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巡抚衙门
郎中左顾右盼，看见杜纶焦急的在床前踱步，急忙上前打招呼示意：“杜大人？”
杜纶见郎中来到，急忙上前拉郎中过来示意给床上的人看病。
郎中上前看看气色，扒开眼皮和舌头瞅瞅，搭手又诊脉象，断定是气血攻心。他直接从药箱里拿出安神丹给胡涵服下，嘱咐需要静养。
几人看见胡涵气色好起来，这才从房间离开。
杜纶这才想起来，这大高个到底是来干嘛的？
杜纶试探性的问道：“不知两位上差，来河道衙门所为何事？”
李宜文回道：“我们是来为前任河道总管徐青云贪墨修河公款被杀一案的案卷而来。”
冷风嗖嗖嗖的吹过，杜纶只觉得脖子似乎有些凉意。
他转念一想，不对啊，你查案卷你来河道衙门干嘛？
不过这种话，他也不敢对钦差直说。
杜纶：“钦差大人，您河道总管四品官员的案卷，应该去省里的臬司衙门吧？”
李宜文一愣，随口问出：“是嘛？”
这话听到杜纶直汗颜，怪不得另一位钦差被气晕过去。
杜伦还是热心肠，将要找哪位官员调案卷，需要哪些材料。当然这也是为了他自己，只有摘的干净，才能保证不殃及池鱼。
接下来的几天，胡涵静养心态平和，开始谋划着接下来该怎么办？臬司衙门阻挠怎么办？更何况徐青云被杀，有没有经过审理留下证据？
边关已然不稳，李承化的诅咒还未清理干净，内阁几位更是需要，当务之急李承化要找个替罪羊，胡涵还在想着怎么把鄢明辉扯进去呢。
鄢明辉毁堤淹田，害的尹梦瑶被异族掳走；李老头的账也跟他有关，父母失踪应该也是如此，只有把他拖进漩涡，才有机会了解真相。
胡涵回想起王明理送狗蛋来的时候，告诉他官员有好有坏，不要以偏概全，昌平巡抚海永贞就是清官。
这么想来当初临走留下的，为源头活水来，王明理应该是暗示他，源头在海永贞那里。
思考完毕，胡涵决定顺着臬司衙门引导李宜文，李宜文不用怕得罪人，他爷爷和弟弟都是朝廷重臣。
胡涵找到李宜文表示，自己身体不重要，朝廷的事重要，如今已经能无碍，还是抓紧做事。
李宜文见胡涵这么支持他，心中还有些感动，三人一兽就这样赶到臬司衙门。
臬司衙门的按察使陆才俊很欢迎他们，但是对这个案卷，他表示无能为力道：“两位钦差大人，徐青云是布政使柯自明请的鄢明辉的界王棋牌杀的。”
李宜文一脸震惊道：“没有案卷，堂堂四品的河道总管就这样杀了。这件事不符合律法吧？”
陆才俊：“大人有所不知，柯自明用的军令棋牌，虽然用军令杀地方上的河道总管不合理，但朝廷也没追究，在下自然也不敢问。”
李宜文沉思片刻道：“走，去藩台衙门找柯自明问个清楚。”
胡涵和陆才俊诧异的扭头看向李宜文发出质疑：“啊？”
李宜文不解的看向他俩，一时间有些疑惑，表示不应该直接问当事人嘛？
陆才俊看胡涵直接装死，直接也是装傻充愣道。
“上差说的是，也许柯大人知道些什么。”
胡涵：“先去巡抚衙门吧，离得近些，说不定能查出什么。”
李宜文觉得也挺合理，采纳他的建议。
就这样，几经波折终于抵达巡抚衙门，海永贞正在办公，小厮便将几人接到偏房歇息。
朴素的装修看的胡涵啧啧称奇，堂堂巡抚衙门的偏房如此的简朴，看来这海永贞还真是王明理口中所说的清官。
不久门房送来一壶茶水，一些糕点。
胡涵自顾自的品尝起来，都是凡物，跟李宜文的功夫茶没得比。
李宜文则是不看茶水，光茶香他就闻出来太次了。这些权贵子弟，还真是挑三拣四。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海永贞这才姗姗来迟。李宜文都有些生气，胡涵则是吃的有些撑。
几人都在房中落座，李宜文迫不及待的发问：“海大人，请问徐青云贪墨修河公款一案，巡抚衙门有没有案卷。”
海永贞看向他：“回上差的话，徐青云一案并无案卷。”
李宜文起身告辞欲要往外走，看的海永贞一愣。
胡涵见想置身事外是不能的，索性直接发问：“海大人，徐青云的事，您是否知道些内幕？”
见到海永贞不答话，胡涵明白他是有所顾虑，直接了当表明身份。海永贞这才抬起头看向二人。
海永贞道：“不错，我这里有一份徐青云的口供，还有修河堤的详细账目。”
李宜文直接伸手索要，在胡涵威胁的目光中又缩回去。
胡涵继续问：“现在能否给我们？”
海永贞沉默下来，最终将东西放在桌上，起身离去。他心里也十分忐忑，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走到门口的海永贞转头嘱咐胡涵：“该查的查，该忍的就必须要忍。异族当道，大局为重。”
胡涵没有回应他，拿起桌上的案卷开始斟酌每一个字。
案卷上记录着详细的河道衙门修护河堤时，采购清单和契约，每个都有经办官和商家的签字捺印。
这也就证明徐青云并未贪墨修河公款，堤坝堰口也没有问题。徐青云还交代每日河堤巡逻检修士兵的换防日志。
堰口被毁，洪水滔天的日子，正是藩台衙门的兵在堰口巡视。柯自明手里的兵不足以毁灭堰口，必定还有鄢明辉手下的兵。
胡涵曾经见过两队士兵从堰口做手脚，但他既帮忙查案，又当证人恐怕有悖。况且空口白牙，实力低微，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要不先把火烧到柯自明身上再说，报他一个失察之罪。
胡涵询问李宜文要不要先把这些报上去。
李宜文更没有头绪，只能听胡涵所言。将这些东西拓印一份，原件八万里加急送往界宫。
界宫内，正在召开内阁会议。
气氛有些沉重，秋如心站在李承化左侧，将李宜文送上来的案卷展现在众人面前。
连带鄢忻在内的七位阁老看完也没有说话，李承化面色红润，在龙椅上望着众人。
李承化打破诡异安静的氛围。
“李阁老，你大孙子查案的结果，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