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大战过后吐心声，欲进宫闱先筹谋
谢玄悠悠转醒过来之后，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仿佛身体被掏空一般，这种感觉前所未有，令他心生警惕。
于是，他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运转起《太清神野金丹》功法，想要查探一下自身状况究竟如何。
随着功法的运行，一股清流自上丹田缓缓流出，沿着经脉游走全身。当这股清流行至眉心处时，谢玄突然发现原本应该闪耀着璀璨光芒、色彩鲜艳夺目的九色神纹此刻竟然变得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和活力。
谢玄心中一惊，继续催动真元向下流动。
当它到达中丹田位置时，谢玄明显感受到自己体内血液中的生命力也因禁术反噬流失巨大，其浓郁程度已经降至历史最低点，甚至比尚未开窍之时还要稀薄许多。
至此，谢玄终于明白过来，造成如今这般局面的原因正是寿命的损耗。
检查完毕之后，谢玄暗自思忖道：“看来得去趟蜀西找蚩木道人帮忙调理一番才行……”念及此处，他将注意力集中在下丹田处。
然而眼前所见却令他大吃一惊——那株往日里时刻散发出磅礴能量和无限生机的混沌青莲此时竟宛如晚秋时节般萧索落寞，不仅花瓣的边缘出现了些许枯萎破败之象，整株青莲更是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颓势；相比之下，一旁的雷击木反倒因先前强行吸收了大量雷霆之力而显得愈发生机勃勃，恍惚间给人一种又长高了两寸的错觉。再看向九色鹿，由于损失了将近一半的灵魂能量，此刻也是无精打采、精神萎靡不振。
见谢玄来到也是爱搭不理，实际上，这位天小萝莉对谢玄目前的状况心知肚明，但内心却仍然憋着一股闷气。
要知道，之前谢玄可是通过威逼利诱让她交出禁忌法术，并信誓旦旦地表示仅仅是用于观摩和研究而已。
谁曾想，这个可恶至极的谢大渣男竟然如此欺骗单纯善良的小萝莉，转眼间便施展出那禁忌之术，导致她失去了整整一半的灵魂能量！
此刻，谢玄正全力调动着自身的神魂力量，试图凝聚成一个小孩的形态。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他惊愕地发现原本应该圆融无瑕的神魂如今变得残破不堪，浑身上下布满了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裂痕，宛如一个即将破碎的瓷娃娃一般。
而当他刚开始调动这些神魂力量时感到剧痛，那种剧烈的疼痛并非来自肉体，而是源自灵魂深处。
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好几下之后，谢玄终于强忍着痛苦来到了九色鹿的身边。
“谢谢你，小诺！”谢玄轻声说道，同时恭恭敬敬地向九色鹿行了一礼。
此时此刻，鹿小诺的心情同样颇为复杂。
尽管他们二人共享同一具身躯，并且有着契约的约束，但就所损失的那些灵魂能量来说，当时的鹿小诺完全有能力舍去与之相等的部分灵魂能量，然后强行打破契约，将谢玄抛诸脑后，不再理会。
可这几日来看到谢玄的所作所为，让她不由自主想帮助谢玄，自己也说不清楚，看见谢玄诚恳地感谢也是情绪稍有好转：“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你知道要不是你体内这一株莲花你就死了，你以为上古禁术是开玩笑的？”
“值得！这个世界实在是太过弱肉强食了，我那位兄弟天性正直善良、真诚待人，如果不以赤诚相待，自己心中总归不好受。做事或许可以不择手段，还是保持些许人性吧。”
“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人类，明明每个人都只顾自己的利益，贪得无厌，你却非要特立独行，与众不同。”谢玄默默地听着鹿小诺的抱怨，心中明白她一定也遭受过许多人心叵测和阴险狡诈之事。
远的不说，就拿她姐姐来说吧，近的则像他自己。
“其实，我也并非什么大公无私之人。”谢玄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只不过当今这个世道堪称我所见过的最凄惨悲凉的时代。人吃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竟然屡见不鲜，而在我的前世却是闻所未闻。当然，我生活的那个年代同样存在恶贯满盈之人，但总体而言，还是善良正义者居多。”
谢玄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回忆起了前世的某些往事，神情变得缥缈：“想当年，我年轻气盛的时候，也曾遭遇过类似于那只猫一般的险境，好在最终逃过一劫，保住了性命。所以这一次这么做，既是为了他，也是为了我自己。如果修行之道不能念头通达，那么这条路不走也罢。”
“总之，谢谢你！让我有机会活下来！”
“交易而已！”鹿小诺突然觉得有些烦躁，冷冷回了一句，便又开始闭目养神。
谢玄也是识趣退出内观，开始闭目养神心中筹划接下来进宫之事。
这是剑道人进来了，谢玄也是睁开眼虚弱的躺在床边：“这次谢谢师叔祖相救！”
剑道人此刻看向谢玄，眼神中有些惋惜，有些欣赏，有些感叹：“徒孙不必多礼，也是师叔祖窝囊了些。老道练了一辈子剑，修了一辈子道，还不如你赤子之心。”
不待谢玄说话，剑道人又道：“师叔祖这一辈子都在被规矩束缚，若是昨晚我直接出手，徒孙也不至于是现在这般！”
“师叔祖，勿要自责！其实徒孙想的明白，若是您老直接出手，照当前道门局势可能道统就没了。诸多同门也会遭到佛门全力打压。”
剑道人一声叹息：“哎，是呀！若不是那些年的动荡，道门何至于这般孱弱。师叔祖不会问你如何做到那些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知道你自己的情况吗？”
“徒孙刚刚内照了一番，而且禁术反噬的后果，大概知晓一些……”
“后悔吗？”
“但求念头通达！”
“好一个念头通达！其实在你做决定之时，我想过劝解你，因为以你的天赋悟性，最多五年便可问鼎二等悟道境，十五年合道金丹圆满。”
“师叔祖，徒孙怕啊，怕那些仇人活不到这么久，也怕自己太想权衡失去人味儿。”
“北地一路行来，见过很多惨绝人寰的事。在二十多天前，我只是个毫无修为的人，到哪里都要活的战战兢兢。”
“仍然会有人保护我，可是像类似于破村少女、旁猫儿一样的最底层呢？他们活的更艰难、更恐慌吧！既然能做些念头通达的事那便去做！”
“徒孙觉得，人之一世，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剑道人又是一声叹息，看了看明明二八年华，却满头白发，眼角额头已然因禁术反噬布上了几道皱纹，恍然间竟觉得此刻的谢玄才是他的真实年纪吧。
“徒孙放心，老祖定然会遍访名医，让他们来医治你！而且我道门地宗也有掠夺生机之法，虽不能直接作用于人，老祖不要脸皮也要为你求来，让你参悟其中奥妙看能否治疗你丢失的寿命。”
“师叔祖不必如此，地宗秘法在景室山时，我也接触过，想来徒孙应当可以自己疗伤，不必忧心！”谢玄这么说其实是在宽慰剑道人，就在刚刚查探体内情况时，他已经试过了，没有效果的。
截天术所截取的规则，应当是类似于因果律一般的存在，很难恢复寿命，至于生机只得去蜀西找蚩木道人想想办法了。
“徒孙在劳烦师叔祖将几位师叔请进来。”
不多时，几位师叔皆尽到场，众人看向谢玄此刻状态也是充满叹息。
“几位叔伯，谢玄关于这次进宫的事想与几位叔伯商量一番。”谢玄直接开门见山。
丹阳子却是连忙制止：“师侄，你现在还是安心静养莫要太过操心这些事了。”
谢玄微微一笑：“谢过师叔关心，师侄自己身体已无大碍，只是法术一些反噬而已。这次倒是因为师侄一些意气用事，有些拖累叔伯们了。”
“此时目前燕朝辅摄王欲发动政变，师侄以为，我们当以保全自身的前提下进行行动。昨夜龙神将被我重伤，一众神武将被我灭杀，但对于慕容暐这个人来说想来这些只是放在纸面的实力，毕竟其年少时已经经历过一次政变。”
“相信其深宫之中肯定有二等境高手，个人建议师叔祖直接假意投诚辅摄王，本来俳优使要是还在洛阳我们应该可以拿到更多情报。不过他们已经跟随我姐夫回建康复命去了。”
剑道人此时说出自己疑虑：“想那辅摄王不是泛泛之辈，如何能相信我是真心投靠？”
谢玄也是连忙做出对策：“龙神将重伤未愈，想来以师叔祖的实力，杀了取其首级应当是不难的。我们不妨用这厮头颅作为投名状，反正是暗中行事，师叔祖单凭剑法扮作四等境江湖武夫应当是不难吧？”
剑道人：“这两点都可以做到。”
“所以接下来几天，师叔们先摸清龙神将养伤的地方，咱们施展一个声东击西之计，先假意由杨师叔贤伉俪对白马寺出手，将守备力量和目光吸引过来。”
“师侄相信辅摄王定然会坐观壁上，毕竟皇室的实力越弱，对于他起事成功率越高。甚至说不定此人还会暗中使绊子，当然我们不能单靠他的想法来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