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做客陆家庄
两船靠近。
那渔翁道：“喜遇佳客，请两位过来饮一杯水酒如何？”
黄蓉答道：“那就打扰长者了。”
她有意打听对方身份，便拉着郭靖登上画舫。
那渔翁轻轻挥手，自有仆人操劳将小舟系在大船船尾，不至于顺水飘走。
郭靖与那渔人作揖见礼。
那渔人坐着还礼，说道：“在下腿上有旧病，不能起身，两位恕罪。请坐。”
郭靖与黄蓉齐道：“不必客气。”
便在画舫中坐下。
那渔翁约莫四十岁左右，脸色枯黄，似有重病，全靠一身真气维持生机。
小童在一旁煮酒。
郭靖介绍道：“在下姓郭，这位是某家内人姓黄，见过长者。”
黄蓉听他说自己是‘内人’，心中欢喜，笑盈盈的坐在旁边。
那中年渔翁说道：“鄙人姓陆，江湖一散人。两位朋友可是第一次来太湖游玩吗？”
黄蓉道：“正是。”
小童端来美酒以及四碟下酒菜，斟酒劝客，全都是豪门排场。
三人对饮数杯。
那陆某按耐不住，问道：“适才听黄姑娘所唱《水龙吟》，曲调绝妙，实在别开生面。不知何人所做？”
黄蓉笑道：“此乃家父所做，我拿来消遣罢了。”
陆渔翁听了心头大震，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谈及诗词文章来。
郭靖对此不感兴趣，便交于黄蓉应对。
又谈了一会，眼见暮霭苍苍，湖上景色大变。
那陆渔夫道：”舍下就在湖滨，距此不远。冒昧请两位去盘桓数日，如何？”
黄蓉道：“靖哥哥，你来拿主意。”
那渔夫见状，忙说道：“两位若要游山玩水，寒舍最适合落脚，请郭小哥勿要推辞。”
郭靖笑道：“那我夫妻二人便叨扰了。”
登岸之后，提及还船和取马之事，陆渔夫当即安排仆人前去打理。
到得陆氏庄园，两人才发现这是一座巨大的豪宅。
刚进屋，就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来迎接，身后还带着五六名仆从。
那渔夫道：“冠英，你替我宽带两名贵客，我取换身便装来。”
说完，还向郭、黄二人客气请罪。
郭靖道陆庄主轻自便。
陆庄主便由两个仆人抬着步撵下去更衣。
那年轻人叫陆冠英，是陆家的少庄主，待人接物颇为谦逊。
郭靖、黄蓉随着陆冠英来到客厅，只见庄内陈设华美，雕梁画栋，别有一番气象。
郭靖不以为意，大怂文士就好搞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
自从练了降龙十八掌后，他本能上更喜欢质朴宏大的气象。
黄蓉却暗暗称奇，这种风格可太熟了，分明是桃花岛的建筑布局。
过了一会儿。
那陆庄主换了一身儒服，手拿鹅毛扇，出来见客。
他双腿残废，仍是由仆人抬着入座。
“两位朋友，请上座。”
这人确实有几分名士风采。
郭靖与黄蓉各自入座。
陆冠英却不敢坐，只是站在一旁。
陆庄主轻轻挥手，让儿子拉动机关撤走一道屏风。
屏风后面满是诗书典籍，铜器玉器，珍宝古玩，还有一幅水墨画。
“两位朋友，你们看我这些收藏如何？”
陆庄主满含期待的问道。
郭靖摆手道：“兄弟不好此道，让庄主见笑了。”
黄蓉却道：“庄主收藏的这些都是名家典籍，殊为难得。倒是最后这幅画，写的是岳武穆当年壮志难伸，彷徨无计的心情。
庄主的落款却暗含杀气，莫非阁下有大仇人在世？”
陆庄主听了这番话，长叹一声，半晌不语。
黄蓉瞧在眼里，颇为不安。
郭靖握住她的手，向陆庄主说道：“庄主不必难过，若有仇人在世，不妨说来一听。郭某不才，愿为阁下排忧解难。”
他内功日益精进，又有绝技降龙掌傍身，说话自有一种担当气魄。
陆庄主回过神来，忙道：“多谢郭小哥体谅。黄姑娘刚才一番话，实在是说到了陆某心坎里，不觉想起了许多陈年旧事。”
“至于大仇人，应该早就死绝啦。”
说完，便吩咐儿子整治酒席待客。
宴饮过后，自有仆人带着郭靖与黄蓉到客房歇息。
那仆人奉上香茶，临去时说道：“二位请慢用，如果有事，拉下墙边绳铃，小人们就会过来听候差遣。”
“还有，晚上千万不要外出，休要走失了。”
叮嘱完才自行离去，掩上房门。
这客房陈设静雅，枕衾整洁，外间还有浴池，各种设施异常周到。
郭靖脱掉鞋子，五心向天而坐，开始用功。
黄蓉却低声道：“靖哥哥，你刚才看到书房的那个铁八卦了吗？”
“嗯，是有一个，而且跟一般的铁八卦不同。”
郭靖回忆说道。
“那是练劈空掌专用的铁八卦。”
黄蓉笑道：“你看。”
抬手一掌劈去，掌风吹动烛台，掀起了轻纱，却无甚大用。
只是手法精妙，用劲极巧。
这跟降龙掌不同，走得是另一种轻盈多变的路子。
郭靖点头道：“不错，是一门上乘掌法。”
黄蓉微笑道：“这是我爹爹自创的劈空掌，他教过我。可惜我当时只顾好玩，学了一个月就没练了。”
郭靖道：“你把劈空掌窍门讲给我听，我也来练一练，好取长补短。”
黄蓉便凑过去在他耳边一字一字讲解起来。
这‘劈空掌’擅长的是变化，隔空伤人，掌力逐渐加重。
练到大成，一掌劈出内力有七八种变化，凌厉绝伦。
昔年华山论剑，黄药师曾用‘劈空掌’和‘弹指神通’跟西毒、北丐打成平手，威力比之‘降龙十八掌’也不遑多让。
郭靖身负全真派道家正宗内功，练起劈空掌来，得心应手。
再与‘降龙十八掌’印证，掌力在变化上又多出一层柔劲。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兴尽收功。
正为武功增进欣喜，黄蓉却叮嘱道：“靖哥哥，这门掌法你自己练习便是，千万不能在我爹爹面前施展。”
她是深知老爹脾气的，发起狂来六亲不认。
郭靖双臂一圈，将她抱在怀里，笑道：“蓉儿，你放心好啦。我今后跟人对敌，单凭降龙十八掌就足以应付，不会让你为难。”
黄蓉嗔怪道：“我才不管你用什么功夫，别给爹爹抓到就行。否则的话，你非给他老人家打死不可。”
“偷学一门武功就打死？那岳父要是知道我偷了蓉儿，还不打死我我两回？”
郭靖装作害怕的样子。
黄蓉在他怀里蹭了蹭，傲娇道：“你知道厉害就好。今后要是敢欺负我，我就叫来爹爹，还有七公，一起打你，把你打得跪地求饶。”
郭靖把手伸进她衣襟，轻轻捏了几下，道：“女子打丈夫，倒反天罡了你，吃我一记抓乃龙抓手！”
香雪凝脂，果是极品。
黄蓉咯咯笑着求饶。
正在嬉闹间，外界忽然传来一阵呜呜呜的号角之声。
“有古怪！”
两人同时清醒过来，来到窗边推开窗户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