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真相是假
季月转身准备回去再睡会儿，昨晚睡得晚，今早又早就被吵醒，她现在急需补觉。
却在路过季绪房间的时候，听见里面好像有细微的声音传出来，季绪回来了？
季月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她便直接开门进去了，里面的场景，让她瞬间困意全无，只剩心疼。
季绪坐在地板上，背靠在床边，面前一地的酒瓶子……
她的头低着，季月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甚至不知道她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
“小绪？小绪？”
“姐姐。”季绪缓缓抬起头，看到季月满脸心疼的样子，她居然还扯了张笑脸出来，“我没事儿。”
“回来了怎么不跟我说？”
“我不是……不想打扰你们嘛！”
季月猜她应该是看到了门口洛溪的鞋子。
季月不知道该哭该笑：“你是傻子吗你！”
她踢了踢面前的空啤酒罐子，“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没学会，一点儿都不好喝，就喝了这一罐。”
季月仔细看了看，果然其他的都还是没开的新罐子。她觉得有些好笑，伸手抱住了季绪：“有什么事儿跟姐姐说，酒可没有姐姐好。”
“嗯。”季绪靠在季月的肩头，乖巧的应道。
“姐姐。”
“嗯？”
“你难过的时候会做什么？”
“听歌吧。”
“什么歌，给我也听一下吧！”
“好。”
季月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听歌软件，显示上一次没有播放完的歌曲是《真相是假》……
好巧不巧，靠在季月身上的季绪也看到了……
“姐姐，这首歌……你确定吗，用来安慰我？”
“不是不是不是……”季月现在很慌，一边不停地否定，一边想要找一首合适的歌，结果慌乱中不小心点到了播放键，清亮的女声突兀的想起：
“我告诉你不要相信那些表演出来的情啊爱啊
少年人善说谎话
一个眼神骗过天下
……
你看过的温柔都是假
爱意也全都是假
你见证的
拥抱都是假猜测的思念是假
……”
“姐姐……”
“啊？”
“要不就这首吧。”
季月回头看到季绪眼里的情绪，浓烈而又悲伤，还有许多她看不懂的东西……
“其实我不相信我们之间的那些都是假的，你知道吗，我去留学的第一年，那时候疫情刚开始，我爸妈都没来看过我，只有她，只身一人飞来，给我做了满满一桌的菜。
她在那陪我待了一周的时间，那是我留学三年来最幸福的一周。
后来我每一次吐槽在国外吃的不好的时候，其实脑子里想的都是她做给我的那一桌菜。
她也是第一个愿意用书信的形式跟我交流的人，她说她想练英语表达，而我又恰好想练中文的表达，所以我们的信，一个写英语，一个写中文，是不是很搞笑？
”
说到这儿，季绪仿佛真的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笑了出来，但同时一起的，还有她的泪水。
“其实我并不想练什么中文表达，虽然我研究的是古文字，但我日常表达根本用不上。我只是觉得以书信的形式表情达意，足够内敛、含蓄，我们的关系……更适合这样。
可是就这样，我们坚持了两年多，直到后来我发现她写给我的信次数越来越少，内容也越来越敷衍。
最后，我的信甚至直接被退了回来，我才发现，她把我从她的世界里剥离了出去。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已经联系不上她，甚至电话直接被拉黑了。
但是，姐姐，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没日没夜的提前修满了学分回来，不顾一切的飞去山城找她……我只是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是想要个答案……”
“那你……这次找到答案了吗？”
“我不知道……她躲着不见我，但是我听说她快结婚了……”
寥寥数语，季月已经能够想象出当初的季绪有多么煎熬，现在又多么的难受……
她斟酌着开口：
“小绪，我们这一生，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换了时间空间，就总会有人离我们而去，也总会有新的人朝我们奔赴而来。
我知道要忘记过去太难，可我们总得朝前看不是吗？念念不忘，不一定就会有回响。
小绪，人生是旷野，不要将自己局限于某一时一地，若我们不能携手相爱的人，那我们就携手山海，去看四季声色，去感受人间烟火，去奔赴山川风月……
总会过去的！”
季绪又想起任芳对她说过的那句话：没有人会是你人生的全部。
她是该放下了……
也许不容易，但是她必须得去做！
“你爱过的少年全是假
你写的故事是假
……
你爱的少年人太狡猾
把爱情变成欺骗的筹码
而脆弱堡垒总要塌
没有什么坚固不化
一捧泥沙
……”
手机里的歌声还在继续，但季绪的这段故事，也许永远不会再继续了……
“没事儿，姐姐也能给你做一桌子菜，你好好去休息一会儿，我待会儿叫你吃饭，好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