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燕丹，你放心去吧！
夜色降临。
杨版高渐离上位。
墨家更换巨子消息传开。
儒家与项氏一族立即展开对话。
试探继续结盟可能。
儒生张良，也就是未来的谋圣张子房。
与项氏一族的军师范增碰面了。
“范先生，晚辈儒家张良。”
张子房温文尔雅，已经露出几分谋圣风采。
“我早听江湖盛传儒家出了一个出类拔萃的年轻人物，子房，说的就是你吧。”
范增转过身，双手负在身后，显得颇为倨傲。
“不敢当，前辈谬赞了。”
张良依旧温和有礼。
“这次墨家巨子的事情，你怎么看？”
范增出言试探。
“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阴阳家为什么突然对墨家发难？明明已经对墨家巨子下手，大动干戈，却没有中途截杀，让人费解。”
张良说道。
“可能阴阳家的目标只是墨家巨子。儒与墨一向泾渭分明，理念不合，怎么这次儒家也会参与墨家巨子发起的计划？”
范增反问。
“当一件事情变成天下大势之时，任何人都无法置身事外，儒家也如此。”
张良十分坦诚。
“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儒家一直强调君臣礼仪，你们来参加反秦联盟，对抗嬴政，似乎不合道理吧？”
范增言辞犀利。
张良道：“儒家先贤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只有理解民为贵的君，才是我们天下人的王。”
范增微微点头。
“你跟我以前认识的儒家弟子很不一样，很让人惊喜。”
范老头开始正视眼前的年轻人。
“子房只是儒家的一个普通弟子。”
张良继续收敛锋芒。
“你的两位师兄伏念、颜路两位，是否也赞同你的观点呢？”
范增又问。
“这个嘛……”
张良避而不答。
…………
机关大厅内。
灯火通明。
正在上演着临终托孤。
道分黑白，人分善恶。
但二者都是复杂的。
道会不停演化。
人心也时刻变化。
杨鹏飞看着燕丹父女，回顾前身‘高渐离’与巨子相识的一生。
——燕丹有伪君子的一面。先撺掇妻子炎妃杀害上任巨子六指黑侠，又跟妻子决裂，夺得墨家巨子首领位置，只为反秦大业。
——燕丹有理想化的一面。纵然智谋短浅，才干不足，被燕国奸臣和燕王逼的没有立足之地，只能诈死脱身，也不忘反秦大业。
——燕丹也有选贤任能的一面，收拢荆轲、大铁锤、高渐离、雪女等一干墨家统领，人人忠心无二。
到如今，是非善恶，皆归尘土。
“巨子老大，我想收月儿为义女，用一个新的身份，你看如何？”
杨鹏飞问道。
——燕丹，你放心去吧。
——汝妻子我养之，汝勿虑也。
“哦，什么身份？”
燕丹来了兴趣。
“高欢，字渐飞，燕地儒生，国灭后成了秦人。妻子赵雪，女儿高月。”
他拉着雪女的手。
现场编造了一个身份。
“高渐飞，赵雪，女儿高月……，很好。小高，你又给了我一个惊喜。”
燕丹欣慰的说道。
“天下大事，自有天下人来做，跟孩子无关。”
杨鹏飞道：“墨家巨子是高渐离，而高渐飞只是一个普通读书人。”
“说得好，月儿，我就……托付给你了。”
燕丹当场做出决断。
低声对女儿交代几句。
——他没得选只能相信。
高月上前行礼道：“义父在上，女儿高月拜见。”
“不必多礼，在墨家你永远是高月公主。”
杨鹏飞说道。
雪女上前扶起高月，柔声道：“月儿不哭，姐姐疼你。”
高月抹眼泪道：“雪女姐姐。”
“在外人面前要改口。”
燕丹提醒道。
高月微微点头。
燕丹回光返照，精神大振，说道：“小高，月儿我就托付给你了。现在还有一件事放不下，天明你过来……”
“巨子老大，你叫我？”
盖聂身边的天明指着自己鼻子反问。
“是的。孩子，你过来。”
燕丹肯定的重复一遍。
“天明，你去吧。”
盖聂发声。
天明哦了一声走到燕丹跟前。
“天明，你是个好孩子，以后跟着你聂大叔好好练武，保护月儿。你能做到吗？”
燕丹问道。
“我可以的， 放心吧，巨子老大。”
天明重重点头。
燕丹忽然伸出右手落在天明头顶，开始灌输内力传功。
“啊，好热，好热！”
天明叫了起来。
“天明，不要动，凝神静气。”
盖聂出言提醒。
“不！父王！”
高月大叫。
父女连心，她已经有了预感。
雪女轻轻点了她的穴道，让月儿在自己怀里昏睡过去。
等到传功完毕，天明也昏迷过去。
燕丹的状态越发不妙。
就像是一支随时都会熄灭的蜡烛。
“世间乐土。”
他起身走到门口，负手看遍机关城，说道：“启动青龙，让我葬身在这片乐土吧。”
杨鹏飞起身下达巨子令旨。
雪女带着高月。
盖聂带着天明。
众人拜别燕丹，踏上撤退道路。
…………
机关城幸存的三百多墨家弟子分批乘小船从地下河撤退。
项氏一族的项梁、范增、少羽等人一路。
儒家的张良、道家的逍遥子一路。
墨家六大统领各自带着一波弟子。
杨鹏飞做为墨家巨子却主动断后。
背负双剑留在一艘小船上。
“启动青龙！”
他扬声传出信号。
墨核机关密室内。
燕丹拼尽最后的力量，按下自毁按钮。
轰隆隆！——
墨家机关城的所有机关开始自毁。
燕丹与机关城一起走向了毁灭。
地动山摇！
城池崩塌！
群山移位。
墨家杀戮最重的机关兽青龙现世，扑向外界的数千秦军重甲。
…………
机关城外。
月光下。
大司命站在山巅之上，望着远处群山中的机关城。
少司命也缓缓走来。
二人还对疑似‘水寒剑’的那个人心有余悸。
山崖下方。
黑龙旗猎猎作响。
秦军的重甲步兵团已经集结待发。
只是还没来得及进攻。
就遇上了从地底杀出的机关兽青龙。
…………
另一处山路上。
卫庄带着赤练缓缓而行，恰好避开了秦军锋芒。
他对撤离路线也是早有准备。
却在机关城毁灭之时。
蓦然回头。
望向黑暗。
那里又有一位故人凋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