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东南形胜
陆尘走得很决然,甚至没能和离忧昭若道个别。
汐玥公主和宋珏一道,费了好一番口舌才将离忧请进了公主府。
此时,离忧正在房中,照看着昏迷中的秦昭若。
汐玥和宋珏并肩站在庭院中的桂花树下,飘落的桂子洒在二人的身上。
他们的目光皆是投向了远处,看向了南方绵延的群山。
“一个人扛……你为什么不拦下他?”汐玥公主的声音中,透着疲惫。
“如何去拦他?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他那是去送死!”
“他说的对。秦安之可以一人搅动闽南的风云,他为何不能一人平定?”
“谈何容易,至少应该让他带上一些督察使的。”
宋珏摇了摇头,想起了渭州时,自己身边的细作。秦安之谋划了多年,连靖安司中都有眼线,若是大张旗鼓的过去,才真的是送死。
或许,陆尘选择孤身一人前往闽海,是正确的选择。
“公主,烦请你差人去我府上报个信,遣几个使唤丫头送些被褥衣物到靖安司。王爷和陆尘归京之前,我就住在靖安司了。”
宋珏说罢,扬长而去。
他也有自己的责任。
只留下汐玥公主,在庭院中望着萧索的景致。风吹皱了她的衣裙,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此情此景之下,她的身影更显单薄。
后院的厢房里,离忧看着秦昭若惨白的脸色,出了神。
昭昭……
坏掉了……
离忧对气的感知非常敏锐,她能感受得到,秦昭若经脉中的真气非常紊乱。
不行不行,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离忧有些焦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突然,她灵光一闪,想到办法了。
睿智离忧上线。
只见她走到床榻边上,脱去了自己脚上的绣鞋,爬到了床上。
离忧将秦昭若的身躯扶起。
白净的素手贴在秦昭若的后背,去仔细探知她体内真气的走向。
“咦,这样……”
离忧突然发力,将秦昭若的手臂转到了身后。
“嗯,再这样。”
离忧压低了秦昭若的上身,让她饱满的酥胸贴在了被褥上,后臀则是高高翘起。
这个姿势,好奇怪哦。
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之前偷看陆尘和昭昭“打架”的画面,离忧羞红了脸。
随后,她紧紧抱着昭若娇躯,不停地调整着她的姿势,使她的真气可以正常流转。
好难啊,这也太乱了吧……
离忧苦着脸,不断地扭转秦昭若的身躯,通过这种方式疏导她混乱的内息。
宋珏走后,汐玥公主在庭院里发呆了很久。才想起,厢房里还有两个陆尘托付给她的女人……
她走进了房内。
看到了离忧像是一只八爪鱼一般,手脚并用,把自己缠在了秦昭若的身上。
而秦昭若,则是被她摆成了一个诡异的姿势。
看得汐玥公主后脊发凉。
被扭成了这个样子……
汐玥公主看着都觉得腰疼。
这……
她这是在干什么?
对秦昭若用刑吗?
“那个,她招了吗?”
汐玥公主的声音传来,打破了房中的宁静。
……
沙船在运河上缓缓航行,陆尘站在船头,迎风而立。
他看着两岸的景象,从繁花锦簇变得空旷萧瑟。这证明,他已经离开了京城的范围。
后汉水路运输极为发达,从永宁到江南, 三四日即可抵达。
虽然没有前朝李太白诗中“千里江陵一日还”那么夸张,但是这已经比陆路快了太多太多,陆尘从定州到京城,走了一个多月。
风吹多了头晕,陆尘转身回了船舱内。木质的墙壁上,散发着油脂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霉味,混在一起并不好闻。
陆尘所处的船舱,还算宽敞。这艘船本就是给达官贵人准备的,自然不好太寒酸。
他这次离京,只带了一杆银枪,枪名照胆。
枪名不是他取的,他认为自己也不需要武器来为自己照胆。
到了第三日傍晚,陆尘已经明显感受得到,周围的景致变了。
远处的山峦在秋日的映照下,呈现出层次分明的斑斓色彩。
山间的寺庙和塔楼若隐若现,为他眼前的画卷增添了一份宁静祥和的气息。
到杭州了。
杭州的地势不像中原地区那般平整,住宅的分布高低参差,错落有致。
江南建筑的典型特征是青砖白墙,质朴清新。这和永宁城中的碧瓦朱檐、雕梁绣柱大有不同。
沙船停在了杭州的码头上。
当陆尘走下舢板时,已是将夜。
华灯初上。
杭州城内,繁华的街道熙熙攘攘,人们穿着华服,穿梭其中。
街边的店铺琳琅满目,招牌幌子迎风招展。不时有小贩的叫卖声和马蹄声响彻街头巷尾。
杭州的繁荣,并不逊色于永宁。
这座城市的节奏是慢的。
街上的行人,面色从容不迫。而永宁城的平民,往往都表现的谨小慎微。
陆尘行走在杭州的街道上,这样的景致让他觉得很舒心。可以暂时的将京城中那些糟心的事情抛之脑后。
明天,他就要寻一匹快马,踏上赶往瓯越的路途。
但是今晚,他不必太过劳神,可以领略一下江南水乡的独特魅力。
哪怕只是惊鸿一瞥。
陆远曾经告诉过他,适应一个地方最快的方式,就是喝当地的酒。
于是陆尘找上了一间酒楼。
他在外头,都能听到这间酒楼里,人声鼎沸。
刚踏入酒楼的大门,陆尘就看到了大堂内,乌泱泱的一大帮人凑成一团,摩肩接踵。
而在这人群的中心,两名年轻男子分列一张长桌两边。
他们面前的长桌上,几十只大碗分成两排,整齐地排列着,碗中盛着清澈的酒液。
红光满面的店小二,颇有些吃力地抱着酒坛子,不停地往空碗里倒酒。
而桌上那两名男子,则各自端起了一碗酒,对视了一眼之后,很是豪迈地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呵。
在斗酒啊。
陆尘凑近了去看。
然后不禁皱起了眉头。
长桌前,朝东那位黑衣刀客,他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