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老熟人
陈蛊听见男人嘲讽，有些哭笑不得。
“他们要煤块干什么？”陈蛊问道。
“挖煤？自然是给上面的老爷们提供生产能源的。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刚来的？”虎哥问道。
陈蛊点点头，没有多的话。
“咱们这地儿，也不是没爹妈管的废土了，现在周边方圆差不多四百多公里，几座城，都归第七区管。”
虎哥来了兴趣，侃侃而谈：“七区龙首听说过吗？就是他老人家，杀退了附近的虫子。要不你以为这一路能这么太平？”
陈蛊问道：“七区龙首？什么来头？”
“这个咱们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姓吕，身边有一头酷似麒麟的神兽。”虎哥吹嘘着自己辖区的老大，脸上洋溢着自豪。
末日乱世，能在一个强大存在的庇佑下活着，已经是头顶烧高香了。
陈蛊咀嚼着虎哥的话，感觉有些怪怪的。
姓吕？还有麒麟兽？莫非是卡尔和吕德华？
谣言一般都是越传越夸张，以卡尔那尿性，动不动就审判谁的，给自己扣一个厉害点的名头，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陈蛊不自觉的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看来当时米娜给德华的变异血清起作用了。
德华还活着，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虎哥见这小子一副天塌下来无所屌谓的样子，有些赞赏的点点头。
“喂，你小子，你笑什么。”虎哥不喜欢孬种，陈蛊要是上来一副屁滚尿流的谄媚样子，没准还遭虎哥鄙夷。
“没什么，对了虎哥，怎么才能见到你说的龙首？”
“小子，见龙首？别做梦了，那是神仙一样的人物。既然你是思琪的同学，老老实实的去挖煤，我给你牵线，兄弟会那边咱们有熟人，收益三七开。”
杨思琪拉了拉陈蛊衣角，示意陈蛊赶紧答应。
见陈蛊不动声色，杨思琪低声道：“陈蛊，你刚来，不明白这里的情况，乱着呢，没虎哥罩着，说不定哪天在街上就被人给做了。”
“听说，郊外那边，有抓活人吃的。”杨思琪补充道。
陈蛊笑着说：“行啊，那谢谢了，虎哥。”
虎哥拉了拉衣服领子，冲着一个旁边一个男人喊道：“老廖，通知下去，来新人了，别让东街那群傻逼给他宰了。”
“今儿天不早了，给大伙发粮吧。”
“思琪，让女人回屋，天黑不接客了，这是规矩。”
“瘸子，去，给陈蛊找个屋，明天带他去兄弟会干活。”
虎哥一件件事的吩咐下去，下面的人纷纷行动了起来，有条不紊。
小团伙有六名兄弟，包括杨思琪一共八个女人。
白天，女人们轮流出去接活，几个男的大概是起到背后保护的作用。
介绍人去给兄弟会挖煤，在里面抽成。换句话说，挖煤也不是谁想挖就能挖的。
看来杨思琪算的上是这个小团伙里女人的小头目。
说难听点，就是个鸡头。
不过时代背景已经是末日之下了，人能活着，这就是比天还大的事。
这些人领了类似面团一样的食物，一个个疯狂的往自己嘴里塞。
每个人分了一小碗水，这是她们一天的用水。
都饿成这样了？陈蛊看的眼角直抽抽。
或许因为杨思琪的关系，给陈蛊找的房间还算可以，至少墙壁完好，还有一个窗户。
屋子里有半根蜡烛，末日之后，很多地方都没电力供应了，通信信号更是没有。
杨思琪给陈蛊带了一个“面团”，颜色比外面的那些明显干净一些，看起来杂质少了很多。
还给陈蛊搞了一个绿色的军用水壶，里面装满了水。
杨思琪见陈蛊不喝，解释道：“放心喝吧，这是从兄弟会那边运来的净化水，没辐射的。”
陈蛊拧开瓶盖，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
看的杨思琪心疼不已。
“水没你这样的喝的，省着点，万一明天没了呢？”杨思琪说道。
“怎么？水也缺？”陈蛊拿起那个面团子，闻了闻，味道怪怪的。
杨思琪说道：“缺干净的水，外面大河里水是多，不过都被辐射了，喝多了要死人的，勉强洗洗身子还行，有的人皮肤敏感，洗都能洗掉一层皮。”
陈蛊咬了一口‘面团子’，难以下咽：“这是什么玩意做的？”
杨思琪苦笑道：“听说是一种无毒的植物根茎磨碎，这种能在辐射土地生长的植物不多了，好歹能填饱肚子，吃不死人。”
陈蛊把面团子仍在桌子上问道：“白天那所楼里的人也吃这个？”
杨思琪知道，陈蛊说的大楼里的人，是兄弟会里面的大人物。
“那就不一定了，肯定比咱们的好多了，陈蛊，能有这个吃就不错了，你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吗？”
陈蛊问道：“我白天听虎哥说，兄弟会也归七区管，七区的有个龙首，姓吕，你见过吗？”
杨思琪摇摇头。
“你说，他会不会是吕德华？”陈蛊问道。
“谁？德华？你说咱们同学。”杨思琪疑惑的问道。
陈蛊认真点头。
杨思琪噗嗤一笑，摇了摇头：“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听说当时龙首当时仅仅带着30多名战士，直接杀到这边虫子王的母巢，德华？打死我都不相信。”
“万一是呢？”陈蛊问道。
“你别乱想了，都四年了，德华是不是活着都难说。”杨思琪说完，走向门外。
“我先走了，有事你叫我，我屋就在你隔壁。”
“嗯。谢谢你。”陈蛊真心的说道。
杨思琪背影微微一颤，苦笑一下。当时如果不是陈蛊，自己早就死在学校了。
“你没有看不起我吧？”杨思琪问道。
陈蛊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杨思琪呵呵一笑“没什么，我先走了，今天有个阿姨伤口溃烂了，我要去处理一下。”
“嗯，晚安。”陈蛊躺在破旧的床上，头顶的蜘蛛网上垂落下一只蜘蛛。
陈蛊意念微动，蜘蛛很快爬了上去，重新把网结在了窗户的破洞上。
微微闭眼，陈蛊叹息道，杨思琪其实也蛮可怜的。
杨思琪离开陈蛊房间后，去了几个女人同住的屋子，她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旁边桌子上放了一盆清水，一只蜡烛燃烧着火焰。
“现在药剂太难搞了，你的伤口，再不处理，可能就会感染全身了。”
“今天听兄弟会的人说，一粒抗生素，能换十片金叶子。”
一位女人约莫四十来岁，把自己的一条腿放在烛火下：“思琪，你动手吧，我能抗住。”
杨思琪把剪刀放在火上烧了烧，对女人说道：“刘姨，忍着点，你这脚趾只能剪了。”
女人嘴里咬着破布，额头满是汗水，对杨思琪点点头，神态坚强。
“来，你们两个按住刘姨肩膀，你按住她的腿。”
杨思琪把烧过的剪刀拿下，对着妇女溃烂流脓的脚趾，一根一根的剪了下去。
整整五根！
女人嘴里咬着破布，瞳孔睁大，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几次显现疼晕过去。
能活着，谁会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