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爱妻
“滋”
“滋滋滋”
迟域黑睫颤动,闭着的眸终于睁开。
众人立刻围过来。
他眸冷无澜,微眯着,像是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半掀的眼皮又重新盖下,清冷的俊脸上是不加遮掩的生无可恋。
薄唇轻启,吐出冰冷的字。
“重连。”
“不许连!”
迟夫人切齿痛心。
“你还要不要命了?!”
“还是你想要你老妈的命?!”
“域儿,你差点就回不来了你知道吗?妈求你了,别再进这什么惊鲵,好好活着好吗?”
“苏丫头的事,我们再想别的办法,肯定还有别的办法!”
迟域沉默不理。
迟夫人守了迟域大半天,夜里要离开医院,她耳提面命嘱咐百遍,还让迟家保镖们看好他,不让他乱来。
她前脚刚走。
迟域后脚就撤换保镖。
重生第22次。
京市附中百年校庆座谈会,迟域在台上,刚坐稳。
苏迦妮在台下,她眼神迷茫地看着仿佛聚光灯中心的他,而后像是突然想起这是哪里。
旁边的人还没开始窃窃私语,她手指揪着衣角,站了起来,狼狈跌撞地想要离开现场。
走到会场边角,她的肩头突然被人握住,只一瞬,萧索的后背撞上一堵坚实的胸膛,有人将她整个纳入怀抱。
熟悉的清冷气息。
是迟域。
苏迦妮怔得动不了一点。
“哇!!”
“快拍快拍!!”
“啊啊啊当众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让让,给我个角度嘛,我这里只拍到了侧背面,我想拍正面啊啊啊!!”
“迟域我知道,但他抱住的那人是谁哇?”
“看不清,被迟学长挡起来了!好好磕。”
“这衣服好眼熟,是她啊?刚从我旁边走过我看了一眼,她好漂亮的欸,一脸淡妆,比我粉的白影后还耐看。”
窃窃私语声不断。
苏迦妮听不清那些人说的什么,她身体僵硬,神情恍惚,低着头不敢抬起来,仿佛想要在鞋底下找条裂缝,遁地逃走。
迟域见她乖乖地窝在他怀里,又心悦又痛心,声音沉在她耳畔,“怎么先走了?不舒服?”
苏迦妮咬唇,“嗯。”
“一起走。”
?
“为什么要一起走?”
“为什么不一起?”
“你是邀请来的座谈嘉宾,现在能走的吗?”
“知道你老公为什么来座谈会吗?”
老…公?
苏迦妮被这个称呼震吓到,声音有点磕绊,“为…为什么?”
“因为你喜欢。”
“!!!”
“想让你喜欢。你不看,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啊啊啊!
苏迦妮心口和眼睛都酸酸涩涩的。
“…你先放开我,大庭广众的。”
迟域松了怀抱,跟她并肩,半条手臂仍亲昵地从她腰后圈着她。
现场记者们赶过来,“迟总,请问这位是?”
迟域侧搂着苏迦妮的腰肢,“爱妻。”
众人:“!”
苏迦妮:“!!!”
“抱歉,我妻子身体不适,无法参与接下来的校庆座谈。我将以爱妻的名义为母校捐出11亿。”
“哇!!”
“夺少?!!”
“迟总的妻子也是咱附中校友吗?”
“对。她是我附中校友,也是我清大校友。”
“哇哇哇!!学霸!!”
“请问迟总,为什么要捐11亿?这个数字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11日,是我和妻子在京市附中相遇的纪念日。11也是我的幸运数字。”
“哇!!!”
苏迦妮:“………”
这是她写下的话啊!
9月11日,我穿过篮球场遇见了命中crush,我宣布,以后11就是我的幸运数字!!
迟域怎么会知道?
苏迦妮心尖一颤,嘴角压不下去的笑容渐渐苦涩。
迟域不可能知道她写过的话,所以,她是在做梦的吧?
她好喜欢这样的梦。
迟域牵起苏迦妮的手,带她来到他们以前的教室,她一路心不在焉,被他抱起放到桌子上才回过神来。
她晃着腿,想下桌,“迟域…”
“嗯?”
迟域微曲着腿,手臂分开撑在桌边两侧,跟苏迦妮面对面,将她困在桌上,将她困在他身前。
距离暧昧,他的气息萦绕着她。
苏迦妮沉默着凝他,桃花眼乌黑纯净,热烈的目光下藏着不愿意退缩的伤与痛。
迟域敛了绞心的疼,沉声,“乖,哪里不舒服?跟我说。”
“没有了,现在好了。”
苏迦妮伸出手,抚上他的俊脸,笑着说,“迟域,我好喜欢你这样。”
“这样会让我误会你对我有意。”
她苦涩的笑容像一把剑,首首刺向迟域。
迟域心如玻璃倒地,哐啷碎满地,碎片又被她手心的温暖粘粘起来,刺着割着心在疼,“不是误会。”
“真的对你有意。”
苏迦妮笑得很甜,“啊!我梦做得真美。”
迟域看穿她笑容里的苦。
他扣住她放在桌边的那一只手,跟她十指相扣,举到她面前。
两枚婚戒碰到了一起,他调整了角度,苏迦妮看到两颗钻石的切面正好形成了数字。
“11”
“特意吩咐设计师设计的。想过自己亲手来,但那时实在太忙。”
“?”
“11,一心一意。”
“??”
“苏迦妮,问我对谁一心一意。”
“对…谁?”
“你。”
“………”
苏迦妮脸上的笑容突然彻底崩塌,只一霎那,眼泪立涌,夺眶,又将出未出,她声音颤得很厉害,“迟域你…”
迟域凝紧她,“爱你。”
苏迦妮的眼泪这时滚落,滚过她白皙的脸颊,“真的吗?”
“真的。”
“早就爱我吗?”
“早就爱你。”
“可是!”
“嗯?”
迟域看出她的崩溃。
她在发抖,她咬着颤抖不己的唇,千言万语却捡不出一句来。
他伸手给她擦眼泪,“乖,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
苏迦妮眼泪哗啦啦地往下落,全砸到迟域的手背上,湿了他爆起的青筋,她抖着声音,鼻腔音很重很重,语气痛苦到裂开。
“可是我不配了啊迟域,可是我己经配不上你,我无论怎么做都配不上你了,我己经生病了,我现在这样,我病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