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人如蝼蚁
攻城的士兵顶着箭雨，顺着云梯拾级而上。
但往往还没有够着城墙，便被守城的士兵用檑木砸下云梯。
大量的士兵如同下饺子一般。
一个个从云梯上掉落，跌入城墙下的火焰之中。
侥幸没被摔死的士兵，也很快又变成一个火球。
浑身布满火焰的士兵惨叫着向前奔跑几步，便一头栽入火焰之中，就此了无生息……
秦朗前世曾在一些影视剧中，看到过这样的攻城场景。
当时他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但今日秦朗亲眼目睹到这惨烈的一幕，顿时对他的心理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眼看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他眼前消失。
秦朗的心口宛若被堵了一块大石般。
让他难受无比。
在这个时候，秦朗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命如草芥，人如蝼蚁……
萧景炎和施文杰站在秦朗的身边，看着城墙上激烈的战斗，面色仿佛很平静。
但紧握的双拳。
还是出卖了他们内心的紧张……
攻城的士兵们搭上这么多条人命，竟然没有一人能登上城墙，士气逐渐开始低落。
施远山眼看这次攻城无望，下令鸣金收兵。
攻城的士兵与潮水一般的退却。
但在他们的身后，却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在这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几千士兵就这样献出了自己鲜活的生命……
虽然此次进攻大败而归。
但梁帝对此也没有太过失望。
因为在攻城之前，施远山就告诉过梁帝。
此次进攻。
只是试探一下叛军的防卫状况而已……
施远山和段元鸿他们的任何决定，梁帝毫不干涉。
对于这次平乱。
梁帝只要结果，不问过程。
秦朗叹了口气，跳下车辕。
萧景炎和施文杰也是一脸郁闷的跳了下来。
秦朗想了想，皱眉向施文杰吩咐道：“你去后面的辎重队问问，看他们有没有硫磺？”
施文杰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有。”
“秦大哥，你要硫磺做什么？”
由于在战争中经常会用到火攻。
硫磺一般都是在军需中的必备之物。
而且在安营扎寨之时，士兵们也需要点燃一些硫磺，去熏走蛇虫等物。
所以施文杰根本不必去问，就知道辎重里面肯定会有硫磺。
秦朗望着仍旧冒着黑烟的城墙，叹息道：“今日攻城之战，死的人太多了。”
“我想做个麻雷子。”
“看能不能把城门给炸开……”
麻雷子这个词，施文杰和萧景炎都是第一次听说。
萧景炎疑惑的问道：“秦朗，何为麻雷子？”
“它怎么可能炸开城门？”
施文杰也像个好奇宝宝一般，满脸惊奇的望着秦朗。
秦朗对施文杰摆了摆手。
“等我做出来你们就知道了。”
“文杰，你赶紧去取一些硫磺来。”
“还有鱼胶，你也给我带一些过来。”
施文杰点点头，带着两个亲卫去了后面的辎重大队。
秦朗又对萧景炎问道：“陛下那边应该还有鸡卵吧？”
梁帝作为一国之主。
当然不会和将士们一个锅里捞饭。
梁帝这次出征，单是宫里的御厨就带了十几个。
所有食材，基本上都是应有尽有。
秦朗在去梁帝那里蹭饭的时候，就吃过好几次鸡蛋。
萧景炎点点头。
“应该还有不少。”
“怎么？”
“你想吃鸡卵了？”
秦朗摇头道：“不是吃，我有大用。”
“你快去帮我拿些鸡卵过来。”
“还有陛下所用的那种宣纸，你也给我多拿些过来。”
萧景炎心里虽然很奇怪，但最后还是带着护卫去了梁帝那边……
今日的攻城之战，对秦朗的触动很大。
秦朗不忍心看着这么多士兵一一惨死。
因为在他们的身后，是一个个的家庭……
若是能抢占南阳城城门，让士兵从城门口而入，想必便会减少很多的伤亡。
但南阳城的城门很厚。
想要依靠士兵用冲车撞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秦朗便想做个土炸弹，狠狠的炸它一下子……
一硝二硫三木炭，加点白糖大伊万。
这句口诀作为一个现代人来说，恐怕没有人会不知道……
秦朗为了制冰，带了很多的硝石。
木炭也是现成的。
如今唯一所缺的，就是硫磺。
秦朗也没想到，军中的辎重中竟然就有硫磺。
如此一来。
制造火药的材料就全了。
若是想让黑火药发挥出它最大的威力，那就是必须要把火药颗粒化。
秦朗这才让萧景炎去了梁帝的小厨房，让他去取一些鸡蛋过来。
因为鸡蛋的蛋清。
正是让火药颗粒化的最佳材料……
不久后。
施文杰和萧景炎便取来制作火药的全部材料。
在秦朗的指挥下，硝石，硫磺和木炭全部被莫云峰他们用刀碾成细细的粉末。
等所有的材料配齐。
秦朗屏退了左右，让莫云峰守在营帐的门口。
整个营帐中，就剩下了萧景炎，施文杰和秦朗三人。
秦朗心里很清楚。
等火药现世后，定会改变战争的格局。
秦朗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事到如今，秦朗也懒得想那么多了。
只要能减少这次战争的伤亡，秦朗认为此事做的就很有意义。
秦朗对萧景炎和施文杰道：“这东西威力颇大。”
“有了它之后，恐怕攻城略地，都不在话下。”
“所以配方你们俩一定要保密，不可向任何人透露半分……”
秦朗的表情很严肃。
萧景炎和施文杰望着桌面上的白黑黄三堆粉末，到现在也不明白秦朗想做什么。
但既然秦朗如此郑重。
萧景炎和施文杰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秦朗交代完两人后。
然后按照记忆中配比，把七成的硝石，一成半的硫磺，一成半的木炭混合在一起。
最后形成了一大堆黑色粉末。
秦朗又在粉末上洒上蛋清，使其充分颗粒化。
在萧景炎和施文杰的帮助下。
秦朗又把这些黑火药均匀的摊开，放在通风处让它自然阴干。
秦朗可不敢把黑火药放在阳光下暴晒。
因为这玩意太不稳定了。
特别是在这个炎热的季节中。
若是这些黑火药在炙热的阳光下晒一会，恐怕就会产生自燃的状况。
秦朗可不想让自己的一番辛苦，付之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