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坦诚相见
宁十三的事情是秦刚一手负责的，他的人生轨迹从小时候的孤儿院到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再到拥有现在的百亿身家，每一个环节秦刚都了如指掌。
越是详细了解这个人，越觉得他神秘，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根本解释不清楚。
有时候秦刚甚至怀疑是不是他们搞错了，要不然以一国之力的情报调查机构怎么可能查不到一丝消息？
但是不管再怎么疑惑，他发现宁十三这个人本性不坏，甚至非常正直，比大部分人都更能称之为好人。
有了这个基础，秦刚才对宁十三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想法，如果加以引导，这个年轻人是可以成为一柄国之利刃的。
“为什么要主动来帝都？”
秦刚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
“我把孙东南给打了。”
宁十三如实回答。
“他擅自行动，违规逮捕，在拔枪的那一刻你就是正当防卫，打他是对的。”
宁十三愣住了，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说出这一番话，完全是向着他的。
“为什么要主动来帝都？”
秦刚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宁十三皱了皱眉头，明白这个人不好糊弄。
“我不想让你们一直盯着。”
秦刚笑了笑，这次的答案符合他的预期。
“那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会盯着你吧？事情是你做的吗？”
秦刚依然是一脸笑意，让人猜不出来他心里在想什么。
“领导，这是我说了算的吗？如果你们有证据那我否认是没用的，如果你们没证据那我承认又能怎么样？”
听到宁十三的话，秦刚脸上闪过一丝狠厉，转瞬即逝。
“如果我不需要证据呢？”
宁十三听得出他语气的变化，但是丝毫没有慌张。
“领导，你们怀疑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那你想一想如果真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灭掉那些家族？”
宁十三迎着对方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
僵持了几十秒钟，秦刚的面色越来越凝重，宁十三的这个问题不简单。
“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简单平淡就好，能和自己身边的人平平安安就好。”
宁十三表情清淡的说着，但是眼神中却充满了向往。
“这应该是很简单的愿望吧？但是总有人出来阻挠。帮派势力，杀手网暗杀，恶意商业竞争，这些我不说领导你也都知道吧？”
宁十三盯着他笑了笑，继续说道。
“如果我只是个普通人，那我能躲过几次？大概一次都躲不过。但是我做错了什么？怀璧其罪吗？”
面对宁十三灼灼的目光，秦刚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所以你觉得那些人都该死吗？”
宁十三的问题是没法回答的，所以秦刚以攻为守。
“领导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是因为回答不了才继续问我的吗？”
宁十三没有理会对方的错愕，自顾自的说着。
“他们该不该死我不知道，但是我没做错什么就不该遭受那些无妄之灾。”
“领导您觉得呢？”
宁十三一脸笑意的看着秦刚，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秦刚端起茶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宁十三。
“你完全可以通过正当途径解决问题，而不是个人主义这么浓厚的方式。”
对宁十三的话，他没有提出异议，在一定程度上，他认为那些话是对的。
但是，也只是对的而已，并不代表他认可处理问题的方式。
“我能明白您的意思，也能理解您的职责。但是，对很多底层来说，他们是高高在上不可触及的存在，社会中绝大多数的资源都掌握在他们的手里。那些您所谓的正当途径能走得通吗？我相信您比我更清楚。”
“如果您是最底层的一群人，面对这样的事情难道不想通过正当的途径来解决吗？肯定是想的啊。小老百姓谁敢惹麻烦，还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
“但是走不通啊，最终只能独自承受，无人问津。如果这个时候他们有了能自己做决定的能力，他们会怎么做？会不会为自己讨回公道？或者说的更确切一些，会不会用这种能力救自己的命？”
一口气说完，宁十三端起茶喝了一口，靠在沙发上看着对方陷入沉思。
宁十三说的这些是对的，也是不对的。
说是对的，是因为确实存在这些阴暗面，这不可否认。
说是不对的，是因为大环境不允许。
秦刚终于愤怒了，有些事情是事实，有些话是对的，但是不被允许。
而宁十三就是不被允许的实践者。
刚进门时感受到的威压又一次弥漫开来，但是这一次宁十三没有丝毫惧意。
那些话不仅是说给秦刚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这是他的坚持，他的信仰，是他心中的正义。
“领导，您关注我很久了吧？这一路走来我做错什么了吗？养颜粥，特效药，这都是我的，但是很多人想要从我手中抢走。我身边在乎的人做错了什么吗？但是有些人把主意打到了他们身上。”
“您作为这个社会的上层不会面对这些，您的家人也不会。所以您是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指责我吗？”
宁十三的眼神凌厉起来，丝丝杀意和秦刚的威压无声的对抗着。
秦刚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年轻人，他就像一张弓，秦刚丝毫不怀疑他会在某个时刻把自己崩断。
长舒一口气，秦刚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态度柔和的开口说道。
“做人不能太极端，事物是不断变化的，你要给这个社会一些时间，也要给自己一些时间。”
这不是一个邪恶之人，相反他的正义感高于大多数人，只是心中的不公让他不能与这个不完美的世界和解。
“领导是想告诉我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或者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宁十三身体前倾犹如一把锋利的刀。
“但是，迟到的时间怎么弥补？沾满鲜血的手真的配拿起佛珠吗？”
秦刚无言以对，轻叹一口气，两人陷入了沉默。
终于，秦刚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这个年轻人。
“我希望你心中的正义能一直在，因为我也有这样一份正义。”
“所以，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接下来，你也去做你该做的事，我来做我该做的事。”
“我会让金剑跟着你，如果你再遇到类似的事，交给金剑去处理。如果处理不好，我不会阻止你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你考虑一下。”
宁十三有些惊讶，他不是没想过鱼死网破，但是这个结果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没有纠结太久，缓缓的点了点头。
茶凉了，秦刚给两人重新换了一杯。
宁十三打开房门，四合院依然防卫森严，却恍如隔世。
“自由国度那边还会乱下去吗？”
宁十三脚步一顿，转过身，秦刚目光锋锐的看着他。
“领导，我是华夏人。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如果有人想要破坏我平静温馨的生活，即使他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秦刚笑了笑，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