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触动
夜已渐深，繁星不再，月色朦胧。
晋市的空气好不沉闷，估计用不了多久，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至黑色云海事件之后，内陆的夜雨次数也是成倍增长，没人能够说出具体的原由。
幸好杨沫的感应没有受到天气的影响，而他也一直锁定着那只还在逃逸的伪兽。
这只伪兽也很奇怪，他似乎知道自己会被追击，一路上没有任何停留，而且一直保持着一个相当恐怖的速度在移动。
杨沫的心里有些疑惑，‘伪兽进行了兽化后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再次伪装成人类模样？还有就是它们兽化的时长是有限还是无限？’
这些问题没人告诉过杨沫，但那冥冥中的一丝错觉让他不得不去思考去多了解，这两日来，诸多问题萦绕心间。
看了看林芸汐所在的位置，他出言提醒道。
“你们追击的方向有点偏移，目标在你们的左前方，距离大约十五公里。”
林芸汐没好气的对着手机说道。
“我也想走直线，但路不允许啊，人形雷达，要不你来追，我保证不会对你不利。”
“不可能。”
一口回绝之后，杨沫思索片刻后问道。
“你能行么？先不说以你们的速度能不能追上伪兽，就算追上了，你有把握拿下伪兽吗？”
林芸汐皱着眉头，叹息道。
“行不行我不知道，但这只伪兽实力很强，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任它在安全区内。”
杨沫有些不解，再次问道。
“听你这么说好像你也没什么把握，那既然你没有把握，那为什么还要这样折腾？为什么要把自己置于险地？”
林芸汐沉默少许，而后语气从容，淡笑道。
“为了还活着的人，为了多一丝希望。”
杨沫眉头微皱，感觉这个话题很沉重。
‘人类的希望么？可那只是无数异兽里的一只而已，就算将它肃清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一个被世界抛弃过的人不可能会想着去拯救世界，此时的杨沫就是这种人，他很难理解林芸汐的想法，认为她舍生忘死没有多大的意义。
双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但没过多久，林芸汐突然问道。
“你还有个哥哥叫杨峰对不对？”
“嗯”
“那你知不知道他在前线战斗？”
杨沫听到对方提及杨峰，他就像是被触碰到了逆鳞，而后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为什么突然提他？祸不及家人，有事冲我来，你们敢动我哥，休怪我翻脸无情。”
林芸汐有些诧异杨沫的反应，但很快她便反应过来，怅然道。
“你想多了，杨峰在前线战斗，是人类的英雄，我们怎么会做那种事？反倒是你，明明是亲兄弟，却跟他一点也像。”
“我跟他很像。”
“你说的只是表象。”
“你什么意思？”
林芸汐苦笑摇头，坦言道。
“我说得还不够明显吗？你哥是战斗英雄，而你嘛，在我看来只是个贪生怕死之辈，自私且懦弱，你与杨峰有着云泥之别。”
杨沫对此言嗤之以鼻，嗤笑还击道。
“你告诉我，这世道谁人不自私？好多人只是表面光鲜，背地里却干着肮脏苟且之事，我不想当什么英雄，但我也不是伪君子，你看不起我那是你的问题，我也不需要谁来评判。”
“急眼了吧，真是幼稚。”
“随你怎么说。”
林芸汐无奈笑了笑，而后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很危险？我是说对于人类而言，你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为什么组织放弃对你的肃清，那是因为你或许也是人类希望的一部分，也有可能像你哥那样，为活着的人增添一丝希望。”
“想利用我？”
“错，你哥以前没有告诉过你什么是大义吧，哦，我明白了，这也难怪，还真是个可怜的家伙。”
杨沫沉着脸，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芸汐笑了笑，而后说道。
“一直以来，你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在你的世界里充满了黑暗，你看不到外界的光。”
杨沫微微皱眉，看了看天花板上的吊灯，不屑道。
“我眼睛可不瞎。”
“那你知道光是什么吗？”
“光不就是一种电磁辐射，能够被人眼感知为可见光，是电磁谱中的一部分，具有波动性 ”
“你说得对，也不对。”
杨沫还没说完，便被林芸汐打断道。
“我认为的光是温暖的，能够驱散黑暗、无知和误解，让人不再恐惧、迷茫和绝望，它神圣而纯洁，在我这里，光也是梦想和希望。”
“不知道你想过没有，杨峰为什么参军入伍？或许你会说是因为他没有考上大学。但据我的调查显示，他的高考成绩很好，跟你一样，在学习方面是个天才。至于为什么没有选择上大学，估计就是因为你的原因。”
杨沫听到林芸汐说到光的时候，内心多少还是有些触动，但听到杨峰高考的真相后，他的目光变得呆滞，原来自己的哥哥骗了自己。
林芸汐见杨沫没有说话，定然是有所悸动，于是她接着说道。
“因为你是他的拖油瓶，他选择牺牲自己来成全你，他很爱你，在他的眼里，你或许就是他的光。”
杨沫全身如遭雷击，脑海里一直徘徊着林芸汐说的最后一句话。
‘在他的眼里，你或许就是他的光。我或许我就是他的光。’
杨沫的内心很不平静，他似乎抓到了什么东西，那是他以前失去过，再也无法触及的东西，此刻，他好像又失而复得，很想将之视若珍宝。
他喃喃自语的说道。
“是光吗？还是”
林芸汐听到他的呢喃之音后，莞尔一笑，问道。
“想知道杨峰现在在做什么吗？”
杨沫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对方接着说。
“他现在也是一位异能者，而且立功数次，在异能者组织里也是榜上有名。如果说他单单只是为了你而这么拼命，我不会相信，因为我觉得，他深知什么是大义，什么是光，什么是希望。”
话已至此，林芸汐也不再多言，她想多留给杨沫一些时间去发现身边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