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小心谨慎，未雨绸缪
过完年，转眼到了三月春暖。
午时末，门口来了两个乞丐打扮的少年，伙计给了吃食，吃完不走，嚷嚷着要见店主。伙计知道店主此时正在阁楼上午休，不敢打扰。道：“若你二人不走，就去旁边等店主午休醒来！”
二人便坐在仙水桥边等着。
二宝正在耳房里对账本，听到外面吵闹，顺着屋里的梯子，走到阁楼的外围廊上俯瞰。
圆宝：仙水桥上那两个人，虽然他们自称名字叫知全、知能，但我一眼就看出他二人是身上带着回魂丹的历练者。于是，我就用灵目看他二人的灵魂形体，你知道他两个是谁？是玄星和玄月两兄弟！
二宝一时没想起来，无声道：“玄星玄月？是谁？”
圆宝：就是你高学堂结业比武时，第一和第四名那两个人。
“想起来了！是有这两个人！”
圆宝：他两个刚才和伙计说，他们原先在南城的一家钱庄打杂，因钱庄倒闭，此时无处可去，流浪到此，求贵店收留，只管吃住，工钱给不给都行。
二宝想到自身，不免动了恻隐之心，道：“既然也是历练者，身世必然比凡人更辛苦些，不如等大哥醒了，让大哥留下他两个，反正店里也缺少人手，这样，也算尽了同族之谊。”
“不能留！”角力不知何时站到二宝身后，见二宝神色疑惑，解释道：“历练之人，虽被收了法力、附了凡身，但心思却是以前的，仙家的事情都记得。他们虽用了凡胎，因身上带了回魂丹，却能听见圆宝说话！ ”
圆宝：你已将我的声音隐去，除了你和二宝，外人只能听到我在树上说的那句话；那句话本来就是说给所有人听的，难道玄星玄月二人能听出什么不同么？
角力道：“能！他们能听出那不是小山雀的声音！”
二宝抚摸着圆宝：“是！凡人只能听出你的声音是小山雀，我却能听出你的原声！”
角力道：“他二人与圆宝不熟，虽听不出灵兽的原声，但也能猜到它不是小山雀！”
圆宝有些怅然，道：只是那玄星玄月无处可去，看着可怜！
角力：“下凡历练本就不是随心顺意的事。再说，他两个是男孩子，应该经得起摔打！”
圆宝：若是他们经不起，变换了性子呢？
角力：“若是那样的话，他二人要么终止历练回天；要么利用仙家的身份在凡间短暂获利逍遥。总之，他二人再无资格当战神！”
二宝也曾经历过无处可去、没吃没喝的困苦，也想弃凡尘回天。和角力商量：“要不，留下他两个？我和圆宝说话加倍小心，不让他二人听到，行么？”
角力摇头：“那玄星玄月本是玄冥山长老的两位高徒，若留下他们，便是给你身边埋下隐患！无论你如何小心，时间稍久，他们便会知晓你我的身份！倘若以后遇到什么隐情，他们却心意不定，情急之时，难保不泄露你我的来处！那样，我们就处于劣势，反而棘手！”
圆宝：角力说得有道理！想那二人对我已有怀疑，他们在仙水桥边已蹲守两天了！
二宝吃惊道：“有这事？圆宝，你都没跟我说过！”
没等圆宝开口，角力道：“前日，圆宝在树上叫唤，被一个无赖逗得心烦，为了不泄露真身，圆宝一直不理。谁知那厮得寸进尺，竟用石子多次侵扰，圆宝忍无可忍，飞到他的头上，只啄一下脑门，并没见血，那无赖便倒地疼得哭爹喊娘。此举，被玄氏兄弟看在眼里，他们大概已怀疑圆宝不是凡间物，想留下近一步探查。”
圆宝跳到角力的肩头，嘴蹭了蹭他的耳垂，道：这事你竟知道？
角力看一眼圆宝：“我当然知道！我之所以将卧榻选在阁楼，一是窗户多，二是居高临下方便查看！你说得对，他二人在暗处蹲两天了，他们在观察我们，我也在观察他们！他二人那点小心思，又怎能逃过我的法眼？”
二宝不解：“他二人有什么……心思？”
“若是探查到你也是历练者，就留在你身边，收集你私带圆宝下凡的证据；待到历练期满，回到天上，因你有把柄落在他们手里，他们便可要挟你放弃战神竞争；你空出的位置，自然就会落到玄月的头上，他就可成为战神！”
圆宝：若是这样，他们好有心机啊！
角力：“这都是我的猜测！但愿我猜错了！好在他二人目前还不清楚我们的底细！以后你要格外小心，尤其和圆宝说话，最好四处无凡人！”
“我会小心的！下凡前，祖母也叮嘱过我，我都记在心里！”
“那就好！小心总不会错的！你们七个历练者下到凡间，都会变换身份、容貌，即便站到你面前， 你也认不出，对不对？”
二宝点头：“对！我此时凡体浊目，无法透过表象看内里。若不是圆宝看出他二人的真身，我……根本不知道。我真是没用！ ”说完，神情沮丧。
角力握着他的肩膀安慰：“没事的！你不要自责！你只要记住，不要当着凡人的面与圆宝说话，无声也不行，你的嘴唇在动，同样也会被有心之人看出破绽，知道吗？ ”
“知道了！”
角力又对圆宝道：“从明天起，你不用天天在树上叫唤招揽了，以后你一个月出来三五次就行！随便你哪天出来，越是不固定越好，省得不怀好意者撩闲！”
圆宝：那我平日可以在树上玩吗？
“可以在附近的树上玩！不可以去远处！明天我给你编个鸟窝，你把它放到院墙外的那棵大梧桐树稍上；不想在囊里时，你就飞到那里玩。”
圆宝：嘻嘻，好！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可别偷偷跑到远处去玩啊！若是忍不住，就想想二宝，他此时是肉体凡胎，没法子护着你，知道吗？”
圆宝踩了踩角力的肩头：嘻嘻，不是还有你嘛！我们三个是一伙的，你护着我和二宝呀！
角力：“我当然会护着你两个！但是，若我一时不在呢？二宝若是被无赖欺负了，就只有你能护着他了！”
圆宝看了看自身，道：我——
角力打断它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你身形小，没有力气，是不是？你身形虽小，可你有灵力，对付十个八个凡人不在话下！你不要耍赖啊！”
圆宝急道：我没耍赖！我嘴上的灵力厉害着呢！无赖若敢欺负二宝，我就咬他！
二宝忍不住笑道：“好好的，无赖欺负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像在天上那样惹事！再说，我哪里是好欺负的？你两个对我这么不放心呀？”
角力也微笑道：“你此时是凡身嘛！当然要有人护着。我两个好歹是神灵，必须护好你呀！”
圆宝从角力的肩头跳到二宝的肩头。二宝抚摸着圆宝，什么也不说，心里全是得意，被他两个护着，身边都是幸福的味道！
角力叫来值守的伙计，吩咐给二人三天的食粮，再赠些钱物，打发了他们。
玄星玄月本以为，心善之人，心必柔软，只要诚意求情，再假装凄惨无助，必有回应。谁知角力为了二宝和圆宝的安全，铁心拒收。二人只好领了钱粮，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