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百姓想过安生日子
角力和二宝面面相觑，心想：李老头讲的笑话不会是顾家的事吧？那顾夫人不就是凰国的长公主么？那顾小姐不就是她那个喜欢养鸟的女儿吗？
角力看向李老头，疑惑地道：“妖鸟？”
李老头点头回应道：“那妖鸟偷走了宝贝珠子，长公主就让管家去找鸟主人讨要。结果珠子没要回来，反而遭到了妖鸟的报复：新盖的房舍被烧毁；管家被啄瞎了眼；长公主母女的头顶也被啄出了窟窿，往外流脓！”
角力和二宝心中了然：果然说的是顾家的事！
圆宝气愤道：这帮浊目愚夫，竟说我是偷珠子的妖鸟！
角力假装不知，故作惊讶道：“有这事？”
李老头摆摆手，道：“不知此事是真是假！只是个传闻，大家都当笑话听听罢了！”
圆宝在囊里气得啄个不停，口中叫骂：这笑话是哪个多嘴的王八蛋传的？我是仙家的灵兽，不是偷珠子的妖鸟！
二宝也很气愤，又怕圆宝冲出来啄李老头，紧紧握住囊口，用食指轻轻敲击，以此来安慰圆宝。
角力则话里有话，道：“传闻不可轻信！”
李老头一脸严肃：“我巴不得这是真的！听说那长公主一家都不是好货！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就无法无天，买官卖官、贪污受贿、里通外国、无恶不作！我若是那只有能耐的鸟儿，就把她家的新房旧舍全烧了！再把她全家脑袋上啄满窟窿，让他们变成漏瓢！”
圆宝听了，问角力：“这李老头是在夸我吧？”
角力点头。心想：凡人岂知仙家惩恶也不可为所欲为？对李老头笑道：“听你讲古今，真是有趣！”
向他举杯，喝下半口酒。
李老头得到称赞，肚里的酒气更是翻腾起来，脸也红了，话也多了起来：“我年轻那会儿，家里有人做官，还有产业，日子也算富足。后来，受了凰国亲戚的连累，才落得如今这般穷苦！”
角力心想，李老头也算是经历过贫富起落的人了。
问道：“好好的，两国为何就有了隔阂？”
李老头叹了口气：“人心难测，谁又能猜透别人的心思！”
“那倒也是！”角力随声应和。
李老头又喝下半杯酒，道：“听说，凰国的镇国宝珠丢了，凤国怕是也要跟着倒霉了！”
“镇国宝珠丢了？怎么丢的？”
“不晓得！反正就是丢了！凤王下令征兵，准备和北边的铎国开战！”
角力佯装不知，见这李老头还有些见识，便想听听普通百姓对争战的看法，道：“这是为何？”
李老头闷下一口酒，叹道：“传闻，凤凰两国的仙祖留下雌雄两颗宝珠，双珠合璧，威力无穷！可如今，凰国的珠子丢了，两颗变一颗，敌国便无所惧，胆子也大了，妄图吞并凤凰两国了！”
“哦？竟是如此？”
“可不是嘛！说句实在话，我希望要打就赶紧打，打完了，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也好过几天安稳日子！”
“老伯您想打仗么？”
“我可不想打仗，安稳太平过日子多好！”
“开拓疆域，扩展领土 ，使国家变得广大，不好么？”
李老头道：“你说的这些，对国家来说也许是好事，但是对个人不是好事！只要打仗都不是好事！”
“可若是别人打上门来，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若不想被人奴役，就只能抄起家伙反抗喽！说实话，我要是还拿得动刀，我也想去当兵，砍死那些侵略者！”
角力竖起大拇指，赞道：“老伯英勇！”
“哎！六十多岁的人了，还勇什么敢？只不过为了余下的日子能过得安生罢了！”
端起酒杯摇了摇，仰头一饮而尽。
角力给他斟满，道：“老伯觉得，凤国能打赢铎国么？”
““够呛！凤国弱，养兵少；铎国兵精将足，打不赢！”
“若是凤凰两国联手，共同抗敌呢？”
“那……肯定能打赢呗！”
见角力眼中流露出疑虑，他掰着手指，道：“你看啊，天时、地利皆在我们这边，就差人和了！即便三缺一，他铎国也赢不了！”
“为何赢不了？你不是说铎国兵强马壮吗？”
李老头灌下一口酒，道：“你就放心吧！我们的国家虽有诸多不好，但这里是我们的家，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老祖宗留下的基业，子孙后代会豁出性命去守护！当然了，那些不认祖宗的玩意儿，不能指望！总之，护国保家我们不怕死！”
角力信他的话，内心充满敬意，赶忙为他斟满酒，道：“天时、地利、人和，三样俱全，必胜！可如今，凤凰两国缺的就是人和！人心不和，就不能凝聚成一股劲，一致对外。好比一个人喝三杯酒才正好，可偏偏酒壶里只有两杯，少了一杯，又如何满足？”
李老头仰头琢磨了一番，眯着眼睛憨笑，道：“这个……到时候自然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我们凤国人拼命抵抗便是了！那铎国即使赢了，也叫他赢得一身伤！”
“是什么阻碍了两国齐心协力？是凤凰山吗？”
李老头沉思片刻，道：“或许是吧！横亘在两国人心中的那座山，便是这凤凰山！“
“若是搬掉了那座山，两国合二为一，他国岂敢觊觎？”
“那肯定的呀！”
“可是，搬走两国人心里的山，除了两国的仙王，谁又能办得到呢？”
李老头喝得舌头打卷，道：“人有人的命运，国有国的命运！若是命中注定国家不亡，会有人办得到的！”
角力听了李老头的话，没头没尾像谶语似的。见他已经喝高了，也不再劝。一口喝光自己杯中的酒，顿时觉得浑身发热，起身脱掉外层的衣衫，穿着道袍，支起窗户往下看，看到街上有不少行人，道：“看起来，即使打仗也吓唬不住出来逛街的人！”
李老头低头吃菜，头也不抬，道：“你是外地人，不了解当地的情况，要是在以前，午时的街上可热闹了！”
“是吗？”
“是的！此时，那些害怕打仗的有钱人，都带着家产跑到偏僻的乡下窝起来了！剩下的都是像你我这样的小老百姓，还敢坐在这里吃饭喝酒！”
角力重新坐下，道：“今朝有酒今朝醉，管那么多呢！喝！”
“就是！苦也一天，乐也一天，为何不乐呢？ 喝！”
一口喝下后，李老头一抬眼，看到角力身穿道袍，眉眼含笑，气度非凡。
李老头揉了揉眼，酒被吓醒一半，放下杯子，磕巴道：“您……您二位是神仙高人？失敬失敬！”
没等角力反应过来，李老头连滚带爬，倒头就拜，道：“二位原来是神仙！我说行事说话，与众不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