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进宫商议
禁卫首领眯眼看着面前满身凌厉的女子，只觉得有些棘手，如今众目睽睽，也不好硬闯。
打了声招呼，带着禁卫走了。短短瞬间，原本拥挤的王府门口宽阔起来。
打发走禁卫，陈霜晚望着人来人往的巷口，若有所思。
“齐大人，劳烦您以齐家的名义给娘娘递个帖子。”
齐望点头，“什么时辰？”
“现在。”
“是。”
安王府门口的匾额在日光的照耀下镀了层光，陈霜晚抿唇伸手过去，看向早就泪流满面的佟庶妃。
想到她方才在众人面前宁死不屈的模样，放软了声音，“给你的信可收到了？”
佟庶妃鼻子一酸，两行泪又流下来，喃喃道：“收到了，按你说的我父亲已经请命带着抚远将军前去池州了。”
话落，佟庶妃哭声渐大。
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素日娇蛮，不过是倚靠着王爷罢了。
惜月默默掏出手帕递过去，待佟庶妃平静下来。陈霜晚才耐着性子问道，“可叫侧妃知晓？”
“没有。她月份大了，娘娘派太医每日都来请安，府中诸事不敢叫她知道。”
“甄庶妃呢？”陈霜晚觉得奇怪。
佟庶妃面色更加戚戚，含泪道：“她受了风寒，病的厉害，前些天连床都下不来。”
“嗯，我要去准备一下进宫见皇后娘娘，你随我一同去吧。”
“好。”
陈霜晚得了她的回答，便转身往芷兰院去。身后的佟庶妃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安心。
此次归来，陈霜晚到底是有些不一样了。
半时辰后，齐望携着拜帖归来。
佟庶妃看着身上暗淡的婢子衣服，有些不解，但又不敢说些什么。如今风雨飘摇，正是王府九死一生的时机。
“主子，臣的母亲已在外等候。”
陈霜晚转身拉住佟庶妃的手，一双眸子湿漉漉的，“庶妃，我此去是要掉脑袋的大事，若我惹得陛下娘娘不快，你便随齐大人的母亲一同回来，王府上下全要你打点了。”
这话说的蹊跷，佟庶妃瞧着她，白净的脸上未施粉黛，眼下乌青浓厚。佟庶妃轻咬着丹唇，“我有分寸。”
两个人上了马车，穿过喧闹的街市，一路向着皇宫驶进。
宫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华贵，即使是没了两位王爷，也不见一丝素色的装饰。
宋皇后眉眼恹恹，瞧着齐母，“齐夫人，可是本宫的母家出了什么事？”
前几日才传了远儿离世的消息，她万分悲切。可陛下下旨，未见其尸，不允宫里众人进行悼念。
陈霜晚立在一旁，看着娘娘身上极近朴素的衣裳，心中悲戚。随即跪在地上，“妾陈氏，给娘娘请安。”
见状，佟庶妃也跟着跪下，“娘娘万福。”
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宋皇后身躯一顿，不可置信的望向殿里跪着的二人，眼中泛起泪花。
娉若也吃惊抬眸，旋即走过去扶起两位主子，又命人上了盏茶。
宋皇后撇下手中的白玉如意，一身素色锦衣连带了皱，急急的走过去。“好姑娘，远儿他到底出了何事？”
看着宋皇后威严全失的模样，齐夫人慌忙跪了下来。“娘娘！”
“娘娘，妾深知此事牵涉颇深，才冒死进宫来务必要娘娘知晓前因后果。漱王遇险并非是什么流民扣押，而是信王殿下一手指使。妾与王爷在路上被人刻意阻拦，又遇上大雨，路途艰险。我等便留在福州，此时信王便已在池州一手遮天，殿下仁心将妾留下，与福州温禹深、齐州赵宝昌一同前往池州。可温禹深将殿下的私印带回，说殿下跌进了洪流中。妾深觉不妥，便自作主张给庶妃去信。”
陈霜晚豆大的泪珠接连不断地掉下来，回首仿佛这些日子的种种都在脑海中浮现。
宋皇后抿着唇，听到信王时面色眼见的沉了下来，“你如何判定是信王？”
她知道那个孩子，素来与远儿亲近。但前些年他犯了错，陛下将他发落去河中一带。若说起了夺位的念头
陈霜晚杏眸里浸着泪水，“妾在路上遇到了信王的亲信，他原是妾的邻家，便是他在半路阻拦妾与王爷。若娘娘不信，大可派个信得过的人前往福州去寻温禹深，个中缘由，他是最清楚的。”
“啪”的一声，原本就愁容满面的皇后娘娘一下子倒在了软毯上。
“娘娘！”
众人急忙将她扶起，一杯茶润了肠，宋皇后才堪堪清醒过来。眼神中透着狠辣，望着陈霜晚，“你是说，信王控制两位亲王，意欲”
“是。若想成事，他必要除了宫中最得人心的两位亲王。殿下真有不测，便是他回京最好的理由。此番妾没有进宫的话，怕是娘娘也要扶持那贼人上位了！”陈霜晚神色哀婉，说出的话句句往宋皇后心窝子上戳。
可宋皇后面色无虞，沉着声，“事关重大，信王若想回京，还想拖本宫的孩儿下水，恐不能遂他的愿。”
“娉若，你去将越贵人请来。”
越贵人，乃是信王殿下的生母。此话一出，娉若便知晓其中利害。佟庶妃身躯一顿，她素日只觉得皇后娘娘再宽厚不过，没想到娘娘竟能在短短时间内，反应敏捷，实在是叫人佩服。
宋皇后望向殿内的三人，缓了缓心境，而后才恢复了先前的雍容，“远儿素来最疼你，本宫也愿意相信你。信王想回京，那池州这等子事他必会在两位王爷之间寻个替死鬼。漱王无能，远儿”
“娘娘无需担忧，妾在福州时便已向庶妃告知此事，前些日子佟大人便以恢复水利为由前往池州探查了。”
宋皇后有些惊讶，脸上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看着二人的脸庞，“远儿有你们，本宫是放心许多了。”
佟庶妃有些受宠若惊，只无辜的摇了摇头。
“只是，”宋皇后秀眉微蹙，叫佟庶妃又将心提了起来，“池州水患闹得如此大，信王势必会将此事尽数推到远儿与漱王身上。才引得陛下竟是连本宫也不见了，如今寻不到远儿，府内怕是要受苦了。”
佟庶妃与陈霜晚对视一眼，二人均是行礼一拜，“府内众人当与殿下同甘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