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渭州武林
陆尘闯进了宋珏的营帐。
守卫没敢阻拦，他们也不傻，自然看出了这人是跟领导一伙的。
“他愿意开口吗？”
一进来，陆尘就丢了这么一句。
宋珏一愣，看出了陆尘的心情不太好，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还没开口，但他的身份藏不住，刚才有一个挺骁勇的校尉认出了他。他是百刀门的门主，在渭州有点名气。”
“那好，命人去把百刀门的人全抓来，没问题吧。”
宋珏点了点头：“已经安排认出他的那个校尉带人去做了。”
听到这话，那黑衣人也动了怒，再也不能缄口不言，斥责道：“祸不及家人！”
陆尘摇了摇头，用一种看傻子的眼光看着这位门主：“现在说这个，晚了。那个刀客叫何啸行是吧，关于这个人，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痴心妄想，我不可能背叛出生入死的兄弟！”
“好，够义气。宝玉你审吧，我去天牢看一看。”
陆尘不准备和一个将死之人浪费时间，他很难理解这些江湖人的脑回路，他也好张管家也好，把江湖义气看的比亲情都重。
不知，在酷刑之下，他的骨头能不能和嘴巴一样硬。
这种事就交给宋珏吧，审讯逼问，靖安司的人才是行家。
这次江湖人袭击军营，被活捉的人不在少数，不见得人人都能豁出去一条命。局势已定，宋珏完全可以顺藤摸瓜，揪出一大帮风云庄走私案的同谋。
渭州天牢。
陆尘手持宋珏给的靖安司手牌，在狱卒的陪同下，顺利地进入了监牢。
“把这间牢门打开。”陆尘指着秦昭若所在的监牢。
“大……大人。这不好吧。”狱卒磕磕巴巴地说道。
“你只管照做，出了事宋珏负全责。”
“当啷”一声，链锁被打开，陆尘走进了牢房。
几日不见，秦昭若憔悴了许多。精致的面容已经成了蜡黄色，衣衫上也沾了许多污垢，头发乱糟糟的，好不凄惨。
“吃点东西吧。”
陆尘提着食盒，走到了秦昭若身边，将他从酒楼外带的吃食递到她眼前。
说背对她肯定是玩笑，看到秦昭若这楚楚可怜的样子，陆尘的内心怎么可能没有触动。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一直在骗我！没有真话！”
痴痴地望着陆尘，原本从他进来后一直呆滞的秦昭若，突然情绪失控，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将眼前的食盒打翻。
粉拳如雨点般打在陆尘的胸膛上，哭闹着，宣泄着压抑在心中的情绪。
对于秦昭若的反应，陆尘可以理解。现在的她正是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回想起之前和她的相处，好像确实没几句真话。
陆尘默默低头，将食盒扶起，重新打开第二层，拿出了里面装着的点心。
“对不起，以后不会骗你了。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秦昭若泪眼朦胧，神色恍惚。
“我叫陆尘，靖安侯之子。大汉和北狄打仗，我爹死在了定州。北狄人屠城，我逃了出来。”
陆尘平淡地讲述自己的经历，一旁的张管家也俯耳过来聆听。
“定州之所以被攻破，是因为内奸。这可能涉及朝堂斗争，我这一路，不敢声张自己的身份，怕引来追杀。”
“我是真的准备离开了，但是在城外的驿站，见到了几个官兵。他们告诉我，有一个大人物正在调集兵马围剿风云庄。”
“离忧担心你，我们就回来了。本想着救了你就跑的，可是没想到会遇上宋珏。他是护国公的儿子，我们在京城同窗四年，是最好的朋友。”
“我以前冒充过他的身份骗你。你现在反应这么大，肯定也是这个原因。你一定会以为，我是刻意接近你的，但这真的只是巧合罢了。”
“说实话，我也没搞清楚我为什么要宋珏配合我演戏，潜入你们的牢房。这么做，好像意义并不大。”
“后来我明白了，我就是要再看你一眼，才能安心。”
“我在外面设了个圈套，活捉了一些江湖人。这些人都是秦安之的同谋，参与了这桩走私案。有了这些人，我再将你带走，也不算对不起宋珏了。”
“我说完了，如果你还愿意相信，就吃些东西吧，瘦了。今晚我会留在这里，陪着你。宋珏审完了俘虏，应该会来找我。”
昏暗的烛光照在秦昭若的脸上，她的眼中还噙着泪花。
她凝视陆尘许久，默默拿起了陆尘带来的糕点，送入口中咀嚼。
显然，她用行动做出了回应，还是愿意相信陆尘的。
身陷囹圄的这几天，秦昭若一直表现的很平静。
突如其来的崩溃，只是因为陆尘来了。
在他面前，秦昭若不需要伪装，不需要故作坚强。
那天，因为张管家暴起要和陆尘拼命，他走得很匆忙。甚至都没来得及留下几句让狱卒善待秦昭若的话。
“慢点吃，这里还有蜜浆。”陆尘拿起一壶饮品递给秦昭若，这是古代的果汁，味道还不错。
秦昭若接过后，没有去品尝，而是停下了吃喝的动作，将身躯更贴近了陆尘，依偎在他的肩膀上。
没有多少旎丽，因为秦昭若现在已经算不得是个美人了。她如今的模样，和初相遇时的离忧差不多，脏兮兮的。
至于和秦昭若在同一个牢房的张管家和他的女儿，直接被陆尘无视了。起初真当他是好人了，到头来也是个为虎作伥的，陆尘懒得跟他废话。
牢房里陷入了宁静。
秦昭若在陆尘怀里睡着了。
深夜，宋珏打开了监牢的门。
陆尘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噤声，然后动作轻柔地将秦昭若横抱起来，径直走出了牢房。
宋珏皱了皱眉，但没有制止他的行为。
“放心，不会让你难做，只是想让她好好睡一觉。”
宋珏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司首催我回京了。明天一早，我就要动身。所有的人犯都会交给渭州太守，如果你要救她，就带她出去吧。有什么问题，我替你顶着。”
陆尘有些惊讶，在他的印象中，宋珏似乎并不太能接受这种徇私枉法的事情。
宋珏拍了拍陆尘的肩膀：“我来这里，本就是打算放了她的。这点事，我还是能做主的。走吧，离忧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