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卧薪尝胆
时光如梭，眨眼间，雁青他们已在新岛蛰居了一个月有余。
是日，龙渊召集众人，只说有要事相商。待大家聚齐后，他掏出了一个锦囊。
雁杰：“龙渊，这是何物？”
龙渊：“这是豚泽老祖留给大家的，只说若讨伐妄戾失败、我等遭遇危难时再行开启。”
桃夭：“想必老祖一定有他自己的考量，我们且看看。”
说罢，龙渊打开了锦囊，只见其中藏着一块竹简，而豚泽残影竟从这竹简中闪现出来，并径自说道。
豚泽：“当你们见到这块竹简之时，想必大家已在征伐妄戾这一战中遭受了重创，不过，千万不要灰心，要相信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之所以给大家留了这个锦囊，是因为在温巢大战之时，我已隐隐感觉到了妄戾的灵魂力量，且其修为深不可测，故在那之后，我研制出一套功法，名曰‘万相归元阵’，要诀已刻在此竹简之上。此阵可使对方魂魄短暂脱离其本体，进而降低其功法效能！”
“但此阵需鱼、兽、绿、鸟、人五族各出一位境界在【洗髓层·初期】以上的高阶修士共同修炼，且彼此之间需做到心境合一，而凶险之处在于，使出此功法后，参与修炼者都将灵根耗竭，恢复为寻常生灵状，这也是我没有在出征之前告诉你们的原因。”
“所以，是否修炼，可由你们自行决定，望珍重！”
言毕，豚泽残影便消失不见了。
而在经历中州一战后，龙渊晋升为【修灵】，是鱼族中最强者，狄赫仍为【洗髓层·初期】，是兽族中最强者，桃夭仍为【修灵】，是绿族中最强者，雁青晋升为【洗髓层·中期】，是鸟族中最强者，柳轼仍为【灼魂层·初期】，是人族中最强者。
柳轼：“没想到，豚泽老祖已为我们想好了抗击妄戾的对策！大家怎么看？”
桃夭：“没能参加那次安邑大战，是我终生的遗憾，这次我可不想再错过了！”
龙渊：“参加！我要为老祖报仇！”
雁青：“参加！不能让大家白白牺牲！”
狄赫：“我也参加！”
范朗：“要不是我修为不够高，真的也想参加！我想让师父回到以前的样子！”
“不要灰心，咱们还可以为他们做好后勤保障。”一旁的甘颉子安慰道。
大家都在鼓励参与修炼的五人，而慕容辽、司妙兰则在暗自为狄赫、雁青感到担心。
修炼伊始，为达到五人之间心境合一，柳轼组织大家敞开心扉、畅所欲言。
柳轼：“要诀中言道，若想催动此阵，需修炼的五人摒除心魔、意念合一，所以，今日大家可都先做冥想，看看是否有杂念会阻碍自己的心神。”
言毕，这五人便开始进入冥想状态，在思绪中寻找那个让自己最痛苦或最难放下的事。
片刻后，柳轼让大家依次说说自己的想法。
“我先来吧！”雁青自告奋勇地说道，“让我最难过的，便是在爷爷去世的时候，我没能守在他的身边。我也经常会梦到爷爷被别人带走，而我却无法将他留下，想必在他弥留之际，一定是想再看看我的！”
说着说着，他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是啊，想必雁战前辈一定很疼你这个孙儿。那还记得你和爷爷最快乐的日子是什么时候吗？”
雁青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应道：“当然记得！最快乐的就属我还没开启灵根之前，爷爷抱着我，带我学飞翔的日子了！虽然磕磕绊绊，也会经常摔倒，但爷爷每次都会用慈祥的微笑鼓励我！在我终于能在空中飞稳的时候，爷爷在地面为我欢呼的声音，到现在我也忘不掉。”
柳轼：“嗯，多么温馨的画面，想必爷爷在天上会一直看着你、祝福你的！下一位，谁愿意分享？”
“那我来吧！”龙渊说道，“感觉让我最痛苦的事，就是在逃离安邑之时，眼睁睁地看着远处的老祖魂魄被妄戾击碎，那种无力感，至今都会让我觉得有些难过！”
“那在你心目中，豚泽老祖是一个怎样的形象呢？”柳轼问道。
龙渊：“我和老祖相处也有三百多年了，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一个既睿智又风趣的老者，有点像我的师父，有时候又像我的父亲！”
“你觉得他害怕死亡吗？”柳轼又追问道。
龙渊：“不，他绝对不会怕死，我想他早已经看透了生死。”
柳轼：“嗯，所以，在灵魂殒灭的那一刻，我想他是释然的。另外，你觉得老祖会对你有什么期许呢？”
“期许？老祖从来不会要求任何人去做任何事，他只希望所有人能遵从本心地活着。”龙渊坚定地应道。
“所以，现在再回忆一下那个场景，会不会没有那般沮丧了？”柳轼问道。
“好像是……感觉比原先多了一份报仇的勇气！”龙渊还有点不确定地说道。
柳轼：“很好！该下一位了！狄赫，要不你来说说？”
“好！最让我感到愤恨的，就是小时候，人族修士猎杀我父母的场景！”狄赫一边说着，一边握紧了拳头。“我不懂，我们和他们无冤无仇，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
柳轼：“首先，请允许我代表人族修士向你和你的父母说一声抱歉！”
“但我觉得，您和甘圣这样的人族修士，应该不会如此残忍。”狄赫说道。
柳轼：“嗯，我想，也许这关乎到了这个世道的生存法则，那就是‘弱肉强食’！试想一下，如果你是一只雪兔，在你的父亲猎杀其他雪兔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有同样的愤恨？”
“这……也许吧……”狄赫勉强应道。
“是啊，也许我说的这些过于残忍，但如果那个时候你的父母实力在那些人族修士之上，那殒命的自然就是对方了。”柳轼说道。
狄赫没有说话。
柳轼：“所以，在没有更合理规则的统治下，‘弱肉强食’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作为其中的个体，我们也只有变得更强，才能保护自己和关心的人，不是吗？”
狄赫：“嗯，在师父救了我并教会我功法之后，我变强了，才有了自保的本事。”
“嗯，回去之后，可以回想一下今天的谈话，看看能否减轻一些自己愤恨的情绪。”柳轼安慰道，“夭妹，该你了！”
桃夭：“我？我最感到愧疚的，便是没能以母亲的身份陪芳儿长大！她小时候灵修资质一般，作为师父，我对她言传身教，有时候也会十分苛刻。记得有一次，我让她们在大雨中修炼，后来芳儿因此生病卧床，昏迷之际，喊着‘娘……娘……’，那一刻，我的心都要碎了，直到前段时间我们重新相认，我才开始慢慢找到母女之间的感觉。”
只见桃夭一边说，也一边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柳轼慢慢走了过来，将她抱入怀中。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这些年，让我最难以释怀的，就是没能以父亲和丈夫的身份陪伴在你们身边，对不起！”柳轼也哽咽地说道。
眼见他们二人已深深陷入痛苦的自责之中，雁青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思虑片刻后，他说道：“二位前辈，正所谓‘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是不是你们也可以问问流芳现在的想法，好看看未来你们能做些什么，以便更好地维系彼此之间的关系呢？”
柳轼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应道：“是啊，我们都太过于关注自己的感受了，却忘了听听女儿的想法。”
“嗯，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只有将来更好地弥补她，才是咱们做父母的更应该做的。”桃夭也拭去了泪痕，坚定地说道。
柳轼：“青儿，感谢你的提醒！各位，我们都回去把今日的交流消化一下，直到觉得自己已不再被这心中芥蒂所烦扰，我们再一起修炼此功法。”
在此后的半个月内，他们五人通过对自己内心的梳理与调整，陆续都达到了心无杂念的境地，开始了对“万相归元阵”的合练。三个月后，终于使此法练得圆顺了许多。
是夜，柳轼经与众人商议，决定在三日后带队前往安邑与妄戾决一死战。同时，为在战斗前期消耗妄戾更多灵力，使他们五人有时间蓄力使出此阵法，豚伶、狮崇宇、司妙兰、雀冰、慕容辽也将随同出战，而雁青也利用前段时间向其他人教授了“百变诀”，便于他们潜入宫中。
十日后，他们一行乘坐大鹏鸟来到迎潮港，并以“百变诀”化身中州士兵模样一路行进至安邑。
是夜，他们佯装成皇宫守卫模样，潜至妄戾寝宫，只见妄戾正与三位艳妃亲热，貌似并未注意到他们的存在。就在慕容辽使出“幻影分身”及“截天指”准备偷袭妄戾之时，妄戾与那三位艳妃突然消失！
柳轼：“不好，是幻象！”
妄戾：“朋友们，去而复返，难道是习得了什么新的功法，觉得足以和我对抗了吗？”
柳轼：“妄戾小儿，休得装神弄鬼，还不赶快现身，与我等一决雌雄！”
原来，在雁青一行佯装进入安邑后，妄戾便已通过他强大的灵魂力量感知到了对方的存在，之所以没事先派军队阻止，就是想看看他们有什么新花样。
“只是你们几人，怕是没有与我动手的资格，先过了灵傀兵团这关再说吧！”妄戾仍未现身，只是用轻蔑的语气应付着柳轼等人。
言毕，灵傀兵团径自从四方杀出，其中包括西门博、萧云、蟒棘、槐黛、藤立等中州旧人。霎时间，雁青等人便被多达五十余人的灵傀兵团围住，好在此时已有龙渊及桃夭两位修灵坐镇！
对打一阵后，雁青一方也并未落入下风，就在龙渊使出“金龙吟”让灵傀兵团暂处于防御状态之时，雁青和慕容辽人全力将一种药散抛入空中，使其伴随着“金龙吟”的强大气流被灵傀兵团的众人吸入。片刻后，西门博等人竟都摆脱了灵傀状态，恢复到本体意识。
原来，在雁青等人练习“万相归元阵”的同时，甘颉子也在思索如何破解灵傀状态，经过一个月的努力，终于让他研制出“复神散”，这才使西门博等人恢复原本神志，但他们的修为也随着灵傀状态的摆脱而归零，想必这也是妄戾提前做出的精心安排了。
妄戾：“哎呦，没想到我精心炼制的灵傀战力，竟被你们这么容易就破解了，看来真是煞费苦心了啊！”
龙渊：“你就别藏头露尾的了，赶快出来受死！”
此刻，承载着复仇火焰与安定中州使命的雁青等人，已做好了与妄戾做终极一战的所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