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吉他与孤独与红色城市
某个梦境或幻觉
？？？？：“‘众神不似我们幸运，他们不能自杀。’某个远东岛国的作家写道，最后他确实也服毒自尽了。”
“‘不死’是祝福，更是诅咒。东方有伐树的吴刚，西方有推石的西西弗斯。”
“不悲不喜的神明永恒地坐在神坛之上，即便感到无聊也无法用‘死’来摆脱。”
“对神明来说，恐怕唯一获得一死的方式就是‘被遗忘’吧。”
“话说回来，一个没有任何角色死亡的故事，就像儿童读物一样，真的好看吗？”
“总之，sensei，不要因你头顶上的光环而有恃无恐。”
————————
“万叶少女旅店”的四人，瞳孔中闪过那道气势如虹的激光，以及那奋不顾身的模糊人影。
然而，她们来不及担心天童凯伊的安危，眼下有更急迫的问题。
“——歌，唱完了，莱熙。快说些屁话来镇场。那道光，可是亮得大家都能看见。”
歌曲的尾音落下，砂狼凉在耳麦里说道，她们的任务是尽可能地转移观众的注意力。
“非非常感谢大家今天的捧场。音乐带来和平和爱我们五个人因为音乐才聚在一起，也是因为音乐，你我才今天聚在一起，对了，我们万叶集的历史有”
琴吹莱熙手舞足蹈地说着似是而非的废话，头上的猫耳紧张地扑动着。
台下的观众因音乐的停止而骚动起来，没有认真地听莱熙的讲话。
“刚才那道光是什么？”
“话说，从刚才开始，我们身后好像就有惨叫声啊，虽说惨叫声在普罗旺斯太常见了。”
“为，为什么我朋友在momotalk告诉我‘快逃’啊？”
台下流言蜚语四起，倘若这万叶集舞台前数量最大的人群开始恐慌的话，神秘的总力战boss——芙芙吉拉就会瞬间获得巨额的精神能量，频繁地放出足以破坏光环的激光。
凉嫌弃地说道：“莱熙，你，就不能说点有意思的话吗。”
莱熙五官扭曲着叫道：“我就一唱歌的，不是马〇立不是郭〇纲不是北〇武。你让我在这种情况下怎么逗捧啊喵。”
“对了。”正说着，莱熙灵机一动，“没活了，要不我咬个打火机吧！有人有打火机吗？”
“虽然我们是摇滚乐队，但大家平时都挺健康的。”秋山虹提醒说。
“啊啊啊，凉，当初明明告诉你点根烟就能狂吸普罗旺斯蕾丝的流量，为什么不学啊。”
“我，不是，t。”
“你们俩，先不要吵。”
三个人手足无措地陷入混乱，台下，有关会场那边的芙芙吉拉的说法越来越多，不安的气氛酝酿着。
“咚咚咚咚锵！”
突然响起的架子鼓声打断了另外三人的斗嘴。
“大家请让我试一试。”一直沉默的平泽波奇低沉地说道。
有社恐症的她能撑过今晚的演出，大家对她已经很满意了。没想到这时候，是她站了出来。
“平时，都，都是我在惹麻烦需要救场吧，今天，就换我来救大家。”
三人看向波奇，后者已经开始了架子鼓的独奏。
顺提，为了缓解紧张，她还带上了凯伊送给她的“敌托邦智能vr眼镜”，过滤掉了观众的反应。
“咚，咚咚隆咚，咚咚咚锵！”
那是，没有曲谱、没有预演、没有规律的即兴演奏。
承接了她们刚才最后一首歌的结尾，顺着那首歌的感觉，随遇而安地打下去。
是波奇凭借一直以来夜以继日的练习实现的，纯凭乐感和肌肉记忆的高难度演奏。
加油啊，加油啊，波奇，大家万叶集的大家、凯伊和普罗旺斯的大家都指望着我呢。
少女不顾流血的虎口，默默地鼓励自己道，激昂的鼓声在她心里激起一道道的涟漪。
认识虹她们之后的点点滴滴在她黑暗的视野中回放着。
我才不想，一直默默无闻，一直胆小怕事，一直当那个，躲在垃圾桶，需要被人帮助的。
我。
我才是。
我才是这部的女主角。
“我才是这城市的英雄啊啊啊啊！”
“锵！锵！咚咚咚咚咚咚咚！”
随着波奇突如其来的呐喊，鼓声变得更快、更激烈、更有力量。
那突然涌上心头的决心和与干劲，仿佛她与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合二为一。
“咚咚咚咚咚咚咚！雷鸣一样的鼓声，将波奇心中的涟漪震向半个音乐节的会场。
用什亭之匣去看的话，波奇对上千名观众都造成了真实伤害。
“好好快，架子鼓还能打这么快吗？”
“这是即兴的吧，即兴演奏能持续这么久”
“那个鼓手我早就在关注了！虽然她话不多，但我觉得她才是万叶集实力最强的，我早就是波奇单飞粉了。”
台下，观众们放弃了对芙芙吉拉的讨论，瞠目结舌、忘乎所以地陶醉在波奇的鼓声中。
暂时，摆脱了危机。
“有了有了。”趁波奇还在卖力，虹一拍手想到了方法，
“我们很久很久之前，不是在学校里开玩笑似地编了几首摇滚吗？现在演奏那几个怎么样？”
“啊，你是说《孤独与吉他与红色城市》那几首吗，我觉得可以，本来我就喜欢它们。”莱熙赞同道。
“但是，第一，唱那几首，需要穗乃果学姐吧”凉异议道。
“孩子们，我回来了。”
凉刚说完，带伤上阵的野宫穗乃果便面带笑容上台，走到了备好的电子琴前面。
“第二。”凉又说，“那都是我们最早编的歌了，近期从来没有练习过，真的能”
“凉，不要再犹豫了。”莱熙一拨吉他，不知第几次清清嗓子说道，“在这种情况下，波奇甚至在完全脱谱演奏，我们还能畏惧不前吗！”
她叫停了波奇的独奏，对台下的观众们喊道：“大家！接下来请欣赏我们最初的几首歌曲，首先是《孤独与吉他与红色城市》！”
“切，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凉无奈地调了下贝斯。开始用力回忆这些歌的旋律。
接着，就是万叶集五人半即兴地演奏，那最初的歌曲。
朴素的歌词，无风格的乐调，以及时常因忘谱而糊弄过去的细节。
“但是。”凉的嘴角微微翘起，
“这份愉快的心情，有点让人怀念啊。”
莱熙用尽全力的歌声，又一次回响在黑里透红的普罗旺斯天空。
“——存在于，这片绯红无垠的孤独城市
那数以亿计，涌入我心底的声音啊”
这下，大量观众们的注意力完全被她们吸引了。
——————————
【“你的光环，凯伊。”】
凯伊从爱丽丝的ai音中听出了茫然无措。
【“现在的你，中两发普通子弹都会，死亡”】
死亡。
在学园都市，这可真是个新鲜的词汇。
甚至可以说，这两个字的概念，都与他们的生活很远。
周围议论纷纷的观众，茫然地、看怪物似的地看着凯伊。
一个没有光环但清醒着的学生，就像一个没长鼻子却活着的人类。
【“检测到，飞弹锁定，凯伊快跑，我，已经没有‘战斗辅助’或‘屏障’的算力了。”】
爱丽丝无力而无情的声音传来。
“离——离学长远点啊混蛋！”
天宫喵都的声音伴着狙击枪枪声也传来。但是她轻型狙击枪的射程不足以影响到凯伊这里。
因为目睹了凯伊被激光击碎了光环，她的声音惶恐至极，带着鼻音。
两枚小型的拖着长尾的飞弹已经出现在凯伊眼前了，直向他飞来。
跑，快跑。
他告诉自己，但是焦糊重伤的身子，暂且跑不动了。
死。
这就是，濒死的感觉吗。真新鲜。
“——凯伊！！”
回马灯已然开始播放，突然一个娇软的身子，用十足的力气把凯伊扑倒。
千钧一发之际，赶进会场的月雪郁子一个飞扑，飞弹在一秒前他的位置爆炸。
“郁子，你的汗味挺香的。”
凯伊不明白自己在这个场合为什么说出这种话。
郁子似乎没听见凯伊的话，支起身来慌张地检查着他的伤势。
“学长学姐。又，又有一组飞弹向你们去了喵！”
喵都的报道惊动了二人刚刚安定的心脏。
郁子转过头来，那一时数不清的飞弹已经到了眼前。
“——”
她用力地把凯伊扑倒在地上，用身体尽可能地挡住身下的凯伊。
这是，将自己当做肉盾，准备承受飞弹的伤害。
“好软不是，我在想什么啊。”
“郁子，快走吧，这家伙的攻击可不是让人受伤那么简单，它足以让光环”
但是对方完全没有动弹的意思，飞弹近在咫尺。
“提多罗吒之盾，展开。”
然而，一个意想不到的学生从视野盲区冲过来，随着盾牌状的木色光的闪耀，飞弹被全全截落。
是山海经的最强之盾、乐队突击手李池菓，爆炸引起的冲击波吹起她飒爽的短发。
“呼啊~再怎么说也是特别治安官，你学学各校的会长，给自己配个近卫队吧。要不是我偶然路过这边，你要怎么办啊。”
李池菓打个哈欠回头说道。
接着又自言自语：“话说，这都不算完美弹反嘛”
“你你没事吧，凯伊君。”突然有些害羞的郁子放开凯伊，喘着粗气问道。
四周观众的议论又响起。
“刚才是凯伊治安官为我们挡了那个激光吧。现在他在，为我们战斗么？”
“那个玩偶的攻击，能摧毁光环吗？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平时吊儿郎当的，没想到天童凯伊这么勇敢。”
“我没事，还能动弹。”凯伊逞强地在郁子前甩甩胳膊。
“反正，你快跟我去埃尔部治疗”
“不。”凯伊站起身来，头顶空洞洞的，让他觉得十分不适应。
他面朝第十缪斯的舞台，看着那依然憨笑的玩偶，以及飞在空中的飞弹海。
“我们，要开始反击。”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