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牤牛劲
功法和武技，虽然相辅相成，但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体系，系统能够直接令人从无到有的掌控某种武技，且立刻就能发挥出威能来。
但功法却不一样——动用了参悟点来参悟某种功法之后，可以令白彦最大限度的把握功法的精要，知晓这功法的缺陷和疏漏等等……但终究，这功法的修行，还是要白彦自己一点一点的修行上去的，真气，也需要白彦一点一点的凝练出来，这个过程，走不得半点的捷径。
武者打熬身体，壮筋骨，强内脏，待得身躯打磨到了一个极限之后，武者便能够按照修行功法的指引，调整气脉，吞吐天地，将身躯当中的蓬勃生机练成真气，如此，武者就算是踏入了真气境。
真气玄妙无比，借用真气，武者便能够毙敌于数丈以外，甚至能够飞花摘叶……而若是真气境大成，真气覆于全身，更是能够不避刀兵，纵横一方，这样的存在，便被称之为宗师。
打熬身体的功法，被成为内壮法。
和对武技的封锁不同，内壮法在黑水城中却算不上什么很罕见的东西。
毕竟，没有凝练真气的法门，内壮法练得再好，也只能够增长气力，丝毫不能形成什么威胁。
更何况，穷文富武，就算是内壮法的修行，也同样是需要大量的营养。
如此一来，那些修行内壮法的人，花费也变得更大，从而也就给那些世家大族们创造了更多的利益。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也是一种割韭菜的行为。
《牤牛劲》，就算典型的内壮法，因为有着系统的存在，白彦很轻松的就通过需要参悟点的数量确定了诸多内壮法当中，品质最好的就是那牤牛劲。
相比于其他的内壮法，这牤牛劲的好处只有一个，那就是修行者在修行牤牛劲的过程当中，不需要用什么珍贵的药材食物等等来满足修行所需——就如同牤牛只吃草，也能够有着强大无比的力气一样。
此外，还有一点，那就是修行牤牛劲的人，性格也会受到牤牛劲的影响，变得如同牤牛一般温驯，皮鞭加身，也安忍不动。
也正是这样，这牤牛劲，可以说是王朝当中最为普遍，最容易得到的内壮法，官府当中，甚至在殷王朝还建立了一个名为安平司专门的机构来为那些修行牤牛劲的人答疑解惑……
说起来有些搞笑的是，在所有机构都形同虚设一般的王朝末年，这安平司，却是王朝当中唯一的一个还能正常履职的机构。
……
“磨刀不误砍柴工，守财奴成不了大事。”
“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当断则断，该用就用。”
“而且那金蟾身的特点，实在是太过于明显，太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了。”
不知道费了多少言语，白彦才终于是在心里说服了自己，将自己的注意力从金蟾身上拉开。
白彦眼馋的再看了一眼那能够练出真气来的金蟾身一阵，这才重新将注意力落回到了那牤牛劲上。
目前他拥有两个参悟点，而参悟牤牛劲的地一个桩功所需要的，也正好是两个参悟点。
白彦缓缓的闭上双眼，牤牛劲中所有的内容，缓缓在他脑海当中浮现出来，片刻，那一系列的文字又在倏忽间活了过来，其间的内一个姿势动作，都变成了一头活灵活现的牤牛在白彦的眼前奔腾而过。
转瞬之间，牤牛劲的真意，以及第一个桩功的技巧，要点，细节等等就彻彻底底的展现在了白彦的眼前，就好像他一瞬之间，都多出了十多年修行牤牛劲的经验一般，颇有高屋建瓴之感。
“这才是牤牛劲吗？”白彦瞪大双眼，颇有些不可思议。
不管是什么功法，随着流传时间的推移，其间的真意总会在认为的引导之下发生一些偏转，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牤牛劲真正的真意，和其他人对牤牛劲的解读，却几乎是南辕北辙！
在其他人的解读和理解当中，牤牛劲的要旨，就在于忍让，必须要怀着刀斧加身也不愠不怒的心态，才能够练成这一桩内壮法。
但白彦通过参悟点所得出来的牤牛劲的真意，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刀斧加身亦不愠不怒，这不是忍让，而是平和，是韬光养晦。
这其间的区别在于，忍让是放弃了抵抗，而平和与韬光养晦，却是令人不会因此而蒙蔽自己的理智，使得自己保持一个清醒无比的姿态。
保持平和的心态，然后将内心的愤怒，都化作推动血肉运转的动力，以此获得强大无比的力量——当有朝一日，忍无可忍的时候，这股力量一爆发出来，就有着石破天惊的威能。
岂不见，那牤牛再如何的忍让，当当其愤怒起来的时候，就算是山间的熊虎，也不敢挡在其面前。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平和的真意，会让人最大限度的放下警惕。
就好像那牤牛，明明力大无比，又有着硬角，只轻轻一顶，就能够伤人性命，比之猛虎熊罴这样的凶兽也不遑多让，但却从来都不会有人对牤牛忌惮害怕一般——人们被家犬的警惕，都比对牤牛的警惕大。
客栈的卧房里面，白彦缓缓的伏下身躯，双掌双足都贴于地面，脊背稍稍弯曲，头颅则是缓缓的往上抬起，就如同是一只刚刚出生的小牛犊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一般。
伏身而下，白彦想象着大地上有无数的力量正顺着自己的掌心脚心往自己的四肢百骸当中流淌，他的精元亦是再则过程当中，飞快的散入他的四肢百骸当中，令他的四肢百骸变得茁壮。
而在这个过程当中，白彦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颤抖着，他的动作也在无意识之间时时刻刻的进行着本能的微调，以此保证他锻炼的效率永远都保持在一个最高的状态。
——这是桩功圆满的体现，一般而言，只有那些贯穿了八个桩功，并且在其上沉浸数年甚至于十数年的人，才能够将桩功练到这个地步，但借着参悟点的妙用，白彦只是第一次站桩，就已经是达到了这个地步。
牤牛劲的要旨，在于八个桩功。
通过桩功来引导武者的本源流转，令生机涌动于周身，使得筋骨，皮膜，内脏等都得到极大的强化。
再一个桩功对身体的锻炼达到极限之前，修行者便很难切换成令一个桩功。
什么时候武者能够一口气将八个桩功轮换完毕，就代表武者将身体的各个方面都锻炼到了极限，也就算是完成了内炼阶段的修行，有了凝结真气的资格。
如今白彦就处于第一个桩功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