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躲过一劫
裴二双眸微眯,这唐留身边摆一道屏风是怎么回事,远远望去,里面好像还坐个人。
他明白了,这诗根本就不是唐留那小子写的,怒踢一脚木栏厉声道 : “ 来人啊,给小爷打死这骗子,把九州酿给我夺回来!”
众人方才还沉浸在恭贺的喜悦中,转眼一看,裴二公子带着人开始闹事了,一群泼皮无赖手里拿着木棍,嘴里还嚷嚷着 : “ 滚开都给小爷滚!”
花阙娘子四处张望,这客人都被吓跑了,这今后让她西凤楼还怎么做生意啊
唐留眼见不妙,速速地拉着唐婉离开观月阁,这裴二发起浑来六亲不认,他一身肥膘尚能抗得住,小五细皮嫩肉,若说是挨了打,掉根头发父亲也会亲自道国公府理论。
唐婉扶正歪斜的帷帽,为了躲避裴二等人的追打,他们兄妹两个东躲西藏的,船夫在岸边停靠,裴二早在那里布下了人手,为的是以防他们逃出去。
环顾周围都是水,她面色焦急道 : “ 怎么办啊,我们逃不出去了!”
该死的裴二,当真是晦气!
正说着,一柄棍子甩在唐留的右肩,唐婉惊恐大呼 : “ 三哥!”
裴二虽是贵族子弟,但自小在市井无赖里摸爬长大,这一棍子的狠劲儿让唐留猛地吃痛,他咬着牙倒吸一口凉气,却仍是安慰唐婉,“ 没事三哥不疼”
裴二叼着草木子,悠闲地负手走过来,瞧那三七身姿,娉婷婀娜,让人忍不住一探白纱下的容颜绝色。
能与唐留走得这样亲近,文采过人的妙龄女子,除了唐家小五还能有谁,裴二假意怜惜道 : “ 哎呦,这不是婉儿妹妹吗,怎么见了二哥哥也不打声招呼?”
唐婉猛地后退躲在三哥身后,这裴二用那一双贼眼色眯眯地盯着她,言语间有透着调戏的意味,更别提身后那些拿着棍棒的无赖。
在家中也是知道裴二不是什么好人,可如今她和三哥手无寸铁,若对她做了什么,传出去清誉便毁了
唐留破口大骂 : “ 你这狗东西,谁是你妹妹!”
一群人哄堂大笑,“ 唐三公子可算是硬气了一回,我们公子看上你妹妹那是你们的福气,还敢出言不逊,哥几个今日便打得你满地找牙!”
裴二抬手拦住了他们,相比那九州酿,他还是更喜欢那娇滴滴的小娘子,“ 婉儿妹妹别怕啊,二哥哥还想让你做我偏房娘子,只要你愿意跟了我,今日我便放了你哥哥。”
裴二有意地指了指唐留,意味不言而喻,他们这么多人打一个手无寸铁的唐留,岂不容易。
唐留抄起地上的棍子,摆出防御的姿态,朝地上猛啐一口 : “ 我呸,你真是麻赖子痴人说梦,我妹妹能是你这种癞蛤蟆敢肖想的,臭不要脸的,要打就打,装什么孙子!”
敢肖响他妹妹的主意,就把你打得满地爪牙!
说罢,便将棍子扔了出去。
唐婉捂着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见裴二捂着半张脸,隐约可见那痛苦神色。
这么多年,裴二在都城一众世家子弟中横行霸道,从未有人敢出言顶撞,只因他背后是国公府,圣上倚重这些北派老臣,故此,大家对裴二也都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唐留为了小妹教训裴二这泼皮无赖,只怕今日是惹上了大麻烦!
“ 三哥,他不会有事吧”
唐婉心焦到几乎快要哭了出来,她担忧的不止是今日该如何收场,裴国公府行事霸道,牵连的还有父亲。
“ 出了事有三哥担着,大不了今日跟他拼了,我也绝不会让这小人欺辱你!”
唐留不后悔,支棱起腰身怒视着面前这群 : “ 你们不就是想要这坛九州酿吗,这就给你们!”
当酒坛子即将落地时,说时迟那时快,便闯入一道黑影夺过酒坛,身手了得,绝不是个简单人物。
他背对着唐婉,仔细打量,却依稀能瞧出他戴了面具,那双有力的大手牢牢抓住酒坛,低沉的嗓音袭来 : “ 九州酿,多谢。”
兄妹二人身形一愣,猛地向后退去。
“ 不不谢”
唐留支支吾吾地回答,目光片刻不敢从他身上收走,看样子,这黑衣男子更不好对付,万一是裴二身边的护卫,那今日可就遭了
被打了的裴二丝毫不知自己有多狼狈,小厮惧怕地提醒道 : “ 公子,你这半张脸都肿了起来,再不处理,恐怕日后是要破了相”
这还是往轻了说,触目惊心的半张脸,与那猪头有什么分别。
裴二扭头抓住那小厮的衣领,魔怔了一样气得上蹿下跳 : “ 找死!”
“ 都给我上,打死唐留这狗东西!”
这混世魔王发了脾气便一发不可收拾,神情凶狠好似那豺狼虎猫,恨不得将唐留碎尸万段!
“ 识相点,就给小爷让开。”
黑衣男子闻之不为所动。
裴二没了耐心,见这陌生男子也是来抢夺九州酿的,示意手下人一个也不许放过!
小厮一哄而上,那黑衣男子一个侧身躲过了一击,再横踢扫过,脚下用了十足力道,一个个的脸上都挂了彩。
唐婉看出此人并不是想对付他们,趁着船夫靠岸,几乎是扯着唐留跑岸边跑去 : “ 快走吧再不走命都没了!”
裴二急红了眼,竟让这兄妹二人跑了!
手下人如此不给力,被打趴在地哀哭痛嚎的,他气血翻涌,说什么也要冲上去给这厮一个教训!
“ 小爷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开了筋骨!”
“ 呀”
裴二铆足劲了冲上去。
那男子仅仅是将棍子踢去裴二的脑袋上,他便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 呵不自量力”
什么废物也能自称都城霸王,今日一见,果真叫他开了眼界。
裴国公在朝中精明得力,这生出的儿子一个不胜一个,脑子或多或少都有残缺。
他看着地上唉声喊痛的一群人,如此不经打,还敢四处闹事,都是没用的纸老虎罢了。
他准备离开时,轻风吹过,白色的素纱缠住他的衣角,那兄妹二人方才趁乱逃离出去,恐是那女子不慎将帷帽遗留在此,他俯身捡了起来,望向对岸的眸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