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局内？局外？
宋崇的拜见特别的不是时候，蒙琰一脸不悦的回道：“宋大人无需多礼，本王不在朝廷领职，只是个闲散人罢了。”
“我朝以礼立国，礼不可废，殿下这样轻贱自己对皇室和朝廷都是损害，还请殿下自谦自正。”宋崇硬声回应道。
这就怒了，这家伙能做到襄州司马的位置左相看来没少费心，话说的难听就算了，这王八蛋居然还要做自己老师，怒了，怒了。
就在蒙琰准备抬脚踹人的时候身后的顾栩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说道：“当场殴打直谏的官员，你是还想让你的名声继续糟糕下去吗？！”
蒙琰好容易才收下火气，拱手道：“受教了！”而后大步踏进袁三娘的房间。
“宋大人，有什么发现？”蒙琰冷冷的问道。
“殿下不在朝堂领职，断案又是下官的职责，既然已经将此案交给下官，还请殿下移步寝室静候结果。”宋崇并不打算将案件进度告知蒙琰。
砰的一脚踹过去，宋崇直接摔到门外的雪地了，蒙琰再也忍不住，这回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要揍他一顿。
顾栩见状赶紧上前去拉蒙琰，不曾想蒙琰早已冲到门外，对着还未起身的宋崇就是一顿输出，跟随宋崇来的衙役见状也是一脸懵，心道：“咱们这位宋大人到哪都不得安宁！”
蒙琰出完气之后冲着顾栩说道：“你给我盯着这王八蛋做事，我就在这里等，今夜若是没有一个结果老子亲自押着他到宣都治罪！”
顾栩无奈的摇摇头，宋崇这顿揍挨的不冤，只是他毕竟是襄州司马，当着这么多人面被淮王打了一顿，这事儿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天下，蒙琰这个纨绔的名声坐得更实了。
宋崇起身后拍了拍身上的雪，右眼角的乌青让他睁眼睛都费力，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服软，依旧嘴硬的说道：“本官无错，殿下无状，便是当着陛下的面臣也要这么说！”
完了，完了，所有人都觉得宋崇还得挨一顿揍，等了许久蒙琰也没动手，反而阴笑着说：“宋大人好骨气！本王领教了，本王会在宣都等你上殿！”说完蒙琰便转身进了房间，还未坐下就将腰间的酒葫芦接下来猛喝了一口酒，顾栩看着他起伏不定的胸口知道蒙琰这是气急了。
宋崇没再找蒙琰的麻烦，带着收下对整个院子进行了查证，而后匆匆忙忙的将所有有嫌疑的人都进行了一遍问话，便是顾栩也没有例外。
寅时三刻的时候一个吏员战战兢兢将案件调查的结果呈报给蒙琰，蒙琰接过来看后一是惊叹宋崇的办事能力，二是确信了这件事是冲着朝堂冲着自己来的。
蒙琰见调查结果递给顾栩示意她也看看，顾栩越看越心惊，甚至觉得遍体生寒，这哪里是布局，这简直就是将所有人都操控在棋盘上，整个火凰镇的人都是棋子。
“想到是谁没有？”蒙琰看到顾栩眼中的惊讶。
顾栩摇摇头，蒙琰有些意外，只听顾栩说道：“不是猜不到，只是不敢想象，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宋大人的调查只能到此了，再深入下去或会动摇根本。”
“为什么？哼，利益，姻亲，权力，这些都是他们这么做的出发点，你也算是将门之人，如果他们成功了结果会是什么你可能想象的到？”蒙琰咬着牙不屑的说道。
“生灵涂炭，战火四起，乱世再现，最后由他们出手拯救乱世，安定天下，遍收民心。”顾栩眼神中生出了杀意。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在局内还是局外呢？”
顾栩不解的看着蒙琰，而后郑重的大礼参拜道：“殿下，您是宣宁的殿下，也是万民的殿下，臣女以为您既然知晓此事就应该主动阻止！救万民于水火，殿下若是勇往直行，顾栩愿附于尾骥，生死无悔！”
蒙琰愣住了，他原以为顾栩会阻止自己参与其中，他没想过顾栩会为此心甘情愿将生死抛之脑后，他很心疼，但扪心自问这样的顾栩才是真正的顾栩，不拘泥于儿女情长，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或许自己应该活的真实一些了。
蒙琰长舒一口气，起身将顾栩扶起来说道：“本王答应你绝不后退，只是永远不要再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人活一世不易，生死是由我们自己做主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轻易托付生命给别人，即便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明白吗？”
顾栩没有回应，只是眼含泪花的看着蒙琰，而后笑了，蒙琰也随之大笑。
过了好一会儿，蒙琰才坐下来说道：“既然被人带进了棋局里，一时半会儿也无法破局，你我暂且就让持子的人嚣张一会儿，顺着他的心意走下去吧。”
“我明白，只是宋大人这边····”顾栩觉得宋崇不应该在这张棋盘上。
蒙琰摆了摆手，说道：“无妨，这份调查也只是就袁三娘案件的结果，以他的个性最多是要求缉拿凶手归案，他们既然大费周章搞了这么大的棋盘，牺牲掉一个棋子不算什么。”
顾栩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位静姑娘是？”
蒙琰咧嘴一笑，说道：“我还以为你忍得住不问，其实没什么，静儿是右相裴衍独女，而是还是幺女，从小就进出宫里，是我的妹子，我将桃白扇拘在我身边西嵬使者就只能让静儿充当一下了。”
“高阁绣娘裴静？原来是她，可是她和传闻···”顾栩万万没想到传闻恬静雅淡的高阁绣娘竟然有这一面。
“没办法，身在那样的家族，身处那样的环境，谁还不是顶着几张脸活着，你不也一样？”蒙琰有气无力的说道，言语中的沧桑透露的明明白白。
对于蒙琰的话顾栩无言反驳，他说的没错，他们这些人都是带着面具生存的，晃了晃脑袋，还是正是要紧，再次向蒙琰疑问道：“你虽是皇子，可没有在朝堂领职，有些事情你怎么做？告知燕王？”
蒙琰歪着头看着顾栩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在朝堂领职呢？为什么要告诉三哥呢？”
顾栩突然想明白了些什么，立即双手抱拳在胸怒道：“淮王殿下是不是觉得欺负我好玩？！”
蒙琰赶紧摇头摆手表示自己的态度，嘴都快秃噜的解释道：“那个，哎呀，不是，我就直接跟你说了吧，有些事不是能公开的！我并不是刻意隐瞒。”
顾栩扑哧一笑，捂着嘴笑到弯腰，而后缓了好一会儿才回应道：“让你天天嘴上每个把门的！”
蒙琰这次知道这次是被顾栩给骗了，他并不生气，反倒是觉得亲切好玩，不过玩归玩闹归闹。
“明鉴司还是大理寺？”顾栩平静后问道。
蒙琰摇了摇头，说道：“你知道通政司吗？”
顾栩有点懵，通政司不是负责内外奏疏的衙门吗？这样朝职有什么不好说的，疑惑的看向蒙琰。
“通政司还有一个职能，你们可能都忘了。”蒙琰苦笑道，不过见顾栩还是不明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通政司掌臣民密封申诉，通政司少使直达天听，便是通政司使也不能过问，你们谁见过通政司少使，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