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让小丑失败的不是蝙蝠侠，是哥潭的民众
杨蜜的发言更加直接。
她说：“我们都知道，蝙蝠侠之黑暗骑士是一部超级英雄类型的剧本，这样的剧本就是要引导人向善良，去坚守正义和道德底线的。”
“王生会这么写就代表他相信哪怕是罪犯心中都是有正义和良知的，小四老师却一直说这样不够现实，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不够现实，还是说小四老师的内心太过黑暗了呢？”
小四的脸色顿时一僵。
他没想到，回旋镖竟然这么快又能回到自己身上。
刚刚想反驳，就听见陈开歌笑着说：“现在罪犯们所在的精神号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接下来就要看市民所在的自由号了。”
“在投票结果出来之后，市民们还是坐在原地，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按下引爆器，一直到最后五分钟的时候，秃头男站起来了。”
“他说自己要按下引爆器，可第一时间却还是在为自己辩解，以此来打消夺走他人性命的道德负罪感，是在说服自己他是好人，他是万不得已的。”
“这无疑再次应验了小丑那套‘人命是否公平’的诡辩和不到万不得已，谁不想正义凛然的人生信条。”
“如果罪犯们没有按下引爆器，市民们却动手了，那无疑会是一个天大讽刺！”
陈开歌的一番话把人们重新拉回到剧情里。
小丑布置下的谋划还没有失败！
一切都还是未知。
………………
普瑞维特大厦里。
小丑压在蝙蝠侠身上，紧靠着大厦边缘。
“我们真的该别打了，不然我们会错过烟火的！”小丑的笑疯狂、诡异。
“不会有什么烟火的！”蝙蝠侠用力挣扎着。
小丑望着海边，说：“来了！开始吧！”
…………
自由号上。
秃头男一手拿着引爆器，另一只手放在了引爆的位置。
他神情紧张、沉重，甚至身体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他看了眼周围几乎都将目光放在他身上的市民，紧紧地皱着眉头。
最后，他还是哆嗦着把引爆器放了回去。
船上的市民认命般地低下了头。
………………
直播间。
“秃头男也没有引爆！”
“正义必胜！！！”
“所以……小丑终于输了？”
“这应该是小丑第一次输吧。”
“让小丑输的不是蝙蝠侠，是哥潭的民众，他们用心中的善打败了小丑的恶！”
………………
演播室里。
张一谋啧啧称奇道：“王生对这一幕的刻画几乎完美。”
“很多观众也许都注意到了，这个秃头男在船上的民众里属于出镜率比较高的，观众们对他的印象也比较深刻。”
“这是一个人自私且功利的人，这样的一个人很容易像小丑说的那样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变成那个不那么正义凛然的人。”
“他能在最后关头站起，说自己要按下引爆器，他不断地安慰自己，给自己找一个按下引爆器的理由，可最后他还是放下了。”
“秃头男是真的不敢吗？也许吧，可我们不得不考虑的一点是，人性是无比复杂的。”
“如果秃头男是他一个人躲在一个隐秘的地方，也许他早就动手了，但现在他是要受到来自集体和内心的双重压力的。”
“我们都知道，人格的本我、自我、超我，简单来说就是本我代表兽性，自我是人性，超我是神性。”
“而超我的神性是社会规范、伦理道德等社会因素内化而来的，做好事会开心，做坏事会自责，是人社会化中自己对自己的奖惩机制。”
“像秃头男刚要做的事，在这众目睽睽下，内心的社会范畴，会形成巨大的压力挤压下来，所以他最终的放弃完全是合理的。”
“而在秃头男放弃之后，我们看到许多人都低下头，失望、沮丧，有些人甚至哭了。”
“虽然投票结果是按下引爆器，但所有人都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出来杀死一船人的勇气。”
“140个反对票是真的不愿为了自己活而伤害别人，剩下的396个哪怕投了赞成票，但最终还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他们也许不是不想，或者不忍心，而是不敢。”
“说难听点儿，就是长期在社会熏陶下形成的不可逾越的超我心灵钢印，人性中夹杂着兽性，但同样不能否认超我代表的对社会规则的坚守，也是人性的一部分。”
“这就绕回了刚才蝙蝠侠为什么一直都那么坚定地相信，两艘船上的人们不会互相引爆，他相信人们心里有光，因为他相信哥潭的社会秩序和人们的道德信仰，也就是这座城市的灵魂。”
听着张一谋的讲解，陈开歌和杨蜜都连连点头，深表赞同。
王生的蝙蝠侠之黑暗骑士，看上去是一个超级英雄类型的剧本，可实际上通篇下来都是黑暗的。
作为反派的小丑利用人性的恶一次又一次获得胜利。
所有人都在想，蝙蝠侠怎么才能打败小丑。
可现在，让小丑失败的不是蝙蝠侠，是哥潭的民众。
是他们坚守正义底线的善，打败了小丑不到万不得已的恶！
这是情节昏暗的剧本情节中唯一闪烁的一次人性之光。
它是那么地浑浊和丑陋，但却又如此的真实。
虽然只是勉强过关，但市民们终究守住了作为一个人的底线！
而小四直接看麻了。
他是猜到了两艘船都不会爆。
可也只猜对了不会爆。
其他的，无一不是像一记又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让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普瑞维特大厦里。
小丑怔怔地看着海面，脸上写满了失望。
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早已经过了他所约定的12点。
蝙蝠侠讥讽道：“你是在试图证明什么呢？”
“在内心深处人人都和你一样丑陋吗？”
“只有你是这样的！”
小丑气急败坏地扔掉了手里的木棍。
他冷漠地看着海面上安然无恙的两条船，说：“这年头谁都靠不住，什么事都得自己来！”
“不过没关系，我早就做好准备了！”
说着，小丑从身上取出引爆器来，“这世界真是滑稽，说到这个，你想知道我这些伤疤怎么来的吗？”
他指了指自己嘴边两侧狰狞可怖的巨大伤痕。
“不，可我知道这些怎么来的！”
说话间，蝙蝠侠手腕上的蝙蝠飞镖“嗖”地一声射了出去，直接打飞小丑手里的引爆器。
另一只手揪住小丑，直接扔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