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女人的心思
“于女士您给我。”
“哦,谢谢。”
看着身旁一脸和煦笑意的舒榕,于虹微笑着将大衣,围巾交到他手中,看着他将这些挂在墙角的衣架之上。
十人座的圆形餐台边王若海四个人恰到好处的坐在于虹不远不近的位置上,将多余的座椅搬离后的空间就显得很大。
但他们的位置既没有形成多对少的压逼感,又可以适当的关照到自己,于虹心中默默点点头,王若海这老家伙心细到如此,不错。
再看到雷鸣,舒榕,胡理三位年轻人,于虹忽然就有了一种莫名的挫败感。
自己的儿子,比这叫胡理的年轻人也不过小了两三岁正在美国上大学,可是从这三人的举手投足之间便感觉自己的儿子姜山有那么大的差距。
他太浮躁了,根本没有这三人的沉稳劲儿,三岁看老姜山实在差的太远了 ,于虹心中不由轻轻一叹。
见微知著,看看王若海身边的三位年轻人的做派便可预见这自正博物馆的用人确实有一套,之后的发展也是不可小觑的。
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就是如此敏锐与敏感,她们就是可以在观察细微之处得出自认正确的结论。
士农工商,所以把“商”排在后面就是因为这个群体不事生产,在信息差等等方面锱铢必较得去赚取超额利润。
商人逐利是必然天性,与这样的群体打交道,因利而合因利而散,是深交不得的。即便有所交集不过都是相互利用罢了。
就犹如那金山矿业集团的王大虎,做事匪气十足,“姜哥长,姜哥短”,江湖味道浓的太过。
怎么看都感觉是一颗随时会爆的炸弹,可是现在老姜与他绑定的太深,且行且看吧。
但是这王若海的自正博物馆却自带一股清流,在那一众商贾之中犹如异样的存在。
刚刚在美院的一席表现更加加重这一观感,于虹可以答应这一饭局的原因也是如此。
因此进餐时她是放松的,虽然知道必有事相求,但是这王若海铺垫工作做的极好。
期间的众人讲的都是有关于餐饮方面的话题,王若海对私房菜的出现与发展说的都是头头是道极富专业,评点的也极为到位。
这叫胡理的年轻人年龄不大,但对其中菜肴的做法,功效,竟然如同老饕一般讲得妙趣横生,让于虹听的津津有味儿。
她越发感觉这样的饭局才是真正的高品味,高品质,不像自己单独或与老姜参加的一些饭局,那些人阿谀奉迎,吹牛拍马的手段就那么直白。
“什么都不说了,全在酒里头。”既野蛮又无理。
“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怎么听都感觉不走心最让人讨厌了。
现在这个饭局就是这样令人放松舒服,于虹不由就从挎包之中就摸出一包女士摩尔香烟。
见状王若海的眼神中隐隐闪现一丝欣喜,舒榕则掏出打火机侧身递送过去,于虹先是微微一愣,片刻笑了笑在他手上将烟点燃。
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可能是那一次所闻着老姜外面有人,那时候他还未进省上任。
事情在解决过程当中莫名就有了抽烟的冲动,看着手中三寸长的香烟慢慢燃成灰烬,随风而散,于虹仿佛一瞬间开悟了。
她不再强势非要赶尽杀绝,给了老姜相当体面的退路,没想到老姜竟然痛哭流涕向她赔罪道歉。
她就此明白这男人就需要棍棒加胡萝卜,恩威并重。
只要不威胁到自己的位置,家还得像个家就睁只眼闭只眼。
但凡心中还有自己,老姜在那方面迈出一步就会心中有愧,即便是在某个女人面前说得如何情真意切,山盟海誓, 但一句逢场作戏反而对自己更加好了。
下属之中,因男女同时出轨的不是一个两个,那这哪还有家的样子?下作的令人恶心!
但一进官场深似海,游戏规则当中就有如此的副作用,承了它的香,就得忍得了它的臭。
如手中的香烟,既想由它带来精神的愉悦,就要忍得了它可能带来的危害。
“于女士,我们很感谢姜副省长对我们自正的照顾。
姜副省长的眼光很长远,不是只看着一些可以迅速拉高gdp的房地产等等行业,他眼中还是有普通的广大人民群众的,这样的官员是很少,让我们很是钦佩。”
于虹左手把玩着茶杯,右手夹着那只细长咖啡色的烟身,含笑的点头致谢。
“我们国家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这说明我们国家的经济发展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可是论到具体的个人与企业身上,这些快速的变化就让我们措手不及。”
于虹抬眼望向餐桌对面的王若海轻轻一笑,
“王老这是又遇到什么事了?”
听完王若海的解释,于虹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之前未踏足这个领域时,她与普通人一样认为官大一级压死人,什么事情还不是全凭高官一句话。
但是涉足进来后才知道,这里面是大有文章,也并不是哪一层级的官员都可以做得到只手遮天。
时至今日偶尔听见秦建谈起省委书记沙家邦在某次常务例会上被省长胡井源怼了,也只是淡淡一笑。
又像谁能想到一个常务副省长的秘书,竟然可以被自己这样一个官员家属随意拿捏?!
随着迎来送往不同等级官员之际,她也逐渐了解了一些所谓的“权力”是如何运作的。
有些事情快刀斩乱麻,有些事就需要缓缓而行,可以作为制衡的砝码或是控制的棋子。
每一件事都需要有实效才会去做,否则一招不慎可能就会影响接下来的局面。
看似冷棋闲子到了某一时刻才知道是要害之处,能够下好这盘棋的人没有一个是蠢货,笨蛋。
于虹将烟灰轻轻弹进烟灰缸中,抬头看向王若海。
“我先了解一下才能说行与不行,王老年轻时也曾经是政府官员中的一员,知道这其中的运作机制。
每做出一个决定都不是无的放矢,所以我现在还不能答复你。”
“理解!于女士有这句话就好,越是距离核心越近,越是要谨言慎行,我都明白。”
王若海手持烟斗慢慢吐出一个烟圈,仍然是一副不急不躁的面孔。
但他知道既然把话放出来,未必要马上得到一个答复,这样大家都有回旋的余地,可是现在自己目前所营造的气氛是非常令她满意的,事情大概率会倒向自己这一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