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十块钱至于拼命吗
2024年3月23日，周六，晴。
晨六点，王耀穿上藏族服饰，背着行囊出了门。
西门桥是连接郊区与主城区的重要枢纽。
全长98米，桥下是一条近三十米宽的干涸护城河。
桥上车流如潮，行人密集，桥头两侧则成了九流聚集地。
命理八字、各种棋盘残局、药酒、狗皮膏药等等。
通常情况下，你不说点民族语言，不穿点民族特色，执法者会将你当作夏族进行驱赶。
毕竟夏族是龙国的主体民族，人口基数庞大，又聪慧过人。
若是允许自由摆摊做生意，哪还有其他民族的生存之路。
王耀以为自己起得够早，可赶到这里却傻眼了，桥头两侧已经摆满摊位。
尽管摊位很多，但没有一处地方因此而发生争执。
每天的摊位并不固定，似流水席般你来我往，谁先来谁就有使用权。
俗话讲，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自己晚起能怪得了谁！
桥头，王耀立即散出精神力，数个呼吸间便将这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终于在最末端看到一个位置，随即飞奔而去。
距离还有十来米的时候，连忙抡起背包扔了过去。
咚——
背包以极快的抛物线重重落地。
刚想占位的商贩傻眼了，齐齐将目光投了过去。
“……”
看到王耀跑来，其中一位商贩不太高兴的嘀咕了一句。
听不懂的语言，不知道是骂人还是不骂人。
王耀瞅了眼，发现是一位身穿苗疆服饰的中年男人，手里提着一桶淡红色的液体，里面泡着蜈蚣、蝎子之类的毒虫。
中年男人黑着脸，一双能喷出火的眼睛瞪着王耀。
可能是怪王耀抢先一步占了他看上的位置。
“&&……”
“扎西德勒……”王耀笑着说了句藏语。
听到这句通俗语。
苗疆男人的脸色才缓和下来。
同样回笑后，自行离开。
天地乾坤，知万事开头难，斗霜傲雪十四载，尝遍苦辣酸甜，第一次出摊，王耀多少有些紧张。
看到对方离开，王耀才舒口气，连忙从包里取出竖幡，将一根伸缩塑料杆穿进去，然后再插进一个折叠的三角架中。
做生意嘛，最重要的是门面招牌。
然后又从包里取出一张方形黄布。
往地一铺，摊位就弄好了。
最后才将包里装有药液的小瓷瓶。
一一摆放上去。
为引人注目，王耀开始吆喝起来。
这些吆喝台词，是他在度娘上找的。
在家整整练习数百遍。
“来来来，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祖传……”他卖力吆喝。
“耗儿药，耗儿药，耗儿吃了跑不脱。”
就在这时，一道特别洪亮的方言，盖过王耀的吆喝声。
他往旁一瞥，是个卖老鼠药的，心想：一屋两头坐，生意各做各。
然后继续吆喝：“祖传圣药，无论刀伤烧伤，外敷内服保证药到病除，来来来，祖传秘……”
“耗儿药，耗儿药，祖传耗儿药，耗子吃了跑不脱！”
……
叫卖吆喝声，瞬间吸引无数路人驻足。
眼神中满是好奇和疑惑。
这俩货卖的是跌打药还是老鼠药？
人越聚越多，王耀当即开大，扯开嗓门儿喊起来。
“买不买不要紧，了解一下新产品，往前走别后退，了解产品不收费，不讲价不还价，讲价还价欺骗大。”
“我说好不算好，大家眼光是领导，我说妙不算妙，大家一看就知道，十块钱不算贵，上厕所你还得交小费，又不是买冰箱买冰柜，要回家开个家庭会，又不是买飞机买大炮，要向领导申请打报告。”
与此同时，王耀拿出准备好的小刀。
当小刀出现那刻，围观群众一片哗然。
“哈哈哈，又是这种老套的把戏。”
“他待会往手上一划，会出现一道伤口，然后拿那个药水一抹，伤口又恢复如初。”
“就是，前几天对面也有个卖药的，尖刀刺穿掌心，往上喷一口药酒……全程都没见过红，太假了，太假了。”
“切，真当我们是傻逼呀！”
流言止于智者，公道自在人心。
光说不练假把式。
王耀直接撸起宽厚的袖口。
往自己手臂上一划。
肉眼可见的伤口溢出丝丝殷红。
“卧槽，见红了，见红了。”
“这次好像是真的。”
“嗯，有可能，昨天对面那个还拉起警戒线，不让人近距离看，这次这么近……”
立时，围观群众鸦雀无声，一个个屏住呼吸，伸长脖子直勾勾盯着王耀的手臂。
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到地上。
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
瞬间吸引无数苍蝇。
如此重的噱头。
让围观群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气氛瞬间飙升至高点。
抓住时机，王耀再次吆喝。
“十块钱也不敢花，你啥时候能当个企业家，当不了家做不了主，只能给人家做保姆，十块钱不算贵，抽烟喝酒才是高消费。少抽一包烟，少喝一瓶酒，一瓶圣药就到手，这个头能带好，不是干部是领导。”
卖老鼠药的商贩见到这一幕。
眼睛都直了。
尼玛！
十块钱至于拼命吗？
而后，他也不甘示弱的叫卖起来。
“上你的炕，爬你的床，咬坏你的“的确良”，冬咬棉来夏咬单，五火六月咬汗衫。东屋跑，西屋窜，弄得满屋乱。”
“吃你的豆，吃你的麦，还吃你的红薯干儿，光吃心来不吃边儿，剩下的都是黑镜圈儿。”
“爬锅台，上案板，踢烂盘子蹬烂碗，耗子精，耗子能，不要梯子能上棚。喂头猪，喂头羊，总比喂只耗子强。咯咯咯，噔噔蹬，一直咯噔到三四更。”
“你不买，我不买，耗子就在家里谈恋爱。”
叫卖中，鼠药商贩从身后拿出一个笼子。
顺手在里面抓出一只老鼠，把拌有鼠药的食物喂进老鼠嘴里。
“吃了我的耗子药，先麻嘴来后麻腿，鼻孔里面还要飙血水，大的吃了蹦一蹦，小的吃了倒地亡。”
“耗子药，不值钱，一包只要十块钱，十块钱，不算多，能药死耗子一大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