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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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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省内一年一度的评比通知到了,公孙台长召开台站评比工作会议,“弟兄们都辛苦啦,我心中有数,再加把劲,把资料好好整理整理,一定要拿个好成绩,别给我这个代理台长的脸上抹黑。否则,我蒙着脸回省局呀。就算我永远戴上面具,别人可以不见,我总得见郜局长吧。丑话在先,谁弄砸的我找谁,让我不好受的一定令他更不好受。”

    都有自知之明,今年观测质量的评比成绩不容乐观。汪副台长把本年度的观测质量自检结果如实地报告给公孙台长。公孙台长问大家:“大家说怎么办?每个人都想一想,我希望能够找到好的办法来度过这次小危机。”

    汪副台长说:“公孙台长,你看能不能给台站争取到评委的名额?有了自己的评委事情就好办多了。”刘朝阳对公孙台长说:“你妈X的,最好多整来几个,都当一当你妈X的破评委。”“可以考虑。”乌焦青说:“我看最好的办法啊——,评比资料抽样的日期由公孙台长来定,是吧——,都明白的,大伙说,是吧——。”“吴大哥就是高,高人哪,我回局里就推荐你当来观测处的处长。”“公孙台长在玩儿大哥,是吧——,都明白的。”钱想说:“我看哪,资料不用准备了就空手去,公孙台长直接要优秀完事,一群评委不会不长眼睛的,也不看看是谁来要优秀的,我们不要名次已经是很给他们面子了。”“你妈X的,这办法最牛X。”“朝阳别起哄,这个提议不行。让你们想办法是想好办法,我怎么觉得越说越偏离正道。资料必须认真准备,没的商量。小米、柏松也发表发表意见,老的不正经,我听听年轻人的。”柏松说:“我没啥说的。”小米说:“我啥都不懂。”公孙台长说:“朝阳,朝阳说一说。”“你妈X的,我啊?”没人敢接刘朝阳的话尾,“你妈X的,别都看我。你妈X的我没有什么好办法,你妈X的都是自己没干好,有你妈X的X脸可说的。来年,你妈X的好好干吧。”公孙台长说:“朝阳的话糙理不糙,杨哥说一说。”杨光说:“我只能管我自己的一摊,好不到天上也坏不到地下。”“要是都像杨哥这样,我公孙就非常满意啦。”“你妈X的,就杨光有底气。”“陈大哥有什么高见?”“公孙台长,高见没有。我看哪,把台站的人员全派出去,对各个评委讲,公孙副处长现在是角亥台的台长。”“你妈X的,陈大哥的这个办法好。”公孙台长说:“我看陈大哥的办法可行。”“那还不——如公孙——台长亲自——把资料——送给各个评委,没有评委——不认识公孙——副处长的吧?”“周大姐的方案简单实用,都不用张嘴说话全靠暗示,还能摆脱求人的窘态。”周欣荣对刘朝阳说:“小刘就——别评论——大姐了,最好别——说话了。”“你妈啊——,我闭嘴。”

    公孙台长说:“今年啊,我台的工作繁杂,绿化庭院、装修办公楼、山洞扩容、安装调试仪器,不可能把精力都投入到观测工作中,不能求全,大家都很努力的。如果有问题,责任都在我这个台长的身上。没什么,我先回局里,汪副台长领队,两个科长带全资料随行。上交资料以后去找我,评比会召开的前夜咱们在像点样的饭店会一会各个项目的专家组成员,包括杨哥。”乌焦青凑近钱想耳边说:“公孙台长就是公孙处长,是吧——,都明白的。”其实声音并不小,公孙台长一指乌焦青,“乌大哥别想歪门斜道,贿赂评委索要名次是在搞不正之风,我们不做。酒桌上咱们求他们给我们台站评最后一名,这总可以吧。”“对,要最后一名,公孙台长就是高!是吧——,都明白的。”“乌大哥别竖大拇指,我刚才是开个玩笑,就请你们喝酒,台站以外的人一个不请。为了得个好一点的成绩请所谓的专家们吃吃喝喝,我颜面扫地。我代理台长的台站取得末流成绩,是我这个人不称职,你们说我不称职吗?“你妈X的,我看谁敢说。”“我对我的手下绝对有信心,正常参加评比。我斗胆预测,综合成绩得第一名是不可能的,同样不可能的是成绩最差。”“我们角亥台的台长是上派的公孙处长,是吧——,都明白的。”公孙权对乌焦青说:“我是副处长。”“我说的是不久的将来,是吧——,都明白的。”

    公孙权代理台长这年,省内角资料评比,角亥台取得两个第三名。在新年的酒会上,全台人都拿本年度评比成绩来祝酒,大家都喝高了,能喝的公孙台长也喝高了,“你们的思想里存在原则上的错误,不要把成绩看得太高,有一个好的成绩固然重要,没有也不可怕。成绩不一定全靠闷头苦干,靠努力能取得好成绩,但是永远得不到第一名。你们业务人员总拿专业工作说话,说什么把当官的放到实际观测工作第一线,不如一个台站的小兵。这是悖论,官员的努力方向不在业务上,如果把精力放在观测的工作中,也一定是顶尖的,在官场上不行的在任何地方都不行,在官场上能兴风作浪的,干什么都不会落后。你们要知道,我对一线的工作没有兴趣。不过说回来,没有塌陷台就没有塌陷局,一线的工作很重要,重要的是没有你们这个基础,就不存在省局的高楼大厦,但是你们不是高楼大厦,永远不是。你们是地下承压的石头瓦块,地表以下默默工作没有必要露脸。我请大家保持头脑清醒:台站、省局、古国局之间的层次分明,不可擅越。”陈信刚有点不高兴,“我也请公孙台长别忘记,你是台站出身,由台站转入省局的人充其量是二等人,真正局里的人都是嫡传自高贵纯正的血统,公孙副处长也算不上黄金家族,将来你儿子才算正统的省局人。”公孙台长说:“陈大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乌焦青突然大声说:“高!实在是高!是吧——,都明白的”“你妈X的,说来说去我们是你妈X的杂种。”

    本台站提拔的新台长尽量远离老台长,因为老台长不论说什么都是干预。说的事情好办等于邀功,说的事情难办等于出难题。省局下派的公孙台长是代理台长,他遇事就问计俩个老台长,“大家都听见没有?老台长指出不足的地方,我们应该改正。”公孙台长又说:“你看,这话是老台长说的,不是我有意为难大家。”

    柏台长和许台长受到公孙台长的不断邀请,特别是许台长成了台站的常客。把陈信刚、乌焦青烦到极限,“公孙台长,别让俩人总往台站跑,谁烦谁不知道啊?”“没眼高低的人就别给他机会,蹬鼻子上脸,是吧——,都明白的。”公孙台长说:“两位大哥,他要来,我怎好明言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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