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奥格纳普乌拉
翠丝和艾萨克学士穿过了科利蒂斯大道,这条王都境内最为繁华的街道,继续向王都的外围走去。
“所以我们到底是要去哪呢,学士?”
翠丝困惑道。
“马上就到了。”
艾萨克学士回答。
此时此刻的两位白塔法师,已经来到了位于王都外城的一处居民区之前。
王都的外城,完全没有能够体现出阿尔雷亚王国传承三万年以来的繁华与辉煌,而只是与那些王国境内的普通城市的规模差不多。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自从冈德·阿尔雷亚统一了这片土地之后,在这三万年的时间里,阿尔雷亚王国的统治者已经经历了十数次的更替。死在王都城墙上的人命,在这三万年内少说也得有近千万。
而王都的外城更是被毁后再重建,重建后再被毁。
几乎每当有战争爆发的时候,王都的外城都是必定遭殃的。
包括现在翠丝和艾萨克学士两人所站在的这片街区也一样,在几个月以前王都与河间地的战争当中,被巨鹰骑士所投掷的流弹所击中,炸毁了半个街道,并且死伤了上百位平民。
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完成重建工作,甚至重建工作正处于一种搁置的状态当中。
在这破碎的街道上,四处都可以见到瓦砾。
翠丝看着街边那些无助彷徨,仍然流离失所的平民们,她的眼中不禁露出几分怜悯的色彩。
“怎么了,罗兹学士?”
注意到走在自己身旁的翠丝脚步变慢的艾萨克回过头来。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些人有点可怜。”
翠丝摇了摇头。
艾萨克学士顺着翠丝的视线,向路边的那些流离失所的平民看去,但他的眼神中没有流露出任何感情。
“这世界上的可怜人有的是,罗兹学士。”
艾萨克学士淡淡的说道:
“不要让这些无能为力的事来影响你自己,做你想做的事情,做你应该做的事情。”
……
再次穿过了几个街区后,艾萨克学士和翠丝来到了一处住宅的院墙之外。
“就是这里。”
艾萨克学士说道。
“……这座住宅能证明神的存在?”
翠丝提出了她的疑问。
“并不能,只不过这里有神存在着的证据。”
说着,艾萨克学士便大步向前走进院墙当中。
这座住宅看起来很普通,和周边其他的住宅相比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
只是大门是敞开着的。
翠丝跟在艾萨克学士的身旁,走进了这间住宅当中。
刚刚走进大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具被钉在墙上的女性尸体。
这具尸体的主人看上去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身上穿着围裙,看起来在她死之前正在厨房当中做饭,身上没有任何的挣扎痕迹,但从现场的少量血迹来看,她的死亡大概是一个十分痛苦且折磨的过程。
然后,在房屋厨房当中的地面上,还倒着两具无头的尸体。
如果说那具钉在墙上的女性尸体还仅仅是让翠丝稍微感到有些惊讶的话,那么地面上的这两具无头尸体,则令她瞳孔紧缩。
因为她见过这两具无头尸体身上所穿着的暗红色袍子。
和之前在西山脉受到治安所的邀请,去协助办案之时所见到的那些尸体身上所穿着的一模一样。
“死亡的时间,大概是昨天傍晚。”
艾萨克又向前走了几步,先是无视了地面上的两具尸体,他的眼中似乎只有那个被钉在墙上,大约三十多岁的女人。
“是奥格纳普乌拉的信徒们,献祭仪式的一个变种。”
艾萨克学士对钉在墙上的尸体端详了大约五秒钟之后,就立刻做出了最终的结论。
“……奥格纳普乌拉?”
翠丝完全不知道艾萨克学士当前在说些什么。
“一位古老的神祇,在冈德·阿尔雷亚统一这片土地之前,曾经是如今东谷地,苍月地,微海地这一片区域所信奉的神明,在距今八万年前,信奉奥格纳普乌拉的信徒们曾经在苍月地建立过一个小国,不过没几个月就瓦解了。”
艾萨克学士解释道。
仅仅存在几个月的国家,在这片历史跨度以万年为单位的大陆上而言,是微不足道的。
就像是一粒沙子被浪花卷上岸,又随潮水褪去一样。
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根据白塔的全通讯图书馆上所记载的文献所显示,这位名为奥格纳普乌拉的神祇,是以天空中所浮现的一只巨大眼瞳的形象进行记载的,不过也有另一种说法,说是奥格纳普乌拉曾经有两只眼瞳,但是有一只眼瞳不知为何突然失去了。”
艾萨克学士说道。
全通讯图书馆,是每座白塔的大图书馆当中都有的一种超位魔具。
这种超位魔具可以实现全大陆所有白塔之间的藏书共享,普通的白塔法师是无法获得全通讯图书馆的使用权限的。
“据传奥格纳普乌拉司掌着一定的生死职能,可以令死者复生,也可以令生者即死,在奥格纳普乌拉这尊古神的教派当中,祂的信徒们也掌握着通过献祭他人性命的方式来将已死之人复苏至活死人的状态,而如若想要将死者彻底复生,则需要献祭教徒自己的性命才行。”
艾萨克学士继续解释道。
翠丝站在一旁目瞪口呆。
她知道就算在白塔之中,艾萨克学士也无疑是最为博学的那几位白塔法师的其中之一。
但是她无法想象艾萨克学士竟然会博学到知道如此冷门知识的程度。
“艾萨克学士竟然连这种事情都知道……”
她不禁发出了感叹。
“不然你以为在这三十年的时间内,我都在做些什么呢,罗兹学士?”
艾萨克笑着说道。
难不成在这三十年内,艾萨克学士他一直都在使用全通讯白塔学习浏览有关于各种的神明知识吗,可就算是这样,那也……
突然,翠丝想起来今天刚刚遇到艾萨克学士时,他一字不差的说出自己只是曾经轻飘飘跟他提过一嘴的课题的事。
……过目不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