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离去
“师傅”
轩辕萧挥手打断了杨昀春。
轩辕萧接着道：“陛下昔日励精图治，百姓安居乐业，实乃贤明之君。然而，一年前发生的一件事，却令陛下性情大变，变得多疑善妒，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发他的猜忌。”
“皇城之乱早已平定，为首者单孤刀等人，亦已伏法，陛下为何……”杨昀春满脸疑惑地问道。
轩辕萧深深地看了一眼杨昀春，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许久，他仿佛下定了决心，郑重地说道：“听我说完，我接下来说的话，出了这个门你就忘了吧。”
杨昀春虽心中不解，但也未多言语，只是静静地聆听着。
“还记得一年前，极乐塔惊现于世，我随陛下入塔，目睹了一段尘封的往事，正是这段往事，才导致陛下如今的状况。”
“是何往事？”杨昀春按捺不住好奇，问道，“莫非是李莲花和方多病也瞧见了这段往事，才令陛下心生芥蒂？”
轩辕萧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起初，陛下为防止这段往事泄露，确有杀他之意。但是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陛下知道李莲花不能死在自己手里，但是也不想让李莲花活着。”
杨昀春愈听愈糊涂，对这段往事越发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一段过往，竟让陛下对李莲花既不能杀，又不想让他活。他记得当时李莲花托他拜见陛下，陛下虽身中剧毒，却仍愿意见李莲花，见到李莲花时，陛下脸上竟流露出忌惮之色。
按道理来说，皇城之乱，李莲花出手相助，抵挡万圣道单孤刀等人，可以说是功，陛下为何会忌惮一位功之人？
还不等杨昀春开口问，轩辕萧便接着说道：“当时大家皆被种下了业火子痋，被迫听命于单孤刀。唯有毁掉业火母痋，方能解救大家。然而，众人发现单孤刀的血并不能摧毁业火母痋，而业火母痋一旦沾染李莲花的血，却即刻灰飞烟灭。”
杨昀春听罢，震惊地道：“那……那岂不是表明李莲花才是……”
轩辕萧闭着双眼，微微点头，缓缓地说道“李莲花才是当年方玑王和南胤公主真正的后人，也算是大熙的皇族。”
“即便李莲花乃方玑王和南胤公主之后，陛下也不应如此忌惮他啊。”杨昀春满脸疑惑，不解地问道，“难道是因为那件陈年往事？”
轩辕萧并未作答，只是凝视着手中的茶杯，淡淡地道：“这一年来，为师也在反复的思考，如今的陛下，还是我当年认识的陛下么？”
“我与陛下之间不只是君臣之礼，还有朋友之义。我是一步步看着他走到了今天，如今百姓安居乐业，陛下所做的努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可是如今的他，变的我看不懂了，感觉不是我之前认识的陛下了，”轩辕萧的笑容中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
杨昀春只知轩辕一族世世代代护卫大熙皇室，却不知师父与陛下还有如此深厚的渊源。
“徒儿啊，”轩辕萧满脸不舍地看着杨昀春，“无论如何，师父是不能离开这里的，但是你可以。你还年轻，我知道你从小就想闯荡江湖。你不该被禁锢在这牢笼之中，走吧。”
“师父，”杨昀春起身跪在轩辕萧面前。
轩辕萧微微俯身，将杨昀春扶起。轻拍杨昀春的肩膀，嘴角含笑，目光温柔地打量着他，宛如慈父看着即将远行的孩子，怜惜地道：“徒儿，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以你的武功，一般人难以奈何你，为师很是放心。”
杨昀春眼含热泪，再次跪在地上，重重地向轩辕萧磕了一个头，声音哽咽：“徒儿拜别师傅。”
轩辕萧的眼泪也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他转过身，迅速擦掉。
“走吧，为师要休息了。”
“师父。”
轩辕萧依然没有转身，只是向着后方轻轻摆了摆手，示意杨昀春离开。
杨昀春起身，走到门口，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师父，然后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他静静地站在门口，凝视着师父映在窗上的影子。
良久，直到屋子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杨昀春才低头默默离开。
黑暗中，轩辕萧望着门外那逐渐远去的身影，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忽然，一阵风吹开了窗子，他低声呢喃：“这皇城里的风，似乎从未停止过。”
方多病回到李墨舟的书塾，将大熙帝如何处置梦贵妃，跟李莲花等人说了下。
李墨舟听完，沉默不语。
李莲花眼中确是闪过一丝冷芒。
方多病看着大家都不言语，便开口问道：“李兄，贵妃娘娘可还安好？”
李墨舟闻言，抬起头，回答道：“今日娘亲能全身而退，还要多谢方兄相助。”
方多病连连摆手，“不必客气，能护送李兄和令慈安然出宫，是我的荣幸。”
这时，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七弟！”只见四皇子身穿便服，阔步走了过来。
看到是四皇子，李墨舟眼前一亮，“四哥。”
之前，李墨舟已将落脚之地告知了四皇子，今日四皇子敛了两具尸身，其余都由皇后娘娘操办。
因为担心淑贵妃和七弟的安全，便借口出了宫，来到了这里。
四皇子打量着李墨舟，见其并未受到伤害，不由放心下来。
“七弟，你没事就好，淑姨呢？”
“娘亲今日心情不太好，早早地便入睡了。”
“哼！父皇此事做的确实有些欠妥，”四皇子冷哼道。
李墨舟苦笑地摇了摇头。
四皇子转头看向李莲花和方多病，目光停留在李莲花身上，突然说道：“我认识你，你是李相夷。”
李莲花拱手道：“在下李莲花，见过四殿下。”
“你们是七弟的朋友，此次多谢两位帮忙，才能让淑姨和七弟全身而退，”四皇子感谢道。
“不敢、不敢，”李莲花两人连连摆手。
几人刚坐下，李莲花神色一变，道：“有人。”
刚起身，就见一位黑衣人，跪在地上。
四皇子拦住了刚想出手的方多病，沉声道：“自己人。”
说完，转身看向黑衣人，冷声道：“何事？”
“四殿下，皇后娘娘传来信息，陛下有恙，请殿下速速回宫，”黑衣人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