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我可不吃暗示那一套
“京中传来的消息，山东水师提督派遣其胞弟会见谢懿。”
“他们或许要狼狈为奸了。”
护国公行府上，宋珏面色凝重地向众人提供了这个消息。
到场的除了陆尘、宋修外，还有一些远道而来，响应勤王号召的将领。
他们大多是从江西、两湖之地，远道而来的。有趣的是，淮南本地的将官，反倒没有第一时间到金陵来。
这些人手里加起来有一万来人吧。
只是质量上或许差了些。大概能比先前的安澜营好一些，比起来吴晏祖和他手下那些骁勇的郡兵来，都稍稍有些逊色。
但是这些人忠君报国的心，总是做不得假了。许多都是刚刚收到消息，就马不停蹄地赶来金陵。
这个年恐怕都得在金陵过了。
宋修对他们敬若上宾，即便是一向行事乖张的陆尘对这几人也颇为恭敬。
“意料之中的事情罢了，国公往山东派了好几个人了，那个老乌龟一直在打太极。”陆尘应了一声。
宋修也叹息道：“局势比我想象中还要糟一些。”
陆尘倒是笑道：“已经比我想象中的好很多了。那些持着观望态度的，总得让他们把年过完吧。”
一名江西的别部司马皱着眉说道：“一帮蠹虫！江山未定，何以为家？这种情况下还过得什么年！”
陆尘赞道：“若是人人都有将军这般硬派，谢懿根本造不起来反。”
宋修想起了一件事，对陆尘问道：“听闻，你在城中大肆收购硫磺、硝石等物，还四处寻找会制作炮仗、烟花的匠人，这是为何？”
陆尘想到了一次次以失败告终的爆破实验，叹道：“没什么，就是想带给谢懿一点小小的科技震撼。可惜，那些匠人不堪大用……”
宋珏倒是听陆尘提过几嘴这个事情，也觉得他太过于异想天开了。说是要弄一个能把城门炸开的大炮仗，让谢懿感受一下恐惧。
就挺离谱的。
宋修也没再多问了，陆尘这孩子主意多，让他自己发挥去吧。
“唉，今日先议到这里吧。各位，特殊时期，我就不留各位饮宴了。我已经差人往你们的营寨送了些酒肉，回去陪将士们过个节吧，莫要让他们寒了心。”
一外地将领应和：“这是自然。国公爷有心了，那我等就先告辞了。”
外地来的将领纷纷离去。
陆尘本打算同他们一道走的。
刚一起身，却被宋修叫住了。
“介山，你等等……”
陆尘继续往外面走。
走了好几步。
才回过神来。
这是在叫我呢……
陆尘有些疑惑地回身，看向了宋修。
“过了年，你就二十了吧。就当是提前适应适应，应当唤你表字了。”宋修道。
陆尘摆了摆手：“大可不必。我怕不适应。”
“总得适应的。长大了，就得有个大人样。你先坐，咱俩聊聊。”
陆尘总觉得宋修怪怪的，话里有话的样子。
只见宋修沉吟了片刻，不着痕迹地问了一句：“听说，今天一大早琰儿就跑你府上去了？”
说完这句话，宋修依旧是笑吟吟的，还顺手拂去了桌上的一丝灰尘。看起来非常自然，就好像真的是闲聊家常罢了。
然而。
即便是宋珏，都感受到了，此刻房间里的气氛不太对劲……
“咳咳，靖安司还有事要处理，我先去一趟。你们慢慢聊。对了，陆尘，你得了空还是得多往靖安司走动走动，别整天就待在公主府上混吃混喝，大家都念着你呢。”
宋修扫了儿子一眼。
“回来，坐下！你有屁的公务。”
语气坚定，不容质疑。
宋珏瞬间驻足。
尴尬地笑了笑，回到了座位上。
陆尘经过一番头脑风暴后，很快就找到了标准答案。
“我府上？宋叔说笑了，我在金陵无亲无故的，厚颜寄宿在公主府上，哪里来的府上一说。”
“至于琰妹妹嘛……我今日出门早，倒是没瞧见的。”
“不过既然宋叔你说了，那她应该是在的。汐玥也挺可怜的，一个人在金陵孤独寂寞的，难得有个知心人能陪她说说话。”
“琰妹妹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她最是温柔体贴的，才会频频登门去找汐玥。”
宋修点了点头：“嗯，那倒是，琰儿是个好孩子。”
“介山，今年除夕夜你打算怎么过？”
“你芸姨一直念叨着，让你和汐玥都过来，咱们几家一起过年，热闹。”
陆尘思考着宋修这话的用意，揣摩了好久，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他答道：“我自然是万分愿意的。只是我家那老夫人和一众叔伯姊妹都在公主府上，也不好饶过他们，跑到贵府叨扰。”
“这有啥。你和他们的关系我都知晓，现在陆家你是顶梁柱，没必要看他们的脸色。”
“宋叔说笑了。我这人最是恪守礼节，尊长爱幼，我和陆府阖家欢乐。”
宋珏“噗”地一声喷出了一口茶来。
在宋修的死亡凝视之下。
他急忙用自己的袖子擦拭水渍。
“嗯，那最好。”
“介山，回头看到琰儿，帮我劝劝她。”
“都老大不小了，你也及冠了。不能再向小时候一样了，总得避嫌的，你说是吧。”
陆尘懂了。
宋叔搁这等着我呢？
陆尘闻言，半晌不言语。
良久。
只见他用一种悲凉的语气说道：“原来如此……”
“宋叔……”
“国公爷……我明白了。”
“我人微言轻，确实不该和你们太过亲密。”
“我当芸姨是长辈，当宝玉是兄弟，当宋琰是亲妹妹。此前，倒是从未想过这些。”
陆尘甚至带了一丝哭腔：“是我不该。我回去后就去寻个宅子安置家人，不再公主府上叨扰。以免国公爷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是我不配……”
“走了。各位保重。”
陆尘扫了一眼宋珏。
“宋珏！你我以后，割袍断义，再无瓜葛！”
宋珏：(￣△￣；)
说罢，陆尘扬长而去。
留下了父子两人面面相觑……
好半晌。
宋修才指着陆尘的背影，骂道。
“这也是个领兵的？！”
“做戏给谁看呢？说话跟勾栏里的裱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