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审问
班主任话音刚落，同学们一下炸了锅。
“警察叔叔找烂瓶王做什么？”
“难道他犯事了？”
“不会是偷人家东西了吧！”
“嗯，肯定偷人家东西。”
“……”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在无数惊异的目光注视下，王耀淡定地跟着两位警察叔叔走出了教室。
…………
庄高派出所。
办公室内。
王耀坐在椅子上，左右环顾打量这个办公室，墙上灰与蓝交织的两种颜色，给人一种严肃和压抑感。
其实他表面看起来很平静，内心却掀起一丝波澜。
从进入到落座，一直低垂着脑袋不敢直视对面坐着的警察叔叔。
而警察叔叔自进屋就坐在办公位上整理零散资料，妥当收拾干净后才从下面的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夹。
他看了眼王耀，嘴角两侧强行拉扯出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和煦笑容。
“别紧张！”
“我们只是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不紧张才怪，谁愿意来这种地方。
王耀好似一只受惊的鹌鹑，缩着脑袋搓着手指，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另一位警察叔叔见状，连忙起身走向墙角的饮水机。
很快，他拿着一个纸杯回来，放到王耀面前的审讯桌上，轻声说道：“先喝点水，别紧张。”随手拍了拍王耀的后背，以示安慰。
“谢谢。”
王耀端起冒着热气的纸杯，凑到嘴前轻轻吹了吹，喝一小口后，再次将头低垂下去。
与此同时，对面的警察叔叔开始问话了。
“姓名。”
“王耀。”
“年龄。”
“……”
“哪里人？”
“……”
就在他一五一十地回答时，警察叔叔忽然话锋一转。
“2024年3月10日，你在什么地方？都做了什么？”
闻声，王耀猛然抬头，他不知道他这样问的目的是什么。
但直觉告诉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前天是周六，早上十点同学打电话让出去玩，接近十一点出门，然后一直玩到下午四点回的家。”叙述完，王耀又将脑袋埋了下去。
“编，接着编。”警察叔叔不再掩饰那抹假笑，厉声质问：“和哪些同学？在哪玩？”
言语间，警察叔叔不断用笔头敲击桌面，发出“咚咚”声来营造一种压迫感。
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吧！
影视剧里经常出现的惯用伎俩。
王耀看过谍战大戏和搜查官，对于这种“咚咚”声，不觉得害怕。
只是疑惑，以他这样的审讯姿态，这事儿肯定不会小。
于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和张旭凡，马小非，李刚，在菜棚玩，那里一直是我们的秘密基地。”
“后来呢？”
“后来？警察叔叔，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警察叔叔语气颇重，显然失去耐心。
可王耀内心却紧了紧，难不成自己走后，他们还整出什么幺蛾子？
互趴？
三个小男生……
壹，恶心。
反正，自己离开前他们又没缺胳膊少腿，哪怕他们捅破菊花也跟自己没关系！
理清思路，王耀正声道：“我不知道您们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您，我走之前他们三个是好好的。”
的确，王耀离开前他们三个是好好的，但离开后就不得而知了。
他以为如实说清楚就能离开，然而就是这番言辞，让对方又抓住突破口。
警察叔叔厉声质问：“好好的？意思是你走之前发生了什么，才导致的结果，是吧！你们在菜棚里究竟发生什么？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槽！这也要咬文嚼字？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这句至理名言三岁小孩都知道。
王耀不可能跟他们说，前世被他们杀死，重生后教训了他们一顿。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就是老实交代也没人会相信。
反而会把他当成精神病！
王耀无奈道：“要说的我已说，其他的真不知道！”
“哼，你这种问题少年，老子见过很多，说，你把他们三个弄哪儿了。”警察叔叔拍桌而起，怒指王耀鼻子，“最好老实交代清楚，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失踪了？
不会吧！
尽管想了数种结果，但这样的结果让王耀内心掀起滔天巨浪。
三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失踪？
看到同事情绪失控，另一位警察叔叔连忙站起来提醒了一句：“苗副所，请注意你的言辞！”
被唤作苗副所的警察，瞪了眼说话之人，怒斥道：“小田你出去，这没你说话的份！”
官大一级压死人，被称作小田的警察叔叔也是无能为力，若硬刚，以后定会被穿小鞋，他只能默默走出这个房间。
对王耀而言，一个底层小百姓，面对执法者那是与生俱来的敬畏。
但他更想弄清楚他们三个是怎么失踪的。
这一刻，王耀的敬畏之心荡然无存，直接翻看起苗副所的面板信息。
姓名：苗正龙
生命：39
职业：执法者
家庭成员：妻子李敏，儿子苗东东。
人物百科：
苗正龙生于1985年九月一日，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庄高新区派出所副所长……
原来如此，眼前这位警察叔叔是张旭凡的舅舅。
难怪他会愤怒！
这时，办公室的门把手被人扭动，发出一阵“咔咔”声。
门被推开了。
正是去而复返的小田警官，他往旁挪了一步，身后现出一位英姿飒爽的青年女警。
看到她，苗正龙立即笑脸相迎，“韩所，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说完，他还瞪了眼小田。
“当然是所里的歪门邪风，暴力审讯是违法乱纪行为，您一个老资格，不用我提醒吧！”韩所边说边走向苗正龙的办公位。
“呵呵，甭听人瞎说，借我十个胆也不敢呀！”苗正龙连忙倒了杯水，双手递到韩所长面前，毕恭毕敬道，“韩所长，润润喉，消消气！”
韩所连头都没抬，直接看起办公桌上的卷宗。
她黛眉轻蹙，“小田，这材料怎么有点眼熟？”
“韩所，您过目不忘的本事真厉害，这里面有些材料您不只看过一次。”
小田的回答看似平常，实则拍了个相当大的马屁，他指着一处材料，说道：“郑阿婆您还有印象吧。”
“哦，原来是她。”韩所长若有所思道，“那她儿媳找到了吗？”
“没有。”
小田沮丧的摇摇头。
“韩所，我们查遍本地户籍信息，竟然查无此人！”
“据郑阿婆提供的原住址，我还特意联系那边的派出所，他们也查无此人。”
“您说奇怪不奇怪，感觉郑阿婆所说的儿媳，压根没存在过一样。”
听完，韩所陷入沉思，查不到人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这个人已不在人世，要么这个人的身份不简单。
踏雪留痕，抓铁有印。
韩所更相信后者，任何人来到这个世界，不论待多久，总会留下人生轨迹，不可白得像一张纸。
听了这段谈话，王耀内心一震。
难道妈妈抛夫弃子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