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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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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敢拍桌子指着台长的鼻子叫板,看来不简单,暗地里肯定有勾当。这样的猜想使投寄到省局匿名信的数量爆增。

    攥着什么把柄令钱想胆敢如此嚣张?

    杨光清楚,针对塔园饭店的三人酒宴,柏台长问过钱想和汪仁良。

    陈信刚说:“为了钱呗。”乌焦青故意问:“啥钱?不干净的啊——,是吧——,都明白的。”

    有人在想:“为什么不继续吵呢?”

    很长一段时间,人们都在谈论拍桌子事件。

    人走是走了,没走多远,都找个有利的位置停住,都伸直脖子侧歪着耳朵接着听。乌焦青轻声叮问身边的陈信刚:“因为啥?因为啥?是吧——,你明白的。”陈信刚小声说:“别说话,听着!”室内静悄悄的,三个人没有继续吵架。

    想不到,钱想一拍桌子“啪”的一声,指着一正一副的两个台长恶狠狠地说:“把事情抖搂出去,都吃不了兜着走!”就这一句话,一桌子人即刻鸟散,屋子里只剩下柏台长、汪副台长和钱科长。

    “说不知道是装,是吧——,都明白的,老陈。”乌焦青在火上浇油。

    “算你有自知之明,我还当你不知道呢?”陈信刚说。

    “这是在说我。”钱想不紧不慢地说,要走的柏台长背对桌子站住。

    柏台长担心场面失控,“好了,散席。”自己起身要走。

    “说你呗,是吧——,都明白的。”乌焦青接上话音。

    “小柏,别阴阳怪气的,你说谁呢?”陈信刚质问柏台长,柏台长没有说话。

    杨光决定保持沉默。

    “希望以后注意。”的话还没说出口,两个女职工即刻离席。领导这种漫无天际的警告,内心没有鬼的人最不爱听。通常情况下,不爱听也得听着,有人敢走,今非昔比了。

    接近筵席的尾声,柏台长说:“有人背地里传话,有人暗地里搞小动作,这都不利于台站的团结,”

    乌焦青去办伙食,中午全台会餐。

    接着的星期一例会,乌焦青从上班的路上领来一个收破烂的,倒腾仓库卖了一百元钱。收废品的人说:“大哥,那么多的破东西留着啥用?”“没用,一个星期卖点用来喝酒,是吧——,你明白的。”“都卖给我,有钱不是一样喝吗。”乌焦青说:“钱在手里,我就一顿都造光喽,细水长流嘛,是吧——。想挣钱个个周一上午来找我,早点来啊,是吧——,都明白的。”

    关于这桌酒宴,杨光没有对柏台长隐瞒,把全部的谈话说给他听,柏台长说:“啊,知道了。”

    “今后这样的酒别叫我来喝。”杨光说完就走,扔下两个人在包间里。

    “你任总工是你业务水平高。”钱想说。

    “钱科长,钱副台长你安排得很完美啊。”杨光又对钱想说:“这个总工要是省局任命的,你肯定抢总工,把副台长让给我。”

    “今后的塌陷台就是我们哥仨的。你任总工,主抓台站的业务;我任副台长,主抓后勤;汪台长抓全面嘛。来!汪台长、杨总工举杯共同干一个。”钱想口里吐出的前景是一片美好。

    小酒喝到刚好酣畅的档口,钱科长凑近杨光的身旁。

    钱想把杨光约进塔园饭店,一桌很丰盛的酒菜三个人享用,汪仁良、钱想和杨光。

    杨光预感到什么,非常强烈但还说不清楚。

    多年来,徐局长和柏台长之间建立了良好的个人关系,在徐局长的心目中,柏台长是个能干的台长。对于这个在自己任内第一个开工建设的现代化台站,徐局长的感情复杂,柏台长也明白这是自己在局长心中的唯一不洁点,这个污点由徐局长内心过渡到郜局长的心里。

    省局的领导走一拨来一拨,帮助解决台站办公楼停工的难题。

    这楼房盖得一波三折,台站的上告信数量剧增。

    柏台长早就估计出这个恶果,自己解决不了,本着最坏的消息最晚泄露的原则,嘴上硬撑着不说,终究瞒不住,他希望省局出面解决。

    法院封了刚刚起了一层楼的施工现场。因为新楼房前移,占用赵老板租用的土地,原合同有效,赵老板继续租用塌陷台的场地和房屋。

    老婆、儿子和两个女儿的工作一个都没得到安排,家里的麻烦事还一件连一件,前总工突发脑栓塞,出院后生活能够半自理,一开口说话先哭,嘴里含含糊糊地嘟囔:“我没能耐啊,我对不起儿女们哪。”

    章金发在酒桌上发泄不满,“我女儿不行,副局长的外甥就行。”刘朝阳听了大怒,“你妈X的!”一酒瓶子砸向章金发,失了准头没砸中老章的头,砸在他身后的墙上,把老章手中的酒杯吓掉桌上。

    跑了几次以后,连副局长都不愿见他,章金发终于明白了。

    退了休的章金发去省局,恳求郜局长给小女儿安排一个工作,被郜局长亲自送到人员处,邢处长的回答非常诚恳,“老章请放心,省局一定会认真考虑老职工的合理要求。”

    刘朝阳直接工人转干部,以工代干的做法已经废止。

    刘朝阳进入角亥市塌陷台,他是李副局长的二外甥。

    资格最老的李副局长依旧是第一副局长,被郜局长委以重任,分管经济处。

    郜局长升副局长的时候,柏台长没能到场祝贺,升正局长时又没到场祝贺,加上正在进行的官司,柏台长面见郜局长是诚惶诚恐。

    郜局长就任角省塌陷局局长,资历最浅的副局长当上了正局长,全局上下没有一个人感到意外,几年前就认定会有今天的结果。

    郜局长任职的酒会没能参加,柏台长非常想参加,法律绊住了他。离开法庭就打电话,柏台长对电话另一端的郜局长是好一通抱歉,为了这个失礼,下午赶到省局,郜局长很高兴,亲自招待柏台长一桌丰盛的晚宴。

    法庭开庭这天上午,省局郜副局长正式就任局长,就职的午宴柏台长无法参加。

    徐局长准备退休,角亥塌陷台是一块心病,局长亲自来台站调解,赵老板很不给面子。徐局长只得到他的一句话,“你是谁的局长?自己要搞搞清楚。”

    4003年的年初至年末,省局进来二十五个人,都是年轻人。章金发又看到希望,希望给刚刚毕业的小女儿谋个工作,去找徐局长,办公室里已经见不到徐局长,问谁,谁都说不知道。

    角亥台的新办公楼破土动工以后,租赁房屋的赵老板把角亥台告上法庭,要求台站赔偿他的经济损失。

    这年的年中,在全局的干部大会上,徐局长特别表扬了柏台长,号召全局职工向柏台长学习。

    为了台站的改造项目进入第一批次,柏台长频繁进京去见古国局的岳副局长,努力没有白费,角亥塌陷台被列入全国台站改造的第一批次。

    全国的塌陷台站进行现代化建设,这是一个为期五年的计划。分批次建造新的办公楼,淘汰纸笔记录的观测仪器,安装网络化的数字式仪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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