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动私刑
还未等素蝉回话，顾侧妃便一身宽大的锦服闯了进来，佟锦兰瞧着她挺着肚子风风火火的，顿时吓了一跳。
赶忙过去扶，“您怎么来了？”
“素蝉，取杯热水来。”佟锦兰面色还未缓过来，面色郁沉。
顾侧妃抿唇，睁着杏眸望向她，“殿下如何？”
素蝉闻言，身子一顿。却也不敢耽搁，转身出去了。
“殿下已与妾父亲汇合，即将返回了。”佟锦兰握住她的手，轻轻哄着。
可顾侧妃哪里管这么多，她近来听到了采荚与佟锦兰的话后，便多番试探。没想到，采荚那丫头说漏了嘴，她才得知殿下与陈霜晚在去池州的路上遇害了。
如今看着佟锦兰极力隐瞒的模样，顾侧妃有些火大，“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你当真以为你父亲此去，能查得到信王那厮的把柄？”
佟锦兰闻言，便知她什么都知道了。
门帘微动，素蝉捧了壶热水放到桌案上。点了些安神的香，便退出去了。
屋内只剩了她们二人，佟锦兰叹了口气，将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顾侧妃听后，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她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哽咽道：“殿下竟被人如此陷害！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佟锦兰眼神坚定地说：“当然不能，我们必须想办法救殿下。”
顾侧妃抬头看着佟锦兰，“你有什么主意？”
佟锦兰沉思片刻，说道：“眼下我们需要找到更多的证据，证明信王与此事有关。同时，也要想办法联系上殿下，了解他们的情况。”
顾侧妃点点头，“可是我们如何才能找到证据呢？”
佟锦兰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信王府的李总管一直与府中的丫鬟芳菲有私情，或许我们可以从他入手。”
顾侧妃面露惊讶，“这可行吗？”佟锦兰自信地笑了笑，“不试试又怎会知道呢？”
杯中热气袅袅，顾侧妃原本明媚些的面上又染上忧愁，“倒是霜晚，一路上跟着殿下吃了不少苦，又帮着府中转圜，如今进了刑狱，不知她在里面如何了”
说到陈霜晚，佟锦兰也有些消沉。
“今日傍晚时分，皇城司的余臻川去了刑狱。”佟锦兰端起茶杯，“听闻他离开后，福大人便将一些吃的用的送了进去。”
顾侧妃也是一愣，有些狐疑，“余臻川？他素来孤傲，脾性又怪。从不肯与人亲近，怎会为我安王府出头”
佟锦兰也纳闷，秀眉轻蹙，“若非他查到了什么，心中已弄清是非？”
“如今局势未明，陛下也未主张二位王爷的丧事。便可见其中疑点了，殿下那边有余臻川在。霜晚这边，我们便不能无动于衷了。”顾侧妃眸中坚定，捏着茶杯若有所思。
二人商定后，顾侧妃便回了院子。佟锦兰呆坐在椅子上，有些担忧。
第二日。
昏暗潮湿的牢房中隐约透下来几束光，照在草垫上的美人脸上。
“主子！”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将她从泥泞的噩梦中扯出来。
陈霜晚被光晃得眼睛睁不开，朦胧间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跪在一边。待看清后，“芙清？”
“你怎么来了？”
芙清眼眶中雾气弥漫，“侧妃派奴婢来照顾你，带着坤宁宫的腰牌，福大人就将奴婢放进来了。”
“侧妃？”陈霜晚心中一沉，“她都知道了？”
“是！侧妃都晓得了，府中有侧妃与庶妃坐镇，叫奴婢告诉您莫怕。”芙清伸手过去安抚着陈霜晚，自己的脸上却是害怕的神色。
陈霜晚抿唇，“怎的这个节骨眼上叫侧妃知晓，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有事？”
“无事。主子放心吧，侧妃是与殿下自小长大，最是能明白此事从哪里入手。”芙清安慰道。
在刑狱的日子不算艰难，初阳高照，陈霜晚是被开锁的声音吵醒的。
一位陌生的太监站在外面，透过冷硬的门框看着她，神色莫名。
芙清十分警惕，她还清楚的记得出发之时侧妃叮嘱过的事。
“入了刑狱，脱离了掌控，谁都有可能对霜晚下手。”
曾经的话语在脑子叮的一声，芙清挡在陈霜晚前面，冷声询问：“何人来此？”
那为首的太监嘴角扬起，眼神中透着不屑，看着芙清的样子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他手一扬，后面的甲兵便进来直冲陈霜晚过去，还不等芙清过来拦，陈霜晚便被一把拉了起来，连拖带拽的给拉了出去。
芙清见此，抓着陈霜晚的一条腿，对着那帮人目露凶光，“大胆！竟在刑狱中对安王府夫人动用私刑！”
陈霜晚被几个人强力拉扯，瞬间明白过来，转头对着芙清。
芙清一震，方才主子的口型分明是在说要她回去找侧妃。
还不等芙清反应过来，其中一个甲兵一脚将芙清踢开，几个人拽着陈霜晚出去了。
巨大的疼痛让芙清晕在牢房中，其他牢房的犯人都吓得噤了声。他们早就知晓那间牢房中的夫人身份不简单，却没想过今日就被人带去邢室。
福大人得知陈霜晚被动了私刑时，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来。
难不成是皇城司的人？不对呀，余臻川不是会动私刑的主儿
思及此，福大人唤来家仆，“你去一趟安王府”
“是。”
家仆匆匆离去，福大人也片刻不敢耽搁，拿上官帽便入了宫。
陈霜晚被带到了邢室，那早已坐着一个身着华服面色冷淡的男子。目光触及到他领口的竹纹，心中便有了几分猜测。
几个人将陈霜晚绑在刑架上，便退了出去。刑室中只剩了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有先开口，陷入了短暂的静谧之中。
陈霜晚率先打破沉默，“你是信王？”
男子微微颔首，“本王奉陛下旨意，前来审你。只要你交出五哥的私印，本王可以饶你一命。”
陈霜晚冷笑一声，“亲王之印，岂会随便落在我一介妇人手里？你奉旨来审我，却要我交出私印，信王殿下，是有十足的把握登上那高位了么？”
信王站起身来，走到陈霜晚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以为你不交出来，就能逃脱罪责吗？安王府中，能说得上话的也只有一个顾倾芸，你觉得凭她？能救得了你？小官之女，骨头还挺硬，本王有的是法子让你交出私印。”说完，他伸出手，捏住陈霜晚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来。
陈霜晚眼中透着倔强，“你就算杀了我，我没有的东西也不会凭空变出来！”
信王见状，松开了手，“你爹倒是养出个你这样的硬骨头，不过没关系，本王有的是时间和你耗。”
他转身走到一旁，拿起桌上的鞭子，“这鞭子，是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的犯人的。你若是不想受皮肉之苦，就乖乖听话。”说着，他挥舞了一下鞭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陈霜晚心中一惊，滑腻白嫩的脸上云淡风轻，可被束缚起的手腕却在暗暗用力，咬牙道：“沈卓瑞，即使你手眼通天，可没这私印，你的一切计谋都会落空。与其在这里想办法撬开我的嘴，不如好好想想安王殿下回来，你如何与众人解释！”
信王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他举起鞭子，朝着陈霜晚狠狠地抽了下去。
“啊！”
一声凄惨的叫声传遍整个邢室，信王含笑看着出现在她衣裙上的血色，抬脚走过去：“陈家的女儿有几分傲气，比那个不中用的岳中禧强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