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救人
燕遥有些看不下去了。
金羽在她识海中疯狂叫嚣:“你疯了，你打不过他！我也打不过！”
“是。”
燕遥眸色沉沉:“但也不一定。”
眼前白黎已然被玄隐在地上抽的皮开肉绽，那两名白衣少女见状忙想着去扶她，却被她抵挡回去，白黎疼的面色扭曲，忍着不发出惨叫，拽住男子的衣袖，请求道:“别伤害她们……你要罚就罚我，我跟你回去……”
玄隐眼底一片冰冷，冷笑道:“本王凭什么信你。”
白黎眼底一片凄婉，浑身软倒在地，无助的闭上眸子。
她看着玄隐扬起手，鞭子夹带着风声，再次朝着她袭来。
“住手！”
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袭来，白黎睁开眼睛，冰蓝色的眸子乘了一层雾气，她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红裙少女的衣袖上绣着五彩的金凤，好似……一件喜服
是了，燕遥来的仓促，竟然也没想起来换身衣服。
她看着身上那身红裙，似乎也注意到白黎的目光，有些尴尬，使了个更衣术，又变成了一身月色白衣。
玄隐亦注意到她，脸色不善。
男人高傲矜贵，手提长剑，见她的目光充满不屑。
“一个金丹的人类”
他语调一扬，充满森然杀意:“不当阴沟里的老鼠，终于舍得出来了”
话里话外，显然是早已发觉燕遥。
燕遥未多说，她几步便跃至玄隐身前，扬起右手。
一道阴影从耳畔刮过，玄隐眼神微眯。
“啪——”
城主府内，苏明清的脸颊一偏。
漆黑的碎发下眸色深深，苏明清浑然不在意，语气温和道:“若是能让兄长开心，打我两下也无妨。”
“你无耻！”
寂鸣眼底充血，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季姣季行双双扶住他，生怕他因此晕过去。
就在刚刚，季姣才收到三大妖宗在东华剑冢中历练的消息，也是在那一瞬间，寂鸣才意识到苏明清的谋算。
他与青城周家关系密切，来时路过那又怎么会不知剑冢之事，这般分明是要置燕遥于死地。
苏明清柔声安抚道:“兄长，我与你说过，父皇若是知道你喜欢她必然会给她带来麻烦。”
他略一停顿，缓缓道:“何况父皇最不喜欢有能力的女人，你在宴城，在城主府中偷偷让女子修行也就罢了，可瑶华行事高调，怎么会不被父皇察觉，父皇早就容不下她了。”
他言辞中不乏有暗暗指季姣以及城主府中女修的意思，曾几何时，百年前的竺兰亦女修昌盛，可谓一城金丹一半娇娥，奈何自从蹊溪氏之后，他的父皇就严厉打击女子休行。
虽说比不上上古时期女子缠足之风，但竺兰女子地位的确大不如其余国家。
可他说的话在寂鸣耳朵里等同威胁，寂鸣心下了然，冷笑道:“那男的什么时候管过我的事到底是因为你说的，还是他担心我的伤被治好”
他一步步向苏明清逼近，白衣清冷，一字一句，不容质疑:“他远在殷都，又如何能这么快得知，你敢说不是你这个刺史大人传信的吗”
“苏明清，明明是你自己想要她死，何必装的清清白白。”
连季姣也错愕道:“怎么会……”
她虽然不喜欢燕遥，但燕遥毕竟救了她兄长，在她这儿兄长永远大过一切，何况她先前讨厌燕遥最主要的原因本就是因为她与苏明清走的密切，她打心眼里觉得她跟苏明清关系匪浅。
季行站在一旁，安抚住妹妹，因为先前寂鸣的身体原因，这殿中虽然有光亮，但似乎连窗外的艳阳都照不进这里。
室内安静得仿佛能听见窗外风鸣。
苏明清轻笑两声，耸了耸肩：“兄长，你还是这样聪明。”
他这就相当于承认。
他气定神闲，不顾寂鸣恨不得冲过来将他撕碎的目光，语气缓缓:“没办法，我的确喜欢她，她出身不高，但我回了父皇求她做个侧妃也不是不可能，可谁叫兄长也喜欢”
他淡淡道:“兄弟争一个女人总是不好听的，何况我看得出来她更喜欢兄长你——既然我得不到，那便只好毁掉了。”
他将事实全然归结于风月之上，连季姣都被他如此卑鄙的行为气恼，忍不住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来她喜欢兄长……自然，我兄长郎艳独绝，选他不选你不也是应该的吗？”
季行却道:“瑶华的性子，没有兄长也不可能嫁给你做侧妃。”
苏明清颔首，赞扬道:“是啊，所以我不是就更得毁掉她了吗？”
他垂眸，抿起嘴笑道:“父皇自小便如此教育我，女人，尤其是强大的女人，一定会给这个国家带来灾难。兄长，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寂鸣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他生的当真是极好，好似一尊完美的雕塑，眸光与极北之地的风雪遥相呼应，他眼底浮现一抹戾气，仿佛与生俱来。
与苏明清四目相对，默了默，寂鸣忽然勾起嘴角，一抹浅淡的笑意：“要么你现在弄死我算了。”
苏明清愣了愣，语气略微缓和道:“兄长何出此言，我怎么会杀你。”
“你敢说不是你忌惮我”
寂鸣冷着脸，他几乎要捧腹大笑，多可笑啊，他都成了这个样子，还是能成为这些人的眼中钉。
他说:“要杀就杀我吧，别再牵连其他人了。”
苏明清默默道:“我何曾忌惮过兄长。”
“没有吗？”
寂鸣步步紧逼，他眼里除了一抹厌恶的嘲弄之色，便是苏明清的倒影。
他说:“那你在此向天地以你的修为起誓，你从没忌惮过我，若是有便修为尽废，终身止步化神。”
他的眸色极淡，像极了他的母亲，那双眼睛璀璨的像星星，熠熠生辉。
他嗤笑道:“你敢吗？”
苏明清的确不敢。
寂鸣要他立下的乃是天誓，若是违背，是真的会遭天谴的。
他叹道:“兄长，我终究是不想伤你的，只要你愿意，我定保得住你在宴城一世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