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天姥
“这……这么多！”东君仰起头才堪堪能见到书架的顶端。
只见那五丈高的书架上立满了泛着白光隐隐的天书。东君随手挑了一本翻开一看，发现里面近一半的字都不认识。他扶了扶额头心中道：“之前听人说‘看什么什么就像读天书一样’，现在我可真的是在读天书了。”
“别看这么多，其实看起来也挺快的，本君的比你的还多些，只用了一百多年的时间就看完了。”东皇太一轻松道。
“一百多年啊！放在稍微短命点的人那里都两个轮回了。”
“本君那是精读，有的时候还要背下来的，你的话只要看懂个大概应该就能给人界布法了。”东皇太一毫无诚意地安慰道。
“就光是把这些书翻开看一遍估计都要几十年的时间吧。”东君看着书架上一本本厚厚的天书有些头疼道。
“无妨无妨，反正天君的寿命无穷无尽，几十年而已就是沧海一粟。”
“我等的起，可人界却等不起，更何况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再等个几十年都不知这人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了。”东君苦恼道。
“谁告诉你的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东皇太一皱眉道。
“像这些神怪志异的书上都这么写的。”东君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九歌秘闻录》道。
“这东西你也信。”东皇太一顺手拿过翻看了几页。
“我的天，除了说本君是男天君以外其他都完全相符。比如这里说的法力无边，果断英明，说本君乃万古神帝。不过这里的无论雌雄都为之倾倒是个什么意思。”东皇太一正打算再往后翻几页就被东君一把夺了回去。
“好了好了，后面就不准看了。快说说这天上的时辰到底与地上的是怎么个算法。”东君将那本书立刻收了起来，心里想着若是让她看到自己被写成了个到处留情的男天君，不仅有一堆的风流艳事，还男女通吃。老脸肯定会气得铁青。
不过这本书也是奇怪，说是“九歌秘闻”，到头来也就只有写东皇太一这一位天君的“秘闻”，其他几位天君的故事倒都挺正儿八经。
“凡界所说的天干地支你应该知道吧，十个天干和十二个地支，六十年一个轮回。而天界正好是十个天干和六个地支，只有昼没有夜，三十年一个轮回。简单点说就是天上过一个时辰，地上只过两个时辰而已。所以就算你看个几十年的天书，人界的战事也不会持续百年。”东皇太一一口气说完，感觉有点口干，随手拿起桌案上的玉茶杯就往嘴边送。
“东皇大人！预言石，预言石……”
站在殿门口的太白仙君都还没来得及阻拦，就见一位少年模样的小仙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了文枢殿。
“咳，咳咳咳，咳咳。”东皇太一被这一声喊狠狠呛了一口水，东君帮她拍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何事如此慌张？”东皇太一抹着呛出来眼泪道。
“预言石，预言石上面，不对，不对，是天姥……”小仙经刚才一事吓得有些语无伦次。
“到底是预言石还是天姥。”东皇太一皱眉质问道。
那小仙被这么一问更慌了，腿上也开始发抖。
“无需紧张，想好了再慢慢说。”东君对少年微笑道。可能是经常照顾小孩子的缘故，东君的话让人感到轻松许多。
“天姥让东皇大人召集各位天君去预言石那里，她有话要传达。”
“东君，看来是天姥知道你上天界来，迫不及待想看看你这才提前召集我们去。”东皇太一有些高兴道。
“天姥，难道是孕育出我们的母亲吗？”东君问道。
“这个其实本君也不是很清楚，从来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到现在也不知道天姥是什么样的存在。只知道天姥虽未生育我们，但却是教会我们读灵文看天书，并且还有如何习得仙法。”东皇太一答道。
“这样来说应当类似于凡界的师父了。”
“嗯，差不多，不过她经常都会给九君预言，比如天界的灾祸，人界的灾祸。之后再指引九君该如何去做。”东皇太一眼神中竟露出很少有过的敬畏之情。
“如此说来这天姥应当是神上之神了。”东君说道。
“好了，我们快出发吧。”
墨渊之地，九位天君站在一块悬浮在空中的巨石之下。他们周围除了来时的浮阶，其余地方皆是如夜空般幽深黑暗。
“天姥，这位是我在人界寻回的东君。”
“东皇，掉下去的东西，汝捡回来作甚？”预言石上方一片虚无，只传来这句冷冷地声音。
“东君坠入人界，无人掌管役战胜败，国运兴衰。导致人界战事不断，烽火连天。”东皇太一板板正整答道。
“是吗，那他可是会布法？”
“东君新上天界，还未习得布法之术，不过……”
“那要他有何用？再习上几百年的仙法，地上的凡人早就因为无法分出胜者而继续厮杀至消弭殆尽。”天姥无情地打断道。
“谁说我要用几百年的时间才能学会布法？”东君竟公然与天姥顶撞道。
站在预言石边的其他几位天君齐刷刷转头震惊地看向他，东皇太一听到这话脸都吓绿了。
“天姥，东君他……”
“既然如此，东君可敢与吾一赌。”天姥无视了东皇太一直接对东君说道。
“有何不敢？”东君的气势也不落下风道。
“好！若是在三个月之内汝能习得仙法让人界战事平息，便能留在天界。可若是布法失败，汝将会被打入畜生道，永世轮回不得归位。”
“这……”东皇太一转头看向东君，想劝他跟天姥服个软可刚开口又被东君打断。
“就这么说定了。”东君斩钉截铁道。
其他天君听到东君敢如此大胆地与天姥打赌，心中自然都是嗤之以鼻。
“东君，你确定你可以吗？要不还是让我和天姥说一说，能再宽限几个月也好啊。”东皇太一小声道。
“不用了，若我真的没这个悟性，再宽限几年也没用。”东君拒绝道。
“喂，东君，本君好心提醒你一句，天姥可是能预言到结果的，你和天姥打赌必输无疑。”湘君有些看不下去了，上来对东君提醒道。
“若是这样，那我便要逆天改命。”东君自信笑道。
在人界辗转了千百回，一般人也许会被世态炎凉磨去锋芒变得优柔寡断，畏手畏脚。而现在这个已经有几百岁的东君却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一般，随口就说出这种异想天开的话来。
“呵，那就让吾好好看看东君所谓的逆天改命罢。不过汝若是想认输，到预言石之下告知便可。吾会让东皇将你平安送回人界继续苟且。”带着嘲讽和轻蔑的声音在预言石之上回荡了一阵后便再无声响。
“东君啊，你这次可是摊上大事了。”东皇太一揉着额角头疼道。
“不怕不怕，大不了就是被打入畜生道变成猫猫狗狗什么的嘛，日子也一样能过。”东君一脸轻松道。
“唉，本君觉得你还是先认输，到时本君再想办法再将你带上来，你先藏在文枢殿看个看个几十年的天书，等学会布法了天姥也就无话可说了。”
“呵，这次一到天界就被拉过来一顿骂，下次上天界就不会被发现了吗？”
“说的也是。”
东皇太一和东君并肩走在浮阶上小声议论着。后面天君们也不知有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只默默地跟在他们后面。
当走在最后的天君踩过浮阶时，他身后的浮阶便缓缓坠入深渊。
进了天门后，各天君正要架云回殿，东皇太一却在这时对云中君开口道:“云中君请留步。”
“请问东皇大人有何事？”云中君转过身道。
“东君刚上天界，天书上的灵文有很多都还不认识，而云中君你是再擅长这些不过了，能否帮他一把呢？”东皇太一说道。
“这天界识得灵文之人再多不过，在下事务繁多，恐怕无法抽身相助。还请东皇大人另寻高人。”云中君淡然推辞道。
还没等东皇太一想好应该再怎么劝说，云中君就留下一句“告辞”之后便驾云而去。
“真是奇怪了，云中君平时都会帮助新上天界的小仙习得灵文，怎么偏偏轮到东君他就避之不及呢。”东皇太一心中疑惑道。
“我记得我只是邀请他到震乙殿中做客，不会因为这样就得罪他了吧。”东君挠了挠后脑勺百思不得其解道。
“本来还想着让云中君偷偷告诉你一些习得仙法的诀窍，可既然他不愿意帮这个忙本君也不好强求。算了算了，既然云中君事务繁忙无暇顾及你，本君就让文枢殿的太白仙人教你习字吧。”东皇太一有些遗憾道。
“无妨，无妨，那我现在就抓紧时间去文枢殿看天书了，东皇大人也去忙你的吧。”东君道。
“好，一月后本君再来看你。”东皇太一转身上了青鸾金轩，不一会就消失在浩渺云边。
“东君大人，东君大人不好了，你殿前的荆挑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