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章买女童

    第二日，陆婳懵懵的醒来，抬头看到外面天已大亮不解的问坐在自己身边的房嬷嬷：“嬷嬷，今天怎么没有叫我呀？”

    房嬷嬷伸手轻抚陆婳的后背，低声地说：“小姐今天我们不赶路，你想睡就再睡会吧。”

    “为什么？”

    “夫人有些不舒服，所以我们会在这多待几天。”房嬷嬷温柔的说道。

    陆婳闻言，并没有躺下继续睡觉。反而起身穿衣下床来到门外去找母亲，秦青云坐在院子里的那棵杏树下和护卫长正在交谈着什么。陆婳走过去忙问母亲身体哪里不舒服。秦青云张开手臂，将陆婳揽进怀里告诉她身体没事只是累了要她不要担心。陆婳听母亲这样说没有放下心来，她仔细看着秦青云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是心情似乎不错。护卫长陆长泽继续向秦青云禀报着冀北的情况，原来父亲那里的情形发生了转变，之前陆詹向燕王求救与其合作，燕王同意出兵来了一招围魏救赵 ，本来战况没有这么容易改变，可是在吴地经营多年的卫氏眼看着有利可图也出来掺了一脚，情况一下发生了转变。眼下冀北就只剩下漠北的羌族。

    陆婳听完开心地说：“泽叔叔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婳儿，你爹的意思是让我们继续去六芒谷你师爷那里。现在邯城还没有收回来，整个冀北都已满目疮痍。等你爹把事情都安排好会亲自来接我们。”

    陆婳有些失望，她是真的想回冀北。陆婳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就听到门外有人大喊大叫，陆婳迈着小腿跑出去，陆长泽紧紧的跟在后面。

    陆婳跑出去，就见一群人围着着一辆板车，板车旁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妇人身边围着男人女人还有几个女孩子，那妇人用一种很挑剔的眼神挑选着女孩子们，让她们张开嘴，看她们牙，让她们伸出手，让她们原地转圈。这样的行为让陆婳心里很不适。就是这样这些女孩子的爹娘还在那妇人面前极力的推销她们。

    陆长泽看着陆婳皱着眉头：“小姐，我们回去吧。这只不过是在买人，没什么可看的。”

    陆婳回头看着陆长泽，是呀买人只不过是再平常的事情了，刚要回去就见一男人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想这边走来，后边一个农妇一边哭喊一边追赶，男人将女孩一把人在那妇人身边，“朱婆子，你看看我家这丫头怎么样？能卖多少？”朱婆子一脸嫌弃的看着眼前面黄肌瘦的女孩子。“陈大你这女子在家养两年吧，就这干吧样还想买钱。”二人正在交谈陈大媳妇已经追上来，她紧紧将女儿抱在怀里。陈大见她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抬脚狠狠的在她身上踹了一脚，“看你养这丫头片子，一点用都没，人家都不愿意要。陈大媳妇听陈大这样说反倒松了一口气，“既然卖不出去，那我们就不买了好不好，她在家能干不少活了。”陈大媳妇哀求的说。陈大又是狠踹了一脚。“她要是不能挣钱，我这些年岂不是白养了，当初直接给她扔塔里，还少吃我多少饭。”“朱婆子，这丫头你今天必须收了，你说多少钱都行。”陈大媳妇赶忙说“不不我们在养两年。”朱婆子见娘俩抱在一起哭，很是不耐烦：“陈大别在我这闹事。收不了就是收不了，带着你家里的赶紧走。”说完朱婆子身后两个大汉走上前来，将她们一家轰走了。

    那个婆子在这个村子收走了好几个小女孩，男人们数着手里的银子，女人们一脸麻木的跟在男人身后回家去了。那朱婆子坐在板车上也是一脸赚到的表情，在经过陆婳身边时两眼放光的看着她，陆婳虽然穿着一身粗布衣服，但是皮肤白皙，小脸胖乎乎的，是哪一车女孩比不了的。于是开口问陆长泽：“你们是外来的吗？这小女孩品相不错，可以卖个大价钱、、”

    “滚”陆长泽没等她说完，开口将她轰走。朱婆子知道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识趣的转头让手下赶着车走了。陆婳看着车上的女孩们，有的低头轻声哭泣着，有的一脸茫然坐着，还有一脸希冀憧憬着未来。陆婳站在那看着她们走出很远，这是她来到这里第一次深深地感触到人吃人的社会，人像牲口一样被买卖。尤其是女人，更是半点不由人。房嬷嬷找出来时，就看到陆婳呆呆的看着村口外，陆长泽站在不远处，她走过去询问陆长泽怎么回事，陆长泽告诉房嬷嬷刚才发生的事，他猜测小姐可能是第一次这么近的看买人有点受不了。房嬷嬷听完走过去将陆婳抱起来往院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小姐，他们是低贱的农户之女，这就是她们的命，您不用同情他们的。”

    陆婳他们回到院中，这家的女主人张氏正带着两个女儿帮忙做饭。秦青云的丫头碧石安排着饭菜，大女儿十来岁，正帮忙挑水。小女儿七岁，正在择菜。陆婳来到他们跟前坐在小板凳上看他们忙活。碧石忙要陆婳离开，张氏也要陆婳离开，这不是小姐该待的地方。陆婳没有理他们反而问了一个让她们浑身一颤的问题

    “刚才有人伢子来买人，你们怎么没有去？你这两个女儿也都不小了。”

    碧石，张氏，还有她的两个女儿齐齐的看着她，都不知道说什么，碧石又很尴尬的看了看张氏母女，张氏尴尬的说：“小姐不要开玩笑。我们不卖女儿的。我们当家的最看不上村上这些人。”碧石也在旁边打岔对的，张氏低声对碧石说：“姑娘不知，在村里收人这群人，要是说卖到大户人家也还好了，她们要卖到那种地方，你说当爹娘的怎么人心那。”陆婳又接着话茬说：“那你这相公还是个顶好的人了，但是我看他动不动就打你呢。”

    “小姐年纪还小不懂，我嫁给大丫他爸这么多年，就只剩了这两个女儿，让他在村里很抬不起头来，他都没有休了我，对两个女儿也还过得去，没想过用他们挣钱 ，他只是心里有气对我打两下又算得了什么呢。”转过头又对碧石说“姑娘不知，在我们这原是有个弃婴塔的，谁家女儿生的多了就将小婴儿扔进去不养了。只是这几年，有人找到买卖女孩的营生，这弃婴塔才渐渐荒废了。”张氏这番话再次震碎了陆婳的三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