!若你不放我走,我便杀了她!”
皇帝眼神犀利,怒吼道:“信王,你莫要乱来!”
陈霜晚气若游丝,努力睁开眼睛看向沈卓远的方向,“殿下……”
声音细若蚊蝇,却足以叫沈卓远红了眼。
夺过身边人的弓,搭弓射箭,一气呵成。谁都没有想到的局面,而那支箭正中信王的左手。
沈卓瑞吃痛一声,握着陈霜晚的手松动了些。旁边树下的阴影中闪出一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沈卓瑞制服,按在地上。
沈卓远上前接住陈霜晚,怀中人的真实触感叫他稍稍安心。
可下一秒,屋内传来漱王妃的叫喊:“顾倾芸!”
宋皇后推开一众侍卫,跑进偏殿内。
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传……传太医!”
仲秋之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崇德殿内灯火通明,殿外跪着今夜的主谋。而坤宁宫中太医跪了一地,宋皇后与沈卓远焦急的等候在殿中,漱王妃与佟锦兰也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
贤贵妃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面。
宫婢们进进出出,端着血水换清水。一盆盆的嫣红叫人心惊,贤贵妃腿间浮软,叫宫婢扶着落了座。
宋皇后一脑门官司,听闻宣国公夫妇连夜入宫,跪在御华门前请求见女儿一面。
瞧着贤贵妃来,她抬头扶住凤冠,“贵妃来的正好,漱王妃受了惊吓,你领回去好好安抚。”
她扫视一圈,“漱王呢?”
如今出了这等大事,他不陪在王妃身边,难不成是去崇德殿议政了?
贤贵妃摇了摇头,“他说是有事,去了荷香阁。”
宋皇后闻言眉头愈发紧,触及到漱王妃恍惚的神情,便只说了句“太过放肆”,便又凑近内室去瞧。
贤贵妃上前扶起漱王妃,又侧头去看佟锦兰,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圈,也将佟锦兰扶了起来。
春华宫偏殿的事她已全然知晓,从前的事过去便罢了。没成想这信王倒是长情的,竟为了佟士辉的女儿反了!
佟锦兰垂着头,素来高挽着的发髻已然散乱不堪,没有半点名门贵女的样子。
贤贵妃领着漱王妃坐在一旁,安抚似的拍了拍她,漱王妃也是形同枯槁,没有半分回应。
崇德殿的掌灯姑姑换了好几次烛火,终于等到重臣们都退了出去。
正欲熄灯时,又听见上首吩咐:“将那逆子与安王漱王传进来。”
掌灯姑姑与洪真对视一眼,洪真应了声是,便出去叫人了。掌灯姑姑便又无声的添了两盏灯烛,恭顺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