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岳夕
在永宁繁华的坊市之中，靖安司衙门矗立在那儿，谁也无法忽视。
它的存在，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朝野的秩序。
靖安司背靠高墙，四面环绕着幽深的护城河。
衙门的大门紧闭，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上书“靖安司”三个烫金大字，字迹端庄严谨，透露出一股肃杀之气。
衙门的建筑风格古朴而庄重，红墙绿瓦，雕梁画栋。
院内布局严谨，分为前后两进。前进是办公之所，后进则是关押犯人的地牢。
作为后汉最神秘的特务组织，其职能广泛而重要。他们负责侦查、审讯、执行刑罚等事务，直接听命于皇帝。
他们的存在，保证了皇帝对朝廷的控制，也使得官员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和背叛。
在这座衙门的深处，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刑讯室内，各种刑具一应俱全，墙上挂满了铁链和鞭子。
这里曾是许多犯人受尽折磨的地方，也是许多阴谋和秘密被揭开的地方。
陆尘也没想到，岳夕带自己参观靖安司，第一站就是地牢。
这人多多少少有点变态。
我一个变态都觉得变态。
岳夕伸出白净纤长的手指，指着一名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犯人，冷冷说道：“此人是工部主事，负责营缮。在位三年，收受贿赂百万余两，前几天他督建的桥塌了，这才露出马脚。”
陆尘扫了那人一眼，平静地说：“那确实该死，直接砍了便是，何必把人折磨成这样。”
岳夕微微蹙眉：“你既然入了靖安司，如何还能再有这种妇人之仁。”
陆尘撇了撇嘴：“妇人之仁？我只是觉得，刑讯逼供是下乘手段罢了。因为你无法完全相信人犯的口供，真要断案的话，还是要收集完整的证据链。”
岳夕听后，讥讽道。
“呵，纸上谈兵。”
陆尘无所谓：“你这么说也没错，毕竟我确实没操作过。可是，这京城中的肮脏勾当，你们究竟破了多少。以这工部主事来说，若不是桥塌了，你们恐怕还蒙在鼓里。”
“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岳夕双手抱胸，审视着陆尘。
陆尘目光坚定地说：“首先解决人力问题，建立一套完善的情报系统，广布眼线，搜集线索，广到西凉和南蛮都要有分部那种。同时，请有经验的同僚担任讲师，传业授道，扩大编制，培养一批精于侦查、分析的人才。”
岳夕冷笑一声，“知难行易。且不提俸禄，靖安司这么多秘密，大肆扩充人手，天知道会有多少奸细混进来。”
“瞻前顾后，将一事无成。”陆尘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岳夕陷入了沉思。或许，陆尘的想法并不是完全行不通。
只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啊……
陆尘是真的不打算在靖安司的地牢里待太久了，那里的气氛过于压抑。长时间从事审讯工作的人，心理容易发生扭曲。
岳夕也出来了。
他回想起了昨天，宋珏述职时，曾说过怀疑秦安之有谋逆之心的推断，全部出自陆尘之口。
陆尘确实是个人才，心思缜密，还武艺高强，天生就适合吃靖安司这碗饭。可是，通过简短的相处，他就能看出这个人所图甚大，恐怕很难掌控。
岳夕和陆尘来到了前院，走到了一间大厅内。
宋珏坐在桌案前，身前是十来个儒士装扮的男子，俯首听命。
看到岳夕和陆尘联袂而来，宋珏放下了手中的案牍。
他的神色有些怪异，时不时偷偷瞄一眼岳夕。
这当然瞒不过陆尘的眼睛。
细思极恐，宝玉看岳夕的眼神。该不会这两人……
陆尘打了个寒颤，他知道京中有许多贵人是好男风的。甚至，有些人还搞得光明正大，不仅不以为耻，反以为这是风流。
岳夕不知道，如今陆尘已将他视为洪水猛兽。如果可以，他是真的一刻也不想和岳夕单独相处。
生怕被他掰弯了。
“这是公署，各地上报的信息都会汇集此处，他们筛选整理后送到司首的书房。宋司丞是这里的首官。下辖十二名主簿。”
陆尘点了点头，宝玉确实混的还行。
这里有一个问题，既然宋珏是司丞，在靖安司身居要职，怎么还要大老远跑渭州？
“你们……我们靖安司执行任务的督察使，是不是很少？”
督察使是靖安司的中坚力量，由指挥使统领。职能和捕快类似，是这个世界的警察。
岳夕有些诧异：“你怎么看出来的？”
“打我一进来，这衙门就没看到几个人。而且，如果这方面的人才多，渭州那事也不至于让司丞去跑一趟了。”
宋珏答道：“确实如此，这也是如今我司最大的困境。上任司首辞官后，三个指挥使卸任了两个。原本千余人的督察院，如今只剩下五百多人。”
陆尘了然，或许是因为派系之争，又或许是因为许多人怕在藩王手底下做事会被视为他的党羽。
所以，如今的靖安司，非常非常缺人。这也是为何，宋珏引荐陆尘时，刘昱大喜过望，直接邀人来王府的原因。
地牢太变态，公署有宋珏，所以陆尘能去的地方，大概就是督察院了。
混个指挥使当当，也挺好。
话说，这岳夕是干什么的，幕僚？
还是玩具……
管他呢。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督察院填上这个窟窿吧。不过在此之前，或许可以拿一两桩案子让我来试试。”
岳夕道：“你还真是不客气。你的职位自然要等司首安排，岂容你自作主张。”
陆尘皱眉：“宝玉，你和他谁官大啊？”
宋珏一愣：“啊，这……”
岳夕道：“在靖安司里，没有宝玉，只有司丞。你若是想着攀附宋珏，在树荫下乘凉的话，我劝你还是趁早离开吧。”
陆尘有些恼火：“你老是怼我干什么，是不是肚子痛啊……”
完了……被离忧同化了。
宋珏也是有些头疼，陆尘怎么刚来靖安司，就和这个小祖宗杠上了。
岳夕冷声道：“我只不过是看不惯有人夸夸其谈罢了。”
陆尘受够了这个死娘炮，死夹子。
“你我不妨打个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