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尼可·勒梅
假期伊始，邓布利多就带着福克斯去了一趟德文郡，只有少数人才知道，那位炼制出魔法石的炼金术大师尼可·勒梅和他的夫人在此地隐居。
对于福克斯为什么可以和魔法石融合，以及魔法石是否会对福克斯的身体造成危害，显然他的老朋友，那位炼制出了魔法石的尼可·勒梅会比他更了解一些。
尼可·勒梅此时已是一个宛如枯骨一般，步履蹒跚的老人了。
与当年在巴黎时相比，现在的他显得更加憔悴和虚弱。他的身体颤抖着，每走一步都像是要用尽全身力气；他的步伐缓慢而艰难，仿佛随时可能跌倒在地。这位炼金大师的脸上的皱纹如同沟壑般纵横交错，皮肤松弛下垂，毫无血色可言。
“好久不见…阿不思……”
尼可·勒梅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是一台年久失修、缺乏润滑的古老机器正在艰难地运转着。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沉重的质感，让人不禁担心他那似乎已经衰竭的声带是否还能承受更多的负荷。
很明显，在失去魔法石后的这段时间里，这位曾经名噪一时的炼金大师同样经历了许多磨难与困苦。
“好久不见，尼可。”
邓布利多轻快的说道，尽管也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了，但是比起活了六百多年的尼可·勒梅来说，邓布利多都能算得上一个小娃娃了。
“出了点事情，尼可。”邓布利多说道，拉着福克斯坐在了炼金大师家的客厅里，轻车熟路的泡了两杯加糖的红茶，继续说道：
“这是福克斯，别惊讶，尼克。就是你想的那个福克斯。”邓布利多笑眯眯的说道，似乎自己的凤凰变成一个小巫师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一样：
“这次来主要是想拜托你查看一下福克斯的身体，你的那颗魔法石，没有被伏地魔抢走，但是和福克斯融为一体了。”
“魔法石？！”
尼可·勒梅立刻睁大了眼睛，似乎这件事情有多么不可思议一样。他立刻颤抖着伸出了自己的魔杖，对着福克斯开始检查。
福克斯乖乖的张开手臂，任由炼金术大师查看自己的身体和魔力状况。
“奇怪……”
尼可·勒梅的眉头皱起，似乎对于魔杖反馈过来的情况很是诧异。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把魔杖移开。
“真是太神奇了…魔法石和你融合的很好，似乎它的力量和凤凰的魔力是一体的一样。”他说道。
“可是魔法石的力量不是蜷缩在福克斯胸口的位置吗？”邓布利多问道。
“不，不是的，阿不思。”尼可·勒梅认真的说道：“这两种力量并不是泾渭分明的，相信我，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魔法石是什么样的存在了……”
他犹豫了一下，似乎对接下来的话题有些避讳。
但是过了一会儿，尼可·勒梅还是继续说道：“当魔法石融进福克斯带身体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属于他了，现在看起来的样子不过是魔法石对福克斯的保护。”
“保护？”福克斯歪着脑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对，保护。”
尼可·勒梅下意识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摸了摸福克斯的小脑袋，解释道：“虽然你们的力量似乎是出自一脉，但是魔法石毕竟是……它的力量太过强大了，如果全部现在的你融合，恐怕会让你受伤，你的身体还支撑不住它的力量。”
“所以魔法石选择压制自己，在潜移默化中和你的身体融合。”
邓布利多思索着，问道：“所以这对福克斯没有影响是吗？你之前不是说魔法石的力量很难利用，哪怕是你炼制长生不老药也没那么容易吗？”
炼金大师沉默了，过了好久，尼可·勒梅才缓缓的开口说道：
“阿不思，你恐怕得跟我去一下我的工作室……”
邓布利多皱了皱眉头，他当然听出了这位老朋友的言下之意。
尼可·勒梅不希望福克斯在现场听到他接下来对邓布利多说的那些话。
邓布利多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朋友，然后对着福克斯说道：“福克斯，你去和佩雷纳尔玩一会儿吧，我等等就来。”
（注：佩雷纳尔·勒梅是尼可·勒梅的妻子。）
福克斯不高兴的撇了撇嘴，小凤凰知道邓布利多也不想自己参与接下来的谈话，只好转头去找佩雷纳尔讨要勒梅夫人制作的甜点去了。
———
邓布利多跟着尼可·勒梅来到了一个隐蔽一些的小房间，看着自己的老朋友谨慎的支撑起方式窃听的魔法阵，白发巫师不由得开口问道：
“尼可……你这是？”
“阿不思……”
这位已经活了六百多岁的炼金大师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犹豫和挣扎，那个他即将全盘托出的事情原本是他本来打算带入坟墓的秘密。
“我是不是从来没告诉过你，魔法石是怎么炼成的……”
邓布利多的眼里闪过一丝惊疑，不知道尼可·勒梅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尼可·勒梅颤颤巍巍的从一旁的书架上拿出了一本有些破旧的笔记，递到了邓布利多的手里，那是尼可·勒梅的笔记。
邓布利多翻开了笔记的扉页，邓布利多在炼金术上也有着一定的造诣，自然认得那句炼金术中公认的定义——
【炼金的本质是创造。】
但是此刻那句公认的定义却被当今还活着的最厉害的炼金大师划去了，
取代而之的却是一句完全相反的话语。
【创造，是只属于神明的权柄——】
【我们自以为的创造，不过是另外维度的等价交换罢了。】
“这是什么意思？！”
邓布利多合上了笔记，看向了隐藏在黑暗中的老朋友。
“魔法石可以让人长生不老，对于我来说，只要那颗魔法石的力量不消散且可以被我利用，我就可以一直活下去，就像我之前做的那样。”
尼可·勒梅拿出了他之前制作的最后几瓶长生不老药，打开了其中的一瓶喝了下去，他看起来瞬间精神了很多，声音也不再那般干涩和沙哑。
像是垂死的老人突然之间焕发了新生一样，眼前的一幕透露着说不出的诡异，就像是尼可·勒梅继续响起的声音一样——
“但是那种庞大的力量和生命力是从何而来的呢……”
“阿不思，里面都是成千上万条生命啊……”
“在我活了这么久的岁月里遇见了无数场或大或小的战争……”
“在战争里，生命是最不值得一提的尘埃——那些死去的麻瓜，那些死去的巫师……”
“他们生命之中最后的力量，全部都在魔法石里……”
“死神无处不在。我不过是在他人的性命上，苟延残喘罢了……”
那位近乎如枯骨般的炼金大师，缓缓地用魔杖从太阳穴旁拉出一条银丝，尼可·勒梅取出一个空玻璃瓶，将自己的那段记忆装入其中，缓缓递给有些错愕的邓布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