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找到二宝爹
角力根据老杜给的地址，在村西头找到一位姓李的老者，说明来意。
老李叹道：“被强征来当兵卒，若是捎个话、带件衣裳，并非难事，可若是妄想逃跑，那可就难如登天了！&34;
&34;有何难处？”
&34;那训练场四周围起了高墙，只留下东西两扇门；那门卫犹如鹰隼，站得高，看得远。况且，军营里有了专长制，还施行了牵怒制——”
角力想：专长制，就是有专门的长管看管兵卒；这牵怒制？迫不及待地问：“何为牵怒制？”
老李眉头紧皱：“牵怒制就好比一个伙房里，若有一个伙夫出逃，那伙夫的头目就会遭受上头的责罚；伙夫头目受罚后，必会严惩手下没逃走的那几人。众人为了不被那逃跑之人牵连，只能互相监视，以防连累自己受皮肉之苦！”
角力了悟：“明白了！这不就是一人逃跑，全员受罚吗？如此一来，还有谁敢逃跑呢？”
“现在没有了。起初，各县衙送来的新兵人数众多，乱遭遭的，上头还没摸索出管制办法，总有人逃跑；也有逃出去的，还有逃出去又被抓回来的。如今有了专长制和牵怒制，就没人敢逃跑了。总之，你问我就问对人了！四营那十个军阵里的人来自何方，我基本了如指掌——你们要找的人是抚州县哪个村的？”
角力看向二宝。
二宝道：“祖二海村。”
老李头笑问：“这是在东海边口、姓祖的人很多的一个小村子吧？”
“你猜到了？”
李老头道：“叫这个名字，不是很明显嘛！”
角力送上一番恭维。
李老头听着舒服，肯定地回答：“这个村的人大多编在四军阵！”
“如此肯定？”
老李也不多解释，道：“倘若你信得过我，后天我带你们去！我明天给三军阵送菜，后天给四军阵送菜。到时候，你二人坐我的马车去，守门的连牌子都不用看，直接放行！”
角力与二宝对视一眼，道：“这可太好了！一言为定！后天早上我们在去校场西门的粮道口等你！”
说完，又留下一些钱，说是给老李买酒。
老李诚实本分道：“钱给得太多了，买酒够喝小半年的！”
角力道：“光有酒怎么行？还得有肉搭配着，酒才喝得畅快！”
老李笑着收了钱，又热心地嘱咐外地人在当地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
二人真诚地表示感谢。
两天后的清晨，角力和二宝早早地来到了通往军营的粮草道口等待老李。
一阵清脆的马铃声传来，老李的马车上，柴草装得满满的，仿佛一座移动的小山。
见到路边等待的二人，老李轻喝一声，让马儿停下，让他两人上车，坐在自己的左右两边，然后挥鞭驱马前行。
角力：“这一车拉了这么多柴草啊？”
老李笑笑，故作神秘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角力见他面色神秘，不再多问。
不一会儿，到了军营大门，守门的兵卒看到李老头，问道：“平日里都是你和侄子两个人，今天怎么是三个人？”
李老头翘起拇指向车上一划，道：“今天送的柴草多，就多带了一个帮手，这样卸车也能快一点。”
接着，他又伸头眯眼抬头看天，嘟囔道：“这天气，三天两头下雨，柴草可万万不能在我手里淋湿了！”
说完，他向角力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这回你明白为何柴草堆得这么高了吧？
角力连连点头，露出钦佩的表情。
进到军营，新兵卒正排成整齐的方阵，呼哈地喊着训练口号。
老李跳下马车，牵着马儿沿着西墙根，往四军阵所在的西南角走去。
有个伙夫听到老李的马铃声，赶忙跑出来迎接，吩咐道：“柴草卸到墙根的棚子里；菜搬进伙房里，中午做饭要用呢！”
老李头笑容满面，连连点头应道：“好咧！”
然后，他转身对二人催促道：“赶紧卸车！”
说完，他搬下一竹筐菜，送进了伙房。
不一会儿，从伙房里走出一个跛足的男人，那熟悉的抚州话，像一阵风，瞬间飘进二宝的耳朵里。
二宝不由得放下刚刚搬起的菜筐，失声叫道：“爹？！”
跛足男人惊疑地看向二宝，如遭雷击般，身子一颤，不由自主地失声叫道：“二宝？！”
角力心中了然，二宝的爹找到了！
老李头看了一眼二宝，又看了一眼二宝爹，满脸疑惑地问道：“你们？……”
角力急忙插话道：“惠儿？你叫什么爹？刚才出门时，你爹吩咐你，送完柴草赶紧回家，你忘了？”
二宝爹听了角力的话，心中暗自思忖：难道我认错了？可眼前这孩子的模样分明就是我的儿子二宝！我怎么会认错？
二宝听了角力的话，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但他又想让二宝爹知道，自己确实是来找爹的。
他见二宝爹盯着自己看，便摸出兜里的泥哨子，高高举起，仿若展示给角力看一般，说道：
“这是我爹给我吓唬蛇的泥哨子！早上我在园子里拔蒿菜时，不小心弄丢了，还以为找不到了，没想到在筐里又找到了，一看到它，就想起爹，不由得就叫出声来！”
那二宝爹也不愚笨，瞧他手中握着泥哨子，又听他说了那般言语，自然明白此时人多，不便相认。
于是，他赶忙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略带歉意地对老李头说道：“你瞧我这记性，一听有人喊爹，心里一慌乱，还以为是在叫我呢！不过话说回来，这位小哥的模样，倒和我家二宝有几分相似！”
李老头满脸不屑，讥讽地笑道：“我说呢！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就能让你碰到儿子？就你这跛脚模样，能养出像这位小兄弟一般俊朗的儿子来？”
二宝爹心的话：你知道什么？虽不知何方神灵附身到我儿身上，但这肉身可是我养大的！
低头思忖：他为何会来此？他平日里根本不愿回家，显然对我一家人也是不在意的。此时，他是来救我的么？若不是来救我，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二宝爹心中满是疑惑，却也不敢开口询问。
低头一想，又怕儿子肉身里的神灵无法确定自己就是二宝爹，便看着李老头，隔空传话给二宝：
“我这跛脚，是在凤凰山上采石时，被石头砸掉了大脚趾，才变成这样的。也正因如此，校官担心我上阵打仗跑得慢，才让我当了伙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