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依为命
看着眼前逐渐清晰的身影，李雪推轮椅的手僵在了那里。
李毅一路狂奔回来，看着眼前的妹妹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嘴里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答应……过你的，天……天黑之前一定赶回来。”李毅顺了一口气，终于将心里的话说完。
可在李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李雪就不管不顾的扑到了李毅的怀里，强忍着的情绪也在这一刻再也绷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天还没黑的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害怕，害怕哥哥没能在天黑之前赶到镇子，可是当天黑下来时，她满脑海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寻找哥哥，就算夜晚能吃人她也义无反顾，因为哥哥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依靠，生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对于李雪如此，可是对于李毅来说，妹妹又何尝不是他的精神支柱呢。
在李毅没有出去打猎之前，他们都是靠着每日翻找不远处富人区的垃圾堆勉强度日，虽然偶尔本山大叔看他们可怜会给点吃的，但那也只是偶尔，毕竟在这个小镇上，谁都过得不容易。
李毅拍了拍李雪的后背，安抚了一下之后才激动的从鼓鼓囊囊的怀里掏出两个东西递到李雪的手上。
“你看这是什么？”
看着递到自己手里的东西之后，李雪先是一愣，随即哭得梨花带雨的脸上浮现出难以掩盖的惊喜。
“是红薯，哥哥你居然找到了红薯。”
李雪至今都记得红薯的美味，那还是她六岁的时候，那天他们在垃圾堆没有找到什么吃的，甚至李毅还被同样在翻找垃圾的其他镇子的小孩打了一顿。
那一天李毅一瘸一拐的推着轮椅上的李雪回到家里，就看见本山大叔，正在他们家门口，看他们回来就给了他们两个红薯，那也是李雪第一次知道原来世间还有这么美味的东西。从那以后，李雪就彻底记住了这个味道。
“今天运气不错，刚出去没多久就看了这个，走吧，我们赶紧回家，我都饿了。”说着就将李雪抱到轮椅上。
“对了，刚刚在等你的时候本山大叔给了我们一块很大的鹿肉，晚上我们有肉吃了。”
之前李雪的心思一直在哥哥身上，现在终于想起了本山大叔给的鹿肉，像献宝似的对李毅指了指轮椅坐垫底下的鹿肉。
“真的？”李毅的脸上也激动的潮红，毕竟上一次吃肉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而且看着明明已经十三岁的妹妹却娇小的像八九岁的小孩一样，心里也很是自责。
“那我们赶紧回家，把这个肉用来给你好好补补身子。”说着就推着李雪往家里走。
说是家，其实也就是一个依山挖的一个十来平米大小的窑洞，因为外面实在是太冷了，如果没有窑洞隔绝，晚上冷得根本睡不着。至于窑洞里面，就只有一个依山挖的炕和一张缺腿的桌子，其他的一些锅碗都是平时他们在垃圾堆里翻找出来的。
这个窑洞也是李毅父母给他留下的唯一财富了。
两兄妹进屋之后，李毅点了一个火堆，这样寒冷的窑洞才慢慢有了一点温度，李雪就负责把今天本山大叔给的肉切了一小部分，外加一个红薯，而这些就是两个人今天的晚餐。
而剩下的食物，李雪要保存起来，因为不是每天都能像今天这么幸运，有肉还有红薯的。有时候甚至一两天李毅打猎都弄不到什么吃的，那个时候就只能靠李雪在垃圾堆捡的一些能吃的东西勉强度日。
没一会晚饭就在李雪的忙碌中做好了，两人围坐在缺腿的桌子上，李雪将红薯掰了一大半递到李毅面前。
“哥，快吃红薯，热的时候最好吃了。”而李毅却推了回去，宠溺的看着李雪。
“你吃吧，上次哥哥就给你说过，我小时候吃红薯都吃腻了，也就红薯皮稍微好吃点。”
看着李毅的样子，李雪动了动嘴就没有在说什么，而是拿着红薯吃起来，因为她知道，不管她说什么，哥哥都不会吃的，这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每次有什么好东西都是这样，甚至有一次他们俩因为这个事情赌气，导致食物彻底坏掉了都没吃，在后来李雪就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结了。
两人风卷残云的解决完晚餐之后，一起坐在火堆旁，这也是两人每天最温馨的时候。
“哥，还记得当初我答应让你出去狩猎说的话吗？”李雪看着摇曳的火苗，眼里却是极度的认真和严肃。
“当然记得，我也答应你了，一定在天黑之前赶回来。”
当初第一次李毅提出来跟随本山大叔出去狩猎的时候，李雪是极度不同意的，为了这个事情她甚至几天没有理会李毅，但是后来实在是拗不过他，所以才和他约定，如果天黑之前李毅还没有回来，那么她就会出去找他，因为哥哥都不在了，她也不可能独活。
“对不起，今天本来我找到红薯之后就准备回来的，这不是出了一点意外嘛，我发誓，下次绝对不会在这样了。”说着李毅从怀里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果实。
说是果实，其实李毅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对于这个东西是果实的判断完全是因为这个东西通体碧绿而且透明，能清晰的看到里面的一颗一颗的籽。
“就是因为这个东西，所以今天才耽搁了。”李毅完全没有提起自己被斑斓虎群追逐了十几里甚至差点落入虎口的事。
“这个是什么，看着像水果，但是又是透明的。”
“我也不知道，只能明天去问问本山大叔，他见多识广，应该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如果真是水果，那就让小雪尝尝鲜，以后小雪也是吃过水果的人了，也让镇上的铁匠老头知道，这里不只有他一个人吃过水果了，老是有事没事拿这个事情出来嘚瑟。”说完还不忘用手指刮了刮李雪的鼻子。
“到时候我们一人一半。”李雪咽了咽口水，抱着李毅的手臂撒娇似的说道。
“嗯，火堆差不多熄了，我把这些灰弄床底就睡觉吧，外面越来越冷了。”李毅说着手里也没闲着，起身将李雪抱到床角之后就掀开床板，将还有余温的木炭放到了床底下。
“哥，其实我们每天靠着富人区的垃圾堆，也能活下去的，不用每天都冒险出去打猎。”李雪还是没有放弃劝说哥哥不要去打猎的心，毕竟她不想过着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日子。
李毅看着面黄肌瘦的李雪，撸了撸嘴，把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他不想因为这个事情和她又发生争执，他只想妹妹能过得好一点，他更不想每天妹妹都去那泛着恶臭的垃圾堆里找吃的。
李雪看着依旧埋头整理床板的李毅，她知道哥哥决定的事情，八匹大马也拉不回来，但是每次她都忍不住想说。
她是一个被遗弃的人，她害怕再一次被遗弃，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可能她也没有在活下去的勇气。
“床已经暖和了，快躺过来睡觉吧。”说着就将李雪扶过来，躺在了最暖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