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新兄弟
吕德华和陈蛊坐在屋檐下躲雨，盛夏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
街上汽车来回穿梭，轮胎碾压低洼处的积水，激荡起浑浊的水花。
马路对面时不时的传来汽车的急刹，伴随鸣笛和司机的叫骂。
陈蛊接着刚才的话题问道：“你知道那些巨型水蛭的来历？”
德华左右看看，小声说道：“你知道这个世界存在变异人吗？”
陈蛊露出严肃的表情。
德华炫耀的说道：“这是个秘密，这个世界隐藏了很多我们不知道的未知存在，其中一种，就是变异人，还有变异生物，那些水蛭是被人故意召唤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
德华神秘的笑笑，那表情仿佛在说，小老弟，我知道的远远不止这些哦。
“你是见过变异人？”陈蛊问道。
德华露出向往且不甘平凡的神色：“我没见过，不过我很想成为他们的一员。”
“你从哪听来的这些？”陈蛊好奇的追问。
“我在以前翻墙去外网找电影看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一个论坛，并且加入了一个变异人组织的群聊。”德华贼兮兮的眼睛熠熠生辉，好像是一件很骄傲的事情。
“你别被电信诈骗了，华哥。”陈蛊吐槽道。
紧接着德华严肃的强调一句：“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变异人一旦暴露身份，被普通人发现，他们通常就会选择杀人灭口，兄弟，你怕不怕？”
“咦，你肩膀上的这只螳螂是活的耶，好肥。”
德华一边说，一边下意识的去伸手抓。
德华这人从小就毛手毛脚的。
看见陈蛊肩膀上坐着的大螳螂煽动一下翅膀，也不飞走，好奇心驱使下，一把抓了起来，螳螂扭动着身体却逃不出捏住手指的挣扎。
陈蛊暗叫不好，连忙用意念压制卡尔变身。
卡尔“……”
德华嘴里叼着烟，猛吸了一口，打算用烟头去烫这只肥大的螳螂。
“华哥，别！！”陈蛊喊道。
“愚蠢的人类！拿开你的脏手。”螳螂发出了愤怒的低吼。
轰隆隆——雷声响起。
德华呆滞了。
“我幻听了？”
德华猛的摇摇头。
“无知的人类，接受审判吧。”
“谁在说话。”德华左看右看。
“还不放手，我要把你的脑袋摁在我的排泄物里……”
卡尔话还没说完，德华反应过来，怔怔的看着手里捏着的螳螂。
“我操！！”
德华本能的一甩手，把螳螂扔进了大雨中。
“陈蛊，这螳螂成精了！它说话了。”
“陈蛊！你刚才听见了没！我操！”
陈蛊后脑勺一排黑线，一阵头疼。
螳螂在暴雨中翻了几个筋斗，落在水坑里，狼狈的爬了出来。
陈蛊把衣服从后面撩到头顶，哒哒哒哒的冲进雨里，把螳螂捡了起来。
重新回到路边的屋檐下。
德华唰的一下站起来，往后跳了一大步。
眼中充满了惊恐！！
德华脑中回荡起刚才嘱咐陈蛊的那句话：变异人一旦暴露身份，被普通人发现，他们通常就会选择杀人灭口，兄弟，你怕不怕。
德华蚌住了……
“主人！灭口吧，这个蠢货暴露了您超凡的身份。”螳螂怂恿陈蛊杀掉这个长头发的愚蠢男人。
“闭嘴。”陈蛊无奈。
还好路边下着大雨，除了人来人往的车流，周围又没路人，现场只有德华和陈蛊两人。
“华哥，这件事，你能保密吗？”陈蛊严肃问道。
德华双手抓着自己头发，对陈蛊以往的认知正在逐渐瓦解。
“陈蛊好兄弟！你还记得吗？我还请你吃过饭呢。”
一道闪电亮起。
“我问你，能保密吗？”陈蛊站了起来，把卡尔放进自己兜里。
轰隆隆——雷声再次响起。
德华本能的有些发怵，明明陈蛊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男孩，还有些清瘦，却给他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这种感觉即使是面对巨型水蛭，也不曾有过如此强烈。
而陈蛊小小的身体，似乎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气场。
陈蛊眼神平静，无悲无喜。
这是一种君王俯瞰蝼蚁的感觉。
德华迟疑几秒钟，猛然打了一个激灵，然后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我可以发誓。”德华伸出三根手指。
刚才陈蛊身上散发的压迫感顿时荡然无存。
轻松了。
德华此刻才发现，自己的衣襟不自觉的已经汗湿了。
雨停了。
陈蛊走到自己摩托车旁边，翻身跨了上去。
“等等我！”身后响起德华的声音。
“什么事？”陈蛊夸坐在摩托车上，转头，掀开头盔上护目镜玻璃。
德华无助的站在路边，掌心发热，心跳扑腾扑腾的，满面潮红。
“我……我能加入你们吗？”德华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
陈蛊微微歪了一下脑袋，一只黑色的沙皮狗从陈蛊冲锋衣的领口处探出一个脑袋，龇牙咧嘴，发出呜呜的震慑声音。
德华一惊，什么时候来的狗？
“陈蛊，我不知道自己会担任什么样的角色，不过，我想那一定很酷。”
“我——吕德华，想成为很酷的蓝人！”
陈蛊眯眼，端详眼前这个有些害羞且中二的大男孩。
他的眼神绽放着光芒——
是那种对新奇世界充满向往的好奇。
是游戏里发现新玩法新大陆的熠彩。
是不甘平凡想要证明自己与众不同的坚定。
陈蛊淡淡一笑，用下巴指了指自己的后座位。
“上车。”
陈蛊转过头，放下头盔上的护目镜。
一声发动机的低鸣。
陈蛊载着德华，前面坐着沙皮狗。
在被大雨洗刷干净后的沥青马路上洒然离去。
陈蛊带德华来到一家路边烧烤摊，是那种很接地气的小饭馆。
老板是个秃头，额头汗珠滚滚，火炉上烤的冒油肉串发出吱吱的声音。
微胖的老板娘穿着满是油渍的围裙，在一桌桌客人间来回穿梭，忙碌且心甘情愿。
“老板娘，再来一打啤酒。”
“我的羊肉串多放辣椒。”
“老板，啤酒换冰的，换冰的。”
高档酒店一般是官商之间的虚情假意，而路边摊往往最容易让人情到深处。
陈蛊倒不是没钱去高消费场所，卡里还有米娜给的几百万。
选择这种路边小店，陈蛊尤为感觉到一种自在，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从小很穷的人，一旦有了钱，往往会走向一种极端，吃好的，穿好的，买豪车，换妹纸，攀比和虚荣将他们忘记了自己是谁。
还有一种人，只是不愿意轻易打破自己的习惯。
陈蛊来这里，其实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这里宠物可以入内。
两人一狗在那种露天的棚子下，找了一个座位。
“随便点，我请。”陈蛊把那种廉价打印过塑菜单递给德华。
德华接过菜单，没有着急点菜。
“陈蛊，这狗叫什么名字？”
德华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逗了逗坐在陈蛊边的沙皮狗。
“卡尔。”
“这狗真他妈肥，品相也不错，能借我用几天吗？”德华好像对这个狗兴趣很大
“你要干嘛？”陈蛊问道。
“给我家欢欢配个种。”德华认真说道。
德华轻轻拍了拍狗头，捏了捏沙皮狗肥肥的耳朵，用两只手扶正沙皮狗的脑袋，使劲去揉肉乎乎的狗脸。
仔细端详。
沙皮狗发出低声的呜呜呜声，显然，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