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群众里边有坏人
“好了，打闹就此结束吧。”
姬发少女轻轻弹了弹黑色暗纹羽织上的灰，绿色的星眸看向凌空而立的五条悟，闻潮镜笑道：“五条君，不去带我去见一见正道怎么样？”
白发教师缓缓落地，刚才的一番胡闹确实也让他明白了自己拿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少女没有办法，既然她提名要见夜蛾正道，也不妨带她去。
五条悟理了理衣服，把高专黑色的高领教师服揪扯的板板正正，然后开始边把白色绷带系上，边朝着已经看呆的禅院真希和熊猫打了招呼，示意二人先去楼上教室坐会儿。
“新同学已经在教室等你们了哦！”
无良教师这么说着，随后挥了挥手带着闻潮镜朝着校长办公室方向走去。
等到夜蛾正道被五条悟几个电话摇到办公室时，闻潮镜已经很自来熟的坐在办公室内的沙发上并且自己泡了一杯茶。
“夜蛾，她说找你。”五条悟长腿翘成二郎腿的姿势坐在沙发的另一侧，手掌握拳撑住脸，遮住眼睛的脸庞看不出情绪。
闻潮镜倒好一杯茶，把茶壶放稳在桌上后做出请的手势示意夜蛾正道坐下聊天。
极道大佬模样的男人不明所以，顺势坐下捧起茶杯喝了一口。
“老师，你听我说，我知道我要说的东西很炸裂，但是你先不要炸裂。”
闻潮镜心已经死了，她脑内演练过无数次怎么和夜蛾正道交代关于时空穿越的这一切，她想过夜蛾正道会否认，会疑问，甚至可能会把她绑到家入硝子哪里做个脑ct看看她是不是脑袋有病，但是还是没想到现场会这么风平浪静。
等到闻潮镜把一切交代清楚以后，夜蛾正道摩挲着下巴很顺利的接受了闻潮镜的说法。
只有五条悟坐在一旁发出灵魂质问。
“喂夜蛾，她说她在过去的高专和我同一届，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我们都没有那一段记忆？”
“其实，五条，我觉得闻潮镜可能不是时空来客，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夜蛾正道存了怀疑，但是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她说的东西，都是真的。”
指的是闻潮镜知道夜蛾正道在旧办公室的柜子里藏了一整套国外进口的混纺棉，这是他准备制作熊猫前买的。
五条悟还是有些疑惑，他怎么不知道夜蛾正道偷偷藏了东西，他还以为不结婚的大叔是没有藏东西的需求的。
“当然是因为会有两个人渣时不时就被揪到办公室去训话啊，五条君不是很喜欢在老师训话的时候抠抠这里挠挠那里嘛，我怎么记得五条君有一回把夜蛾老师的马克杯顺出来了？就那个黑色的那个，有点缺口的那个。”
五条悟身体明显很不自然的僵了一下，夜蛾正道闻言朝着五条悟看了过去，充满审视的眼光让五条悟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没错，他上高专那会儿确实有一次把夜蛾正道的马克杯顺走了，他还记得那次是他和夏油杰在高专操场打闹，打着打着两个人动了真格，搞得天元结界警报了半天，还因为几发「苍」给操场跑道打坏了一个坑。
然后就被夜蛾正道的正义铁拳制裁了，也可能是那一次夜蛾正道打的太痛了，五条悟被训话训得有点无聊了，走之前不知道怎么想的，顺手就把摆在身后的黑色马克杯顺走了。
不过这件事情应该只有他和杰知道啊？
闻潮镜怎么可能知道，他和杰的口风都应该很紧才对吧。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口风确实很紧，但是他绝对想不到，那天其实是闻潮镜偷跑出去逃课摆烂，正好撞到了刚出办公室的人渣二人组。
当时五条悟遮遮掩掩的样子直接让闻潮镜内心起疑，不过以闻潮镜摆烂的性格也没多追究，结果没过几天闻潮镜就听说夜蛾正道丢了个用了多年的马克杯。前因后果瞬间联系起来，闻潮镜皱着眉思考了很久五条悟为什么要偷夜蛾正道的马克杯，最后她推断可能是单纯的想犯贱。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此刻，五条悟和夜蛾正道完全相信了闻潮镜是时空来客的说法，毕竟除了承认别无他法，从闻潮镜嘴里说出来的信息全都是高专内部到不能再内部的人员可以知道的，总不可能说闻潮镜是个变态潜伏在高专顶岗十多年就为了今天突然蹦出来说她是时空来客吧？
老底被掀的夜蛾正道和五条悟此刻共处一室，当然还有个显眼包闻潮镜，这样的环境下，气氛一瞬间有那么几分不自在。
“好啦，误会解除，那么下一个问题，五条君和夏油君毕业以后都留校任教了吗？”闻潮镜怡然自得的捧起不怎么烫了的茶杯小酌一口，毕竟连五条悟都当老师了，估计也是跟着夏油杰才当了老师。
五条悟他啊，是夏油杰的绝版独属挂件呢。
殊不知这么一句看似寻常的问询让整个气氛直接降到冰点。
闻潮镜人精这么多年，怎么会察觉不到气氛的巨大落差，见五条悟抿了个嘴侧着脸不愿谈论这个话题，闻潮镜微微皱眉猜测，这两个人渣不会闹掰了吧。
夜蛾正道有意调节气氛，随即开口道：“先不说这个，闻潮你到了这个时代，年龄还在十六岁，不如去五条班里一起上课怎么样，也算是暂时落脚吧。”
闻潮镜从善如流，点了点头后起身说道：“那就麻烦老师帮我安排一下了，我突然想到了点事，硝子她在校医室吗？”
“在的。这个世界她应该在校医室坐诊，你要去就去吧。”
闻潮镜了然，转身出了门。
走在熟悉的路上，不一会闻潮镜就到了高专校医室门口。
轻轻推开门，入目的是一个栗色长发身穿白大褂的女子。
“有什么事吗？”
熟悉的声音，不过里面也有着外人听不出的沧桑。
“硝子，打扰了。”
家入硝子捏着一根钢笔，显然没想到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少女会这么亲密的称呼自己。
她认识这个少女吗？
闻潮镜知道自己又要来一次介绍，顺手就关上了校医室的门。
一个小时以后，家入硝子点点头接受了闻潮镜所说的一切。
按理来说，闻潮镜的说法太不着边际，但是谁让夜蛾正道和五条悟都接受了呢，能从那两个人手里出来，闻潮镜说的只会是真的。
半天下来感觉快把一整年的话都说完了，闻潮镜明显有些疲惫，但还是问出了那个让她困扰很久的问题。
“硝子，那两个人渣闹掰了？”
指的是五条悟和夏油杰。
家入硝子沉默了一瞬，随后点点头开口。
“对啊，十年前在新宿，他俩吵了一架，当然这是五条口述的版本。”
“我觉得，他俩其实没吵，那天从新宿回来，五条消沉了很久，夏油杰在这以前叛逃了，他杀了普通人，去盘星教当教主去了。”
“说起来，新宿见面，是他俩的最后一面吧。真没想到他俩居然也有闹掰的一天，我甚至都想过五条可能跟着夏油跑去盘星教，但现实是他俩这么多年了，面都没见。”
家入硝子絮絮叨叨，把闻潮镜所不知道的事情一一补全。
到最后家入硝子说的都有些压抑，闻潮镜知道，夏油杰选择了他所谓的大义，是现实所逼迫，那个满口正论的优等生，清醒着发疯了。
“我明白了。”
闻潮镜的兴致也有些不高，毕竟是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同伴，什么关系破裂，角色对立，对闻潮镜而言这个话题也跟沉重，但是更让闻潮镜在意的是，她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从星浆体任务开始，一系列事件像是被安排好的戏码纷纷上演，每一件事看似毫无关联，但最后都变成了压倒夏油杰的一根根稻草。
有人在幕后作祟，有人要逼疯夏油杰。
闻潮镜没有任何证据，但是她就是无比确信。
这种无风不起浪的事情，接二连三的来就是有心人在作怪。
闻潮镜甚至有些按捺不住自己，她已经准备好冲到盘星教去给夏油杰押回高专了。
但是仔细一想，给夏油杰押回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既然幕后主使已经把剧本推到一半，相信接下来的剧情还要一一上演，不如将计就计，在适当的时候控制事态，最好就是把藏在暗地里的蛆虫连根拔起。
闻潮镜眯了眯眼，翠色的眸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寒光。既然不知道自己会在这个世界待多久，那不妨把事情做的出格一点，她都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幕后主使了呢。
和家入硝子会面过后，闻潮镜回到了熟悉的高专宿舍，简单收拾出一个房间，闻潮镜想了想给夜蛾正道打了一通电话。
“嗯，对，不要公开，没关系，我有咒术师资格证，对，就这么办好了。”
挂断电话以后闻潮镜嘴角不自觉上扬，她都到十几年后了还当什么老师，她当然，要当助教老师啦！
于是在禅院真希，熊猫还有狗卷棘站在操场上准备开始上实操课的时候，闻潮镜声势浩大的带着一大包零食饮料来了操场。
“米娜桑，你们最靠谱的闻潮老师来啦！”
随后在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闻潮镜一人一包零食的发到三人手中。
姬发少女笑眯眯的，像从绘卷中走出来的大和抚子，要不是手里还提着一大包零食的话。
“闻潮？”
“老师？”
禅院真希和熊猫同时出声，显然没想到这个上午刚掀起争端的女生下午就变成了他们的老师。
姗姗来迟的五条悟在众人身后开口道：“闻潮镜被夜蛾校长安排做我们班的助教老师，大家不如先相互磨合一会儿好了，那么这节课就让闻潮老师带着你们上咯，老师我啊有重要的事情去做。”
说罢就准备瞬移离场，可惜闻潮镜还是先他一步。
“五条君又要去和他心爱的小甜点约会咯，学生们好可怜，被丢给了手无缚鸡之力的闻潮老师~”
声音凄凉哀转，仿佛五条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闻潮镜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随即继续说道：“其实老师我啊，是个只有生得术式很强，剩下所有很废物的小女孩呢，要带大家的体术实操，真是让老师感到压力很大啊。”
众人不明真相，只能看着闻潮镜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抹着眼角，禅院真希率先开口道：“这样的话五条老师还是别走了，闻潮老师她，真的体术很差哎。”
“对啊对啊。”熊猫也附和道，“闻潮老师之前和五条老师对打，一点体术都没用呢，现在想起来可能是不会吧。”
一旁的狗卷棘点点头。
五条悟自认为已经是很没有师德的老师了，结果今天碰到了闻潮镜才知道什么叫臭不要脸无良教师。
“骗人的吧。”白发教师叉着腰，被绷带遮住眼睛的脸上满是不信，“闻潮她，硬接我的一发「苍」，怎么可能很柔弱。”
“你的咒术师证呢？掏出来看看啊。”
闻潮镜要的就是五条悟这句话，姬发少女一脸不情愿的把手伸到黑色羽织袖子中摸了会儿，随后掏出一张证件。
是总监部颁发的咒术师资格证，上边是闻潮镜的照片，还有一个大大的“二级”，证明闻潮镜是一个普通的二级咒术师。
闻潮镜晃了晃手中的咒术师证，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晃眼的“二级”。
怎么感觉有种很得意的感觉呢？
禅院真希看清楚那个“二级”以后惊叹出声。
“怎么可能才二级？！”
众人的目光朝着禅院真希看去，白毛无良教师混在人群中说道：“小真希这么说，是自己有信心超过闻潮镜吗？”
高专一年级入学的各位学生证还没下来，所以评级也没下来。禅院真希知道自己从禅院家出来，到东京咒术高专上学，无疑是对禅院家的打脸，御三家宗学教出来个东京咒术高专的学生，怎么看都像是对自己家不满跑出来的样子。
禅院真希猜测，禅院家应该会故意压低她的等级，但是她觉得最起码自己也是个二级。
禅院真希没有咒力，天生的天与咒缚，评级自然要和正常咒术师不同，拿个普普通通的二级咒术师当然绰绰有余，所以在看到闻潮镜有天生的强大生得术式还被评为二级时忍不住惊叹出声。
“不对吧，闻潮老师这么强大的术式，二级？真的是二级吗？！”
“货真价实哦~”闻潮镜眯眯眼勾勾唇，像一只小猫一样歪着头似乎在等什么夸奖，得意洋洋的说道：“老师我啊，可是特意把术式报告填的一塌糊涂呢，烂橘子没有给我评成三级简直是抬举我了。”
“对了，烂橘子指的就是总监部那群老不死的。”
“等等，为什么啊？”禅院真希很困惑的问，“咒术师不都希望自己的评级高一点吗？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啊。”
姬发少女嘴里叼着一根巧克力棒摇头晃脑的离开人群，随后坐到操场旁的观看台上，众人此刻都想知道闻潮镜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因为，群众里边，有坏人！”