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宋珏：冲我来了
“楚王殿下，咳咳咳，老夫这身子骨啊，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要不，要不今天，就先走到这里吧，我们安营扎寨。”
河西，刚越过了一座小山丘的京营大军，在谢懿的军令下停止了行进。
刘昱忍着怒气，看着谢懿表演。
刘昱身边的太监斥责道：“大司马！九百里的路程，走了这么久。咱家想问问，这消耗的粮草应该算谁的？”
谢懿神色坦然：“公公，这话说的荒唐，老夫听不明白。这京营的将士，难道回了京就不吃饭了吗？他们身在何处，消耗的粮草都是一样的。”
刘昱深知，谢懿这是在刻意拖延进京的时间。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显而易见，必然是谢懿暗地里有了某种算计。
他名为监军，但是军权牢牢地掌握在谢懿手中，他可指挥不动这些京营的兵马。
现在和谢懿做口舌之争没有任何的意义。
刘昱抬手止住了还要说话的太监，微笑着对谢懿说道：“大司马说的在理，是本王考虑不周了。传令下去，全军就地休整。”
谢懿似笑非笑。
刘昱回到自己的营帐中。
他身边的太监便愤怒地说道：“王爷，这个谢懿太放肆了，根本没有把您放在眼里。”
“理应如此。”刘昱的语气波澜不惊。
太监讶异：“王爷，你不生气？”
刘昱笑道：“如果生气能解决问题的话，那就算把我气死也值得。”
说完这话，刘昱挥了挥手：“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喏。”
这位贴身照顾刘昱起居的太监退出了营帐，到了外头侍立。
刘昱低下头，思索着破局之法。
如果一切都如同他和陆尘猜想的那样，那么在这场皇帝和谢懿的争斗中，他的体量就显得渺小了许多。
到了如今，他也明白了他的父皇想要做什么。
谢懿如今声势滔天，已成了尾大不掉之势。他想要的，就是坏了谢懿的名声，让他在权力的争斗中，失去人心。
只要刘昱在谢懿这出了事，他就百口莫辩。逼反谢懿，他就成了谋逆的反贼，有悖大义，为万人唾弃。
而谢懿，以他老奸巨猾的性子，加上朝中手眼通天的本事，未必就猜不到父皇此举的目的。
唯一的一个好消息就是，谢懿在拖延。
拖延，就说明他还在运作，还并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是一个死局。
他该怎么做？
……
金銮殿。
刘昱走后，宋珏便作为靖安司的最高长官站在了朝堂上。
自从踏上这金銮殿后，他便日日如履薄冰，谨言慎行。
刘昱、汐玥、陆尘，都离了京，如今的京城，他才是真正的势单力孤。
好在，这些天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百官的奏疏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甚至，连两越的叛乱都没有被搬上台面上。
看起来，好似一副天下太平的模样。
可宋珏，最近却总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心中隐隐不安。
太子刘晟派系的人，太安静了。
兵部尚书出列，奏道：“陛下，昨日江南兵备传来密报，说是两越之地乱匪横行，民不聊生。”
庆安帝淡淡地说道：“嗯，此事朕也有听闻。爱卿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兵部尚书答：“自然是派兵镇压。”
庆安帝点了点头：“镇压好，确实该镇压。这事说起来，也是你兵部的职责所在，不如，就由爱卿全权负责。”
兵部尚书尬笑：“陛下，臣乃文官，只懂得调兵，不懂领兵。”
庆安帝皱起了眉头：“那你以为，谁能担此重任？”
兵部尚书义正言辞地答道：“臣以为，这京中除大司马外，能担此重任的只有一人。”
“谁？”
“护国公！”
宋珏听到这个人选，眼皮子都跟着跳了跳。
他心中渐渐有了一丝明悟。这兵部尚书，恐怕和徐林一样，都和太子刘晟有来往。
他宋珏在京都立足，最大的依靠的是什么？
还不就是他有一个能打的爹。
他们这是打算，把宋珏他爹支走。
还好，这事早在预料之中。
一名武将出列：“陛下，护国公前不久刚抱病，在家中静养。郭尚书上奏前，难道不先看看，护国公此刻在不在朝堂之上吗？”
这名武将继续说道：“陛下，臣自请出战，为君分忧。”
一名官员：“胡将军，你从未领兵参与过大战。这两越之乱，恐怕你未必扛得起吧？”
这位胡姓武将也是个光棍：“也对。陛下，臣举荐一人，想来必然可以平定此乱。”
没等庆安帝说什么，那名和胡将军针锋相对的官员便问道：“谁？”
胡将军瞪大了双眼，连连后退：“好大的胆子，怎敢接这话？你是陛下吗？陛下，此人有不臣之心，请下旨诛他九族……”
那名官员自知失言，忙诚惶诚恐地抽起了自己的耳光，跪在地上，将头磕的砰砰响。
眼看着这就要往闹剧的方向发展了，庆安帝高声说道。
“都住口！这就是我大汉的官员！成何体统！”
随后，他指向了那名跪在殿上，磕头的官员，想了半天，竟是忘了他的名字……
“就这个人，君前失仪，拖出去，廷杖二十。”
庆安帝随手将这个蠢货打发了。
怎料。
胡将军突然出言：“陛下，臣以为不妥！”
庆安帝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这小小一个武将，竟敢顶撞他。阴沉着脸，庆安帝说道：“为何？”
胡将军：“因为，臣要举荐去两越的，就是这位大人啊！方才他指责臣无能，臣深感惭愧。想来，他对军事一定有着自己的见解，远在臣之上……”
庆安帝被气笑了。你们之间撕逼可以，但是这样胡搅蛮缠追着不放就没意思了！
“你也去领二十杖……”
胡将军面色不变：“谢陛下恩典……”
人群里，宋珏扶额。心道，胡世叔还是懂胡搅蛮缠的。
谁说武将不善言辞？
就在宋珏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
一名御史突然出列，高声禀道。
“陛下！臣要弹劾靖安司司丞宋珏！”
宋珏一惊。
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两越叛乱的事朝堂上根本没人提了。原来，在这等着搞我呢。
那名御史倨傲地看了一眼宋珏，继续说道：“不久前，宋珏曾前往渭州，调查风云庄一案。渭州太守声称，天牢里丢了一个风云庄案的人犯，秦昭若！而这个人，就是宋珏带走的！”
“御史台收到情报，两越之地乱匪之首，便是这风云庄的庄主秦安之！而秦昭若，正是这反贼的亲生女儿！”
“臣以为，宋珏必然和秦安之有所勾结，意图谋反！”
庆安帝装出一副震惊的模样：“此事，可有证据？”
御史：“自然有！风云庄的犯人，已被渭州太守押解进京。其中，一张姓管家和他的女儿，都可以作为人证！渭州天牢的狱卒也在，一查便知！”
庆安帝摸了摸下巴。
“大理寺卿何在？”
大理寺卿叹息，出列：“臣在。”
“这案子你来查！将宋珏押入大理寺大牢！”
“楚王离京，宋珏又是戴罪之身，靖安司不可群龙无首。燕王，由你暂代靖安司司丞，等楚王归京，再将差事卸任。”
看着两名朝着自己走来的御林军。
宋珏：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