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合纵连横
瓯越，漕帮分舵。
陆尘望着江面上的波涛，对身侧的老成：“瑞安，有动静吗？”
参与了陆尘的一番谋划，又得知他已经暂时将安澜营收入麾下，如今的老成早已对这个年轻人心悦诚服了。
他恭声答道：“暂时没有，他们忙着庆祝这场胜利，忙着消化吸纳城外的流民，短时间内顾不上其他的。”
陆尘颔首：“让你帮忙联络的江湖门派、本地大族，有几个愿意来的？”
老成答：“基本上都说会来。但是，其中有多少是真心诚意的，就两说了。”
“正常，补天教势大，这些人想要求存，暗中勾结补天教的可能性更大。在生死面前，没几个人都守住道义。”
“派去京城的船，还得好几天才能回来。这么早行动，会不会打草惊蛇？”
陆尘平淡地答道：“当然会，但是不重要了。”
……
在漕帮的牵线搭桥下，瓯越境内幸存的上得了些许台面的势力，都聚在了这漕帮分舵中。
漕帮的天下第一大帮之称，不是说说而已的。他们或许在武力上，稍稍逊色，但是他们的势力遍布整个大汉。
只要是有水的地方，就有漕帮。
漕帮分舵的大厅内，挤满了本地豪族。
其中有江湖帮派，如雁荡剑派、天刀门。
有世家大族，如塘头张氏、林坑金氏。
有被补天教击溃，四处流窜的郡兵。
甚至，还有一窝水匪……
只要是没加入补天教的势力，基本上都到场了。
这也很正常，漕帮打着朝廷的旗号，邀请他们登门，这是摆明了要和补天教打擂台了。
还真不太敢不来的，否则朝廷的大军到了，把他们当作乱匪顺手也给剿了，他们才真的哭都没地哭。
这会儿，所有的人目光，都停驻在上首那个年轻男子身上。这人看上去像是世家公子，气度不凡，从容沉稳。
他还有着一个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头衔。
靖安司指挥使。
从某种程度上说，靖安司直接代表着皇权。
陆尘坐在大厅的正中央，老成站在他的身侧。
漕帮分舵主老成，在瓯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这样的态度，无疑是抬高了陆尘的地位。
陆尘环视众人，对着门口的漕帮帮众吩咐了一句。
“把门关上。”
这一个举动，让当场不少人都升了警惕之心。雁荡剑派的门主出言质问：“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陆尘气定神闲，答道：“没什么意思，有些话关起门来说比较好。”
“哼，我张某人坦坦荡荡，不必跟我搞这一套。”
陆尘突然笑了，他看向这张某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鸡。
又唱又跳的，这不是上赶着被宰了，给在座的猴子看么。
陆尘温和地对他说道：“塘头张氏是吧，久仰。既然如此，阁下就请回吧。老成，送一下，莫要怠慢了客人。”
这……
这一出让在场的众人都是面面相觑。
在他们的猜想中，朝廷要将他们聚拢在此，多半是需要他们助力的。这求人帮忙的，态度怎么还这么硬？
那张氏的族长，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这个年轻人，也太愣了吧？一言不合，就直接赶人？
他还想要再分说，就被老成招呼来十几名精悍的男子，连轰带赶地驱逐出了大厅。
那张氏的族长，丢了面子，带着人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待人走后，场中再没人发声，静静地等待着陆尘的动作。
只见陆尘偏头，看向一股溃散的郡兵：“你们是瓯越郡兵，现在何人是统领？”
一名脸上有疤的汉子出列，答道：“回大人，郡司马已死，我们不过是一些残部。如今，属我军衔最高。”
陆尘饶有兴趣地看了看他，这人的气质坚毅沉稳，看起来是个铁血的军人。陆尘对他的观感很好，笑着问他：“那现在这些人，都是你收拢的？”
“是。”
“你叫什么名字？”
“吴晏祖”
“啥？”陆尘一愣。
那军汉拉高了声调：“回大人！吴晏祖！”
陆尘沉默了一会儿，幽幽说道：“回头取个表字吧，这名字你恐怕驾驭不了……”
吴晏祖闻言，一头雾水。但是他没有多问，对方看样子是有学识的，肯定比他一个粗糙军汉强。他这么说，想必自有他的道理。
陆尘干咳了两声，旋即说道：“吴晏祖！朝廷欲剿匪，你可愿效力？”
那吴晏祖闻言，大喜过望。只见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愿为大人效死！”
这人……也太实诚了吧。他甚至都不怀疑自己的身份有没有假。
这样的人，简直……
简直太棒了！军中就需要这样的将领！
陆尘起身，提高了声音，高喝：“吴晏祖！把你手下所有人集结此处，需要多久时间？”
吴晏祖同样高声回答：“回大人！一个时辰！”
“太久！半个时辰！”
“是！”
“半个时辰，带人到此地来，待命！通知你的人带好兵器，我们去塘头抄家！”
吴晏祖闻言后，没有一丝犹豫：“是！”
大厅又走了一批人。
剩下的人，最开始的时候，都有些轻视陆尘。认为，他赶走张家的行为，就是一个沉不住气的毛头小子。
可如今，没人敢这样想了。
合着，你赶人走的时候，就想好了要抄家了……
靖安司，还真是名不虚传。
陆尘自然清楚，这些人已经被震慑住了。
“诸位怎么个意思？”吴晏祖走后，陆尘又坐回了位子上，笑吟吟地看向众人。
听了陆尘的话，众人都是露出了犹疑的神色。
人么，都只有一条命。让他们真刀真枪地跟补天教干，还是太为难他们了。
雁荡剑派掌门思索了许久，见到所有人都没有动静，硬着头皮开口。
“我雁荡剑派，幽居山间，一心修道。实在是不想卷入这尘世的纷争中，还望大人体恤。”
“好，你也走吧。”陆尘笑着点了点头。
那雁荡剑派的掌门听闻后，脸上可见不得半分喜悦。上一个走的塘头张家，下场他们是见到了的……
看着雁荡剑派掌门这神情，陆尘嗤笑一声。
“你不敢和补天教打，怕死嘛，不丢人。可如今我让你走你都不敢走，胆子还没有老鼠大！”
“瓯越会被补天教攻陷，不是没有道理的。换个地方，补天教哪里闹腾的起来？补天教秦安之是渭州人，你们应当知晓。”
“他为何不敢在渭州起事？还是偏偏选中了你两越？因为，他在渭州只要起了一点点造反的苗头，早就被武林正道和渭州豪杰群起攻之，一败涂地了！”
“满座大丈夫，皆是女儿态！瓯越绵延几百里，竟无一人是男儿？”
陆尘话音刚落，天刀门中一个年轻人就忍不住了：“你放屁！他雁荡剑派如何能代表瓯越武林？我天刀门没有孬种！”
发声那人是天刀门主之子。
很快，就有一些热血尚未凉透的人附和。
“老子早想跟补天教干了！”
“他娘的，竟敢说我瓯越无男儿？我赵日天第一个不服！”
“掌门！我受不了这等屈辱，你要回雁荡，自回吧！我要留下，跟他们干！”
陆尘嘴角微微上翘。
呵，江湖人。
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