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演龙宗,灵云子
沈明净、白清羽两人欲杀尽灾兽,不令其遗祸世人,无奈力有不及,却是突来意外之变。
“龙神现威·万灵慑服,敕!”
道威现,敕令开。
一名灰袍道人冯虚御风而来,身后显现出一条淡淡的龙形虚影,散发一股对沈明净两人来说不算太强的龙威。但正在四散而逃的灾兽们却是被这股龙威所慑服,纷纷趴在地上,畏惧得不敢动弹。
白清羽见状,来到沈明净身边,低声对他说道:“是演龙宗之人。”
演龙宗,道门六宗之中唯一不是发源于东皇玄州,而是道门一脉在神州本土传播的过程中所衍生出的门派。
门中弟子修炼《万灵演龙经》,以龙为万物灵长,认为龙乃是最接近“道”的存在,众生皆不如龙。这一离经叛道的思想向来在道门中多有争议。
虽说那场大灾之后,世间便再无真龙踪迹,但数千年前龙的数量并不算太少。对修行者而言,龙这种生物不过是一种比较强大的灵兽而已,和那玄之又玄、不可名不可说的“道”相比实在相去甚远。
不说其他,仅各种灵兽、神兽当中,凤凰、麒麟之类都不弱于真龙,甚至犹有过之。
故而,演龙宗常常在暗地里被其他道门中人嗤笑,可他们却依旧我行我素,并不在乎他人的眼光和看法。
此时,只见灰袍道人再度起手掐诀,口诵咒法:“龙神吞天,收魂摄灵,敕!”
敕命既出,道人身后神龙虚影猛然开口,庞然吸力顿时形成一道无形无相的旋涡,吞吐大荒。
灾兽遭到这股旋涡牵引,肉身之内的魂魄竟被吸出体外,尽数被龙神虚影吞入腹中。失去魂魄的灾兽纷纷倒地身亡,外表上却是连一丝一毫的伤势都看不出来。
沈明净倒吸了一口冷气,这道人所施展的莫非是神魂攻击之类的手段?可看他的修为也就比自己略高一些,比起白清羽尚有不小差距。难道此人却是一名神念境的修士不成?
看出他的震惊,白清羽附在耳边悄悄解释道:“此乃《万灵演龙经》中的龙神咒,我在剑阁之中曾听几位师长提过,能以龙威镇压较为低级的生灵,直接灭杀其魂魄。不过这种咒术对人类的用处不大,至于修士就更不用说了。”
沈明净这才放下心来,这道人不是神念境的修士便好。虽不知对方从何而来,但好歹算是帮了他们一把,即便真要动起手来,自己两人也有胜算。
为免多生事端,两人不欲与其接触,正要转身离开,却见他径直追了过来,一边招手,一边不停喊道:“二位道友,请留步!”
听到这句话,沈明净身体僵硬地停下了脚步,浑身打了个冷颤,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某个每次这样开口都能害死人的灾星。
随后,他又在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在这个世界里没听过什么阐教、截教之类的门派,不然他现在就该给自己提前准备棺材了。
只是这么一耽搁,那道人已经赶了上来。只见他外表看起来约莫三十岁上下,皮肤略显黝黑,头发随意地盘作发髻,上插一枚龙形发簪。
道人快步行至两人面前,稽首道:
“贫道演龙宗灵云子,见过两位道友。方才见二位大发神威,剿灭灾兽,护持开阳城中百姓,贫道心生敬佩,故而特来结识一二。不知二位是何门派的高足?”
遭逢此问,两人若是直接离去,似乎反倒显得自己心虚,难免会惹来对方的怀疑。
沈明净也只得向对方回了一礼,开口回答道:“在下鸿明,这位是我师姐鸿羽。我们二人乃是内景派的弟子,敢问灵云道兄方才所用的可是龙神咒么?”
内景派的修行之法最重红尘炼心,多有门人下山行走于人间凡世之中,比较适合作为两人假扮的对象。而鸿明和鸿羽这两个名字自然是两人事先想好的假名,故而沈明净开口时成竹在胸,丝毫没有露出破绽。
灵云子听了,果然没有怀疑他们的身份,只是谦虚道:“两位道友见笑了,贫道这咒术初学乍练,尚不能完全发挥其威力。若非二位先前一番大战,令这群灾兽丧胆,恐怕还控制不住它们。”
“灵云道兄谬赞了,我们二人也不过适逢其会罢了。身为修行中人,又怎能见死不救呢?”
沈明净本想敷衍两句便告辞离开,没想到这灵云子的性格却是十分自来熟,不好将其甩脱开来。
他转念一想,二人自离开金刚寺之后就一直装扮成普通人,未曾与修行中人有所接触,也不知是否有更多门派知晓他们之事。既然已经遇上了这位来自演龙宗的灵云子,正好可以找他打听打听修行界的近况。
话虽如此,直接开口询问未免太过突兀。沈明净有心从对方身上打探情报,暗中用眼神向白清羽示意。
白清羽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十分善解人意道:“灵云道兄,所谓相逢即是有缘,不如我们寻一处僻静所在,彼此畅谈一番,也好交流修炼心得。不知道兄以为如何?”
灵云子闻言大喜,不住点头道:“贫道正有此意,不想竟是与二位道友心有灵犀,真是英雄所见略同。那贫道也不推辞了,距此地三十里外有一处桃林,那里风景秀丽,又正值花开时节,正好以桃花佐酒,亦是一桩妙事。”
沈明净和白清羽对视一眼,齐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道兄带路吧!”
灵云子当即一展袍袖,大笑道:“请!”
两人与灵云子同行而去,双方一者有心,一者无意,很快便言谈甚欢,好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
交谈中,沈明净装作不经意地问道:“灵云道兄,我二人离开门派日久,不知近来修行界中可有何要闻趣事?”
白清羽也竖起耳朵,身体不自觉地绷紧,紧张地等待对方的回答。
孰料,灵云子却是挠了挠头,有些不明所以地说道:“近来修行界风平浪静,不曾听闻有何大事发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